“你護着我,我也一定護着你。這王府裏面啊,我們呢屬于外來物種,一定要先站穩腳跟。我也不怕你笑話,我這個王妃空一個頭銜,嫁來也半個月了,王爺的面也才見過幾次。要是你在這王府裏面聽到有人诋毀我什麽的,不要急着上前去争辯,明白麽?”
雲芝似懂非懂的點頭。
嫁了人之前的慕雪從來不會與雲芝說這些。
這會子慕雪的吩咐有些多,大多都是細細的叮囑她如何如何去做,她有些不習慣了。
隻見她還紅的眼睛看向慕雪,有些不确定的說道“王妃,您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慕雪給她包紮小手的動作一頓,而後若無其事的給她将她受傷的小手包好,若無其事輕輕淺淺的說道“從前的慕雪,已經死了、”
雲芝一冷。
以爲她說的是死了是從前那軟弱到人人可欺的慕雪死了。
如今的慕雪,性格已經徹底改頭換面。
是個懂得争取,懂得隐忍,不再一味退讓的慕雪了。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更加的舍不得王妃了。
她的眼淚又止不住的下來了。。。。
房間裏面靜悄悄的,隻有那溫暖炭火哔哔啵啵的細微聲響,燭火昏暗,慕雪正在認真的爲雲芝包紮。
“你的手起碼三天不能碰水,知道麽?”
“是,奴婢知道了。”
翡七适時的走了進來,手上還提着油紙燈籠。
“可是房間準備好了?”
“房間已經備好了,不過方才江辭來傳話,說讓您過去王爺那裏一趟。”
慕雪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今天在将軍府發生的所有事情自然有江辭與王爺言明,這可都夜深了,他找我過去做什麽?”
翡七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可能是王爺想您了,找您過去說說話呢。”
慕雪的唇角狠狠的一個撕扯,那王爺會想我?
這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不過今天在将軍府她也沒有說過任何這個男人的不好,也沒有在自己爹爹面前抱怨,甚至連自己身上的事情都瞞了下來。
想必是找自己問些問題,應該不是算賬。
可能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的具體細節吧。
想到這兒她放了心,舒了一口氣。
看了一眼翡七,又瞧了眼雲芝。
“你先下去休息,我去一趟。”
雲芝下去了之後,慕雪才領着翡七,二人一前一後的往那離殇殿裏面去了。
離殇殿的每一個岔道裏面都掌了燈,慕雪在一衆花草回廊之間行進,約莫在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到了書房的門前。
這書房是王府的重地,平時都不許一般的下人靠近,也不需要人進去打掃。
就是連玖佩都沒有進去過呢。
慕雪自然是不知道這一點的。
“王妃,王爺就在裏面,您進去吧。”
翡七到了門口便停了下來。恭敬的将書房略微笨重的大門推開,請慕雪進去。
慕雪有些不确定,這房内昏暗極了,王爺真的在這裏面?
“王爺真在裏面?怎麽看着沒人的樣子?”
“王妃寬心,王爺确實在裏面,您放心進去吧。”
慕雪沒有急着進去,探着腦袋往裏面左右瞧了瞧。
這書房你别看外面看着不大,其實裏面的面積大着呢。
她嘗試性的擡腳走了進去,翡七似乎就等着她擡腳,進去之後很快就将門給關上了,而後退到了台階之下。
關門聲讓慕雪有些驚慌,這房内看起來真的沒人的樣子。
昏昏沉沉到看不清的東西,慕雪心想這王爺真是太過于謹慎了,搞的這般昏暗不就是不讓她瞧清書房裏面有些什麽東西麽?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兩步,入目萬馬奔騰的镂花屏風,是手繡的,乃是正反面都一樣的雙繡。
越過這屏風,慕雪還是沒有看到人。
這種情況就比較讓人緊張了,她一邊環視着房内的桌椅軟塌,試探性的開口“王爺?您在麽?”
越過玉簾,空氣之中響起玉珠相交的輕響。
“王爺?”
四周過于安靜,慕雪甚至能夠聽得清自己心髒不安跳動的聲音。
“本王在這兒。”
有人猛地出聲,慕雪下意識的就要尖叫出口,不過很快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驚惶未定,慕雪睜大了眼睛循着出聲的地方瞧了去。
那是一個暗到了極緻的陰暗拐角,背着光,而且還刻意收斂了周身的氣息。
非怪慕雪瞧不見了。
黑暗之處的男人緩步走了出來,燭火映照在他帶着面具的側臉之上。
确實是個活人,慕雪狠狠的舒了一口氣。
而南宮離覺得這女人真奇怪,平時瞧着膽子大得很,這會子怎麽又膽小成了這個樣子呢?
