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真的再不敢動,僵着身子在柱子與他之間不再動彈。
很快,她的肩膀受了力,是他将自己的腦袋耷拉到了她的肩上上面去。
而後整個人都壓了下去。
就這麽在她的肩膀上面睡着了。
慕雪被他的這個動作給整蒙了?
“王爺?”
她将毫無意識的他推了推,沒人應她還真是睡着了呢。
其實慕雪的心髒還在怦怦跳的不太安定,這男人方才的動作仿佛像野獸正在嗅自己的獵物一樣。
而現在他睡着了。
野獸隻有在兩種情況之下才會閉眼。
一種是死了。
一種是在絕對安全與信任的情況之下才可以熟睡。
想到這兒,慕雪忽覺自己心裏沉甸甸的,或者是覺得他壓在自己的身上太重了,所以心裏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閉着門用膳,已經過去了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了。
這正廳之内什麽動靜都沒有,那江辭和翡七互相看了一眼,想着是不是該進去瞧瞧,萬一王爺和王妃有什麽吩咐呢。
大門是虛掩着的。
江辭将門從外面推開,恰好見到了那王爺将慕雪給壓在柱子上面的場景。
他離的有點遠,所以沒有看的太清楚。
隻堪堪看到王爺将王妃抵在那柱子上面,明顯是要那啥。
旁人不知道便罷了。
他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從小到大便跟随在王爺身邊的人。
王爺的心裏有誰,他能不清楚?
他驚駭。
眼眸裏面瞬間閃過不可置信。
仿佛根本就不相信王爺會對另外一個女人下手。
但是此刻眼見爲實,一切的猜測皆在這暧昧的姿勢之間得到了很好的解釋。
他還處在震驚之中,想着一定要馬上退出去。
“過來,江大人,你過來一下。”
某女在對他招手。
江辭聞言往前走了兩步,态度倒是恭敬,本着非禮勿視的原則,他一直低着頭。
“王妃有何吩咐?”
醉酒無意識的人很重,她被壓得可憐兮兮的。
“快,他喝多了,快攙下去休息。”
“是。”
聞言江辭朝着慕雪的方向來了,很快帶着南宮離走了,房内就隻剩下慕雪和翡七二人了。
翡七見慕雪周身陰恻恻的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慕雪的身邊,嘗試性的問道“王妃,咱們回鳳鸾殿吧?時辰也不早了。”
慕雪坐在那男人方才坐過的地方,回想着方才這男人不多的所言所語,細細的思忖,品他背後的意思。
“翡七啊,小雪?小雪是何人?”
翡七的臉色瞬間煞白,還帶着一絲的尴尬,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
故而撒謊。
隻見她半是試探半是蠱惑的問“王妃,這小雪不是您的閨名麽?”
确實是自己的閨名。
但是怎麽那人喊來卻格外的婉轉情長,似裹着世間醉人的濃情蜜意一般。
慕雪将信将疑的看着她面色尴尬如梨花雪白,心中并不是很相信王爺是在喊她的。
若不是喊她,那是在喊誰。
“你們王爺沒有什麽紅顔知己叫做小雪的麽?”
“王爺足不出戶,以前是有兩個江湖好友,且都是男子,而且現今都不怎麽往來的了。”
“哦,這樣啊。”
慕雪總覺得她瞞了自己什麽東西,可是仔細回想的時候又沒有思緒。
還惹得自己腦子疼。
索性她也不管這件事情了。
“對了,今天你方才與這江辭進來,你們瞧見什麽了?”
“瞧見,瞧見王爺輕薄王妃您了,雖然王爺喝醉了。”
可不是嘛?
将人給抵在柱子上面又離的那麽近,兩個人的身子都已經黏到一起去了呢。
“那就好,明天把你們見到的這一幕大嘴巴的說出去,我要讓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
“啊?”
翡七一愣。
“而且要越誇張越好,我要氣死那玖佩。”
“是,那奴婢明白了。”
其實這翡七總是時不時的盯着慕雪的小臉蛋瞧,實在是忍不住了“王妃,您這臉?”
就今兒中午,翡七見慕雪還在塗抹膏藥,要遮掉這臉上的疤痕呢。
當時那疤痕還裹着褐紅色的痕迹,活像一條條細小的蜈蚣爬在慕雪的臉上,看着叫人不願意再看第二眼。
這怎麽才晚上,這就好了呢?
