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就那麽坐在床沿邊上盯着,看他固執的像一頭犟驢,心底也悶得厲害。
窗外寒風一個勁的呼嘯着,聽的慕雪更是揪心。
她歎了一口氣,還是沒有熬得住自己的心軟,緩步的往門口的方向去了、
門外南宮離的耳朵動了動,嘴角彎了彎。
但是在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還是收斂了一下,取而代之的是被人給遺棄在外的委屈。
尤其再配上他委委屈屈的說了一句我錯了,更讓慕雪沒有什麽抵抗力。
她側着身子,讓他走了進來。
“睡吧,再折騰天都亮了.”
南宮離跟在慕雪的後面,亦步亦趨跟的極緊,這架勢好像是擔心慕雪就這麽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似的。
這一夜二人無話。
其實南宮離想問她是不是讨厭自己。
不過他不敢問,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就這樣想着想着倒也睡着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南宮離的腦子有些痛,但是他還是沒有忘記一件事情,那就是派人去南宮良的府邸。
皇上有特許,雖然結婚之後的南宮良不再是王爺,但是依舊可以在那王府裏面住着。
所以安排人進去也還是可以的。
南宮離手頭上面所剩的暗衛已經不多,當初派過去綿陽的三個暗衛都沒有回來複命,想必是老早就已經死在了外面、
他派人過去監視那邊的事情沒有同慕雪商量,但是慕雪起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也是這事兒。
此刻這夫妻二人正對席而坐的用着早膳。
彼此都沒有開口說話,一股靜谧的氣氛在空氣之中流轉着。
“明天五弟的婚宴,我就不去了”
還是慕雪先開了口,打碎了這詭異的平衡。
“嗯,你身子還沒養好,不宜走動。。”
“嗯,從後天開始,你要每天過來我這房間裏面,我要開始給你治療了,我早起聽管家說他去外面轉了一圈,雖然那些酒肆的人不敢讨論的太明顯,但是終究沒有将謠言給徹底的滅下去,你身子好了,就不會有這樣的困擾了。”
雖然皇上已經派人在民間彈壓這件事情。
但是南宮離這個煞神的謠言,大家都太喜歡了,且是男人的忌諱之事,怎麽能夠彈壓的住呢?
而且皇上也不能欺負平頭百姓,所以這等半震懾的彈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效用。
反而讓這些吃飽了飯沒事做的人愈加揣測南宮離的身子,還有南宮離曾經兩次娶側妃的事情也扯了出來。
原先大家都不明白,但是現在大家明白了,原來是南宮離的身子不行,所以才會導緻沒有女人願意跟着他的。
這些人呢,越揣測越難聽。
不能人道的人肯定是沒有什麽生育能力的,那慕雪的那個孩子怎麽來的??
啧.
這下子不僅南宮離的名譽受損,這樣那樣的惡意揣測是連慕雪和慕府的清白都搭進去了。
其實這些都是次要的。
慕雪急着要将人給治好的原因還是因爲他本人
因爲慕雪有些擔心,擔心他這個看似健全的男人心思其實細膩的可怕,若是長久萎靡下去的話,肯定會嚴重影響到他的心理。
原本他的心理就已經有些不健康了,可不能讓他的心底更加的扭曲了。
而且現在年下的事情還很多,南宮離的精力可以分散。
若是等明年開了春,沒什麽事情可忙的時候,可就麻煩了。
畢竟一個人太閑的話,是會閑出病,閑出事來的。
慕雪可怕極了某一天清晨起來,他會無時無刻都用懷疑而又捉奸的眼光看着自己,那再錦衣玉食的日子都沒了味道.
“好。”
——
與此同時那挂滿了紅籌貼滿了大紅喜字的良王府的天水閣裏面,南宮良還是沒有顧念他和這阡塵之間的情分,在人剛醒沒多久的時間,就給人灌了打胎的藥。
阡塵躺在床上痛的死去活來,看南宮良的目光跟看殺父仇人一樣。
“你,你好狠的心,這可是我們之間的親身骨肉,你.咳咳”
又咳出好多的血,一下子就污了這幹淨的床褥。
因爲她身子疾病的關系,鮮血呈現着不正常的顔色。
“你自己看看你吐出來的血,顔色都不正常,你母體如此孱弱,孩子根本就生不下來的”
南宮良似乎是生怕這些血濺到了自己的身上來,說話的同時嫌惡的往後面退了一大步。
“咳咳,你,你南宮良年紀輕輕,居然如此.如此的心狠手辣.咳咳,我,我真是瞎了眼睛才跟了你這種人/”
話裏話外充滿着一股懊悔之意。
好像是非常非常的懊悔自己黏上了這個人。
南宮良對自己被貶黜又不準插手朝政一事正來氣,這下子被一個卑微的女子給鄙視了,心裏怎麽可能沒有氣。
想到這兒他猛地一甩袖袍,沒有半絲的耐心的樣子,冷着一張臉将一開始就接近她的目的說了出來。
“若不是看出了你是當年我那四哥捧在手心的人,你當我願意搭理你?哼,當初若不是我把你從雪地裏面帶出來,你怕是根本都沒有命回來這京城!!”