她依舊有些心有餘悸,将手放在胸前,安撫着自己砰砰砰亂跳的心。
男人在案桌背後坐定,而後漫不經心的點了兩盞燈,房内的亮度瞬間提了上來。
“王爺,這麽夜深了,您還沒睡啊?”
“哼,要不是你回來的這麽晚,本王至于這麽晚還在等你?”
一開口,似乎就帶着涼薄的怨怼之氣,似乎很是不滿慕雪回來的那麽晚。
方才江辭便過來把将軍府發生的重要事情都簡要的禀告給了她,在聽到那慕海楓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王妃的時候,他便起了要親自聽她說的意思。
他倒要聽聽這慕雪如何與自己解釋。
等等!!!
他爲何想要聽她的解釋??
他不高興了,黑着一張臉。
“那個,爹爹說一年沒見到我了,就留我用了晚膳。”
“哼、”
男人一副我懶得搭理你的姿态。
“那個,王爺,您這連夜招我過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問麽?”
“本王問你,慕海楓他”
說道這兒他頓了頓,觀察這女人的臉色。
在瞧見她略微慌張的眼神之時,他暗暗垂眸。
“慕海楓他,接了劍麽?”
“接了,我也與他在房間裏面談過,他說他會一直效忠于王爺您的。”
“是麽?若是本王待你不好,他也還會一直效忠麽?”
他反問,輕飄飄的将問題甩給了慕雪。
慕雪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應答,呆愣了一瞬才到“這兩者之間,并沒有關聯。”
他的問題本來就含着陷阱。
慕雪要是真的順着他的話去答,這就危險了。
而慕雪答的甚是巧妙。
将這兩件事情隔開看得話,就簡單了。
他從案桌背後起了身,緩慢擡腳的朝着慕雪的方向去了、
而慕雪的心裏正暗歎着糟糕呢,肯定是江辭說了自己今天與海楓哥哥之間的一切。
“沒有關聯?”
他再次反問,調子揚的老高,含着莫大的懷疑。
慕雪連連點頭“真的沒有任何的關聯。而且王爺,您難道就不會待我好一點麽?”
他眼眸半眯,将慕雪從頭到腳細細的審視。
“想讓本王待你好?如何好?又要到哪個程度,你才覺得是好?”
質問間,他的步伐依舊沒有停止,繼續朝着慕雪逼近。
沒辦法,她隻能步步後退,保持這一個安全的距離出來,直到将人給逼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角落。
上手了,這男人上手了。
擡手間,他将慕雪發間那一株殷紅刺目的梅花枝給拿了下來,而後放在手中細細的把玩。
慕雪低着頭不敢反抗,就算是知道男人将花給拿走了,也不敢有什麽動作。
“說,想讓本王如何待你好?”
弱弱的,她開口了“臣妾沒有太大的要求,隻有三個小小的要求。”
“三個?野心不小啊。”
慕雪将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弱弱的反抗“你誤會了,我的要求超級簡單。而且都隻是王爺您點個頭就要可以的事情。”
“說來聽聽。”
“管吃,管住,管銀子。”
慕雪輕柔的聲線落在他的耳中,他有瞬間的怔愣與恍惚。
當真就這麽簡單?
管吃管住管銀子就是待她好了?
他以爲她要寵愛,要孩子,要王府的權勢,要在這王府之内人上人的榮耀呢。
這女人是不是要求太低了些?
這些東西,她現在不是都有了麽?
難道自己這個做王爺的還缺了她吃喝與绫羅不成?
“這麽簡單?”
他開口,語氣裏面含着清淺的不相信。
“嗯,接下來我可能需要銀子,但是翡七說每一次要用銀子需要與你說,人家這不是嫌麻煩嘛。況且你要是老聽我說拿銀子拿銀子,不也煩嘛。還不如一次性與你說了。多省事,對吧?”
“嗯,本王允了。”
“那臣妾先多謝王爺了。”
說了這麽多,慕雪心想這人應該往後退一點了吧。
這靠的太近,感覺空氣都給他吸光了,她都要喘不過來氣了。
似乎聽到了她心裏的聲音,他大慈大悲的往後退了兩步,而後轉身又回了那邊的案桌處。
提到了正事,他的語氣比方才要認真。
“今天聽說寶親王去了将軍府?”
慕雪深吸了兩口氣,而後才認真答話“是的,聽趙香凝那老女人所說那寶親王去将軍府是爲了說媒。”
“爲了太子?”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他還在想着這将軍夫人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膽子以庶換嫡的嫁人,果然是太子在背後給她們母女二人撐腰呢。
“是的,不過似乎慕婉婷她一早就知道似的,今兒在我面前還以太子妃自居了。這八字還沒一撇呢,被我給了一巴掌,讓她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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