慕雪是趁着翡七去那扶雲殿借面具的時候,吃下那粒藥的。
真仿佛仙女手上的仙法,她吃下藥不到半個時辰,臉上的疤痕便盡數退了去。
對于翡七好奇的問話,慕雪并沒有回答。
隻是神秘莫測的笑了。
這樣胸有成竹将一切都攥在掌心的笑,讓翡七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王爺的影子。
門外又洋洋灑灑的飄起了雪花,慕雪站在台階之上,不經意肩頭便沾染了大片雪花。
冷的很是徹底,饒她此刻身穿貂皮大襖都覺得有些冷。
她并沒有急着走,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東西。
翡七将王妃的肩膀上面落了不少雪花,勸道“王妃,咱們回吧,雪又大了。”
慕雪收回了自己看向那無垠萬裏漆黑天空的目光,淡淡的目光落在嬌攆之上,幸好嬌攆是有棚子的,不然椅子就要沾了雪了。
“回吧。”
似乎是有些乏了,慕雪坐上了嬌攆之後便斜着身子在打盹。
回來的路似乎要短些,慕雪可以清晰的斷定這一次出來的時間隻用了一盞茶的功夫。
而先前進來的時候,可不止這麽長的時間。
或許是天黑了沒有什麽顧忌,也沒有帶着慕雪繞路了。
慕雪全程閉着眼眸在打盹。
瞎了。
耳朵的用處才顯現了出來。
一切感官在她閉眼的瞬間被放大,她甚至能夠感覺到有多少雪花輕盈的落在自己的肩膀處。
每一個拐彎,每一個回廊,每一個拱門,她都給記在了心裏。
每一條道路這些個下人走了幾步路出來的,又在第幾個路口有流水聲,她心中都有數。
出了扇子門,翡七明顯看到有一個丫頭鬼鬼祟祟的在那處盯着這門瞧。
“王妃,那是果翠。”
翡七指着一個步伐匆匆而來的丫鬟,見那背影确認了是果翠,立馬就跟慕雪說了。
慕雪懶洋洋的将眼眸睜開,遙看了那個方向。
見人要到了自己的跟前了,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喲,這不是果翠麽?”
“是,奴婢扶雲殿的果翠,參見王妃。”
“都這麽晚了,你在這兒候着本妃就是爲了來行個禮?”
“也不全是,是因爲今日王妃您送禮過來,當時我們扶雲殿慢待了翡七姑娘。我們姨娘說這是我們扶雲殿的不是,希望王妃您不要放在心上。”
說話間,她擡了頭,壯着膽子打量着慕雪的臉。
隻匆匆一眼便低了頭,心中卻掀起了驚天駭浪。
這王妃的臉怎麽會好的這麽快?
慕雪自然知道,這玖佩派了果翠在這扇子門堵自己,不就是想要确認一下自己的臉麽?
她眼泛冷笑,大魚已經要上鈎了呢。
她慵懶的打了個呵欠,神情散漫“自然不怪罪。”
“是,就知道王妃大人大量,不會與我們姨娘計較的。”
慕雪一個眼神示意,翡七便吩咐了“娘娘乏了,回鳳鸾殿。”
慕雪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那果翠在目送了慕雪走了之後,便匆匆的往扶雲殿去了。
玖佩正在咬牙切齒的等着。
她至今都還記得自己拿刀子在慕雪臉上寫字之後的快感,怎麽那人那麽快傷痕就好了?
這肯定是訛傳。
她不相信。
她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聽到外面緊鑼密鼓的有腳步聲來了,連忙開了門。
果翠裹着風雪,步伐焦急的走了進來。
“可看清了?”
果翠是一路跑回來的,此刻正上氣不接下氣的,聞言拼命的點頭“看,看清了的。”
“怎麽樣?那賤人的臉難道真的好了?”
“是真的,奴婢親眼見的,那張臉完好如初,甚至比剛來王府的時候更加的紅潤呢。”
如同一個晴天霹靂。
那賤人怎麽的臉怎麽可能那麽快的複原。
她應該和自己一樣,自卑的出門都該帶個面具才是對的啊。
怎麽可能這樣?
她心裏有氣,一個揮手橫掃桌面的所有面具與脂粉,那些銀的黑的面具與一些脂粉散落了一地。
“姨娘,姨娘,你先别生氣啊。明天,明天咱們去看看,順便探聽一下,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相比那玖佩氣的毫無理智,果翠還算是有腦子。
不僅僅是她好奇,就整個王府的下人都在好奇。
那王妃的臉,到底有什麽貓膩在裏面呢?
雪花依舊撲簌簌的下着,第二天起來整個庭院裏面一派銀裝素裹,仆人們早早就清出了一條可供主子們行走的路來。
翡七天色微亮之際便來了慕雪的房間。
她推開房門,室外的冷空氣侵襲而來,攪動了一室的安甯。
“王妃,王妃。”
她的語氣和她的步伐一樣的焦急。
慕雪被吵醒了。
她将腦袋埋在溫暖的被窩裏面,隻露出了自己的兩隻眼睛在外面。
刻意的去忽略翡七的聲音,這大清早的讓人怎麽起床嘛。
“王妃,可别睡了,離殇殿來人請您去用膳呢。”
聽到用膳,慕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帶着被吵醒了之後的起床氣,負氣的将被子一個拉扯,将整個自己都蓋的嚴嚴實實的,順便還丢下了一句不去。
tijiayifeishidao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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