恍然之間
阡塵似乎是想起來了。
當初一路回來京城的路上,她從那些同行護衛的口中已經知道了他這一次是去接自己未婚妻回京城成親的。
很多次,他們一行人紮了帳篷在雪地裏面過夜。
他前腳對朝陽噓寒問暖之後,後腳就會趁着夜黑無人清醒的時候鑽到自己的帳篷裏面來對自己肆意的折騰。
甚至有兩次她都聞到了他身上屬于那朝陽公主的胭脂香味。
她明明知道這樣是錯的。
但是還一直和他保持着這種不清不楚的糊塗關系。
又在臨時入宮之前和自己談好了交易。
那一刻她尤記得他當時的嘴臉,隻見當時的南宮良笑着侃她是一個心狠的女人,明明都已經委身于他,心底卻還裝着别的男人。
又笑着說她低賤。
明明生如蝼蟻,卻妄想着成爲親王的側妃。
德不配位,是最讓人痛苦的一件事情。
他老早就說過她心狠。
阡塵蓦的突然想到了這話,盯着他的眼神都噴火,深吸了一口氣,脫口而出一句長長的話:“我再心狠也狠不過你,你連自己的親身骨肉都不放過,我告訴你,你要不然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立馬就将我們之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那個匈奴的公主,我看你們之間的聯姻還怎麽進行?”
最後那句話明顯就觸及到了南宮良的利益。
他現在就靠着這個聯姻來勉強維持自己的生活體面。
否則他的境地肯定比現在還要糟糕。
八成早就被父皇勒令給搬出了這個王府。
南宮良的身形有些消瘦,但是此刻他矗立的站在桌前,陰沉着一張臉緩步的往阡塵的方向去。
每走一步便能聽見他警告一句話。
“我可不是你的南宮哥哥,沒有那麽好的脾氣來任由你胡作非爲,孩子我打了便打了,你要坐月子,最好安安分分,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南宮離的脾氣其實也不是很好,包容心也不是很強,但是不可否認他對阡塵一直都是極好的。
阡塵的記憶扯得有些遠,她還記得當初南宮離爲了讓她過了皇上的那一關,甚至找了好多的師傅讓她學習琴棋書畫,将她往大家閨秀的方向培養.
或許是因爲你在一個人的身邊待的時間太久了,以爲你以後遇見的每一個男人都會像他一樣的包容你,容忍你的小脾氣。
但是你殊不知,那已是最好。
後面遇見的人,壓根就沒有時間去跟你談情說愛,奔着的都是利益二字。
說的難聽一些,這南宮良此刻還肯将人給留在府裏,沒有壞了良心的将人就直接弄死,就是因爲他要炸幹淨她身上最後殘餘的價值。
阡塵在床上久久沒有動靜,南宮良以爲自己的警告起到了作用,而且他明天要成婚了,要等他操心的事情不要太多,所以他也就走了。
出門的時候還吩咐了下面的人好好的看着她,不許她踏出這間房門半步,否則便唯他們是問。
在人出了房門之後,阡塵的眼珠子轉了轉,腦子裏面形成了一個惡毒的念頭。
她是不可能讓他這麽輕輕松松成婚的。
其實不僅僅是阡塵不想他的婚禮能夠正常進行,慕雪也同樣不想要南宮良的婚禮正常進行。
既然南宮離和皇上那邊商量好了不讓南宮良入贅,那就換一種方式将南宮良給弄出京城。
慕雪先前寫的那一封信就是這個秘密。
她所交代的那個慕府,壓根就不是慕大将軍府,而是慕海楓的雲上居。
慕海楓和丹雅非常熟,丹雅和朝陽原本就是閨中密友,這下子兩個姑娘都住在驿站,肯定一天到晚都在一起。
這樣的話讓丹雅帶給朝陽的話,就非常的有可信度。
南宮良成婚的這一天天氣很好,晨起便是陽光明媚的,給人暖冬懶洋洋的感覺。
南宮離之前時候起草的那個聖旨,還沒有對外公布,這都是因爲要照顧匈奴那方面的面子。
朝堂上面的官員壓根還不知道南宮良的的王府裏面出了事。
所以幾乎到了大半個朝堂的官員,就算是沒有到的,賀禮也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