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怪那盛太傅喜歡這李明澤,想要讓他做重孫女婿,實在是這李明澤生的溫潤如玉,人品又好,雖說沒有顯赫的架勢在背後撐腰,但是現在這李明澤得皇上賞識,辦事又認真,一絲不苟,假日時日絕對在朝堂上面站得住腳。
這老太傅看人看了一輩子,在朝上那些官宦人家一直沒有瞧上一個順眼的,情願将自己的重孫女兒耽誤了兩年在家未曾議親、
能夠看得出來這太傅做到了如今這個位置,對于家世他是不看重的。
不然那盛家的姑娘怎麽可能愁嫁。
他就是要擦亮了眼睛挑一個責任感重的,疼媳婦的,那李明澤辦事又認真,朝堂的事情見解獨到,皮相又好,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浩然正氣,假以時日,這人絕對是有前途的。。
老太傅從來都很相信自己的眼光,這一次瞧中了李明澤,自是舍不得撒手的,深怕自己看中的這個重孫女婿被他家定走了似的。
而且當初這南宮離同這老太傅說讓其指導指導李明澤的時候,這南宮離可是壞了心眼的。
他沒有誇口說李明澤在朝堂上面多麽多麽的能幹。
反而是将李明澤的私下說了個遍,什麽潔身自好啊,不流連煙花柳巷啊,便是當初做刑部侍郎的時候,有人送的美女他都連一根頭發絲都沒碰過,平時也不會同狐朋狗友出門去吃酒席啊什麽的。
南宮離老早就知道這盛太傅滿京城的給自己的重孫女兒尋找稱心的夫婿。
所以他就把李明澤給推了過去。
管你是在三年後,還是十一年之後,隻要你成了家,到時候老婆兒子熱炕頭,我看你還有沒有那個想法說要帶走慕雪。。
果不其然,這李明澤的的确确也足夠優秀,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相處下來,李明澤就叫這盛老太傅瞧中了、
一想到這兒南宮離的心頭舒了一口氣,好像是大事落定了一樣。
冬天的夜晚格外的冷,房内的西南兩角都添了炭火暖爐。
更襯的這房間暖和怡人了。。
用完了晚膳,南宮離便派了兵丁護衛将這些人又送了回去。
慕雪捂着肚子在房内踱步消食,對于那盛老太傅想要将人給領回家過臘八的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甚至都覺得南宮離是故意的。
否則那麽多個翰林院的學士不找,偏找一個年過七十的老人來輔導,這不是累煞那老太傅了麽??
還說有個待嫁的重孫女兒.
“啧,南宮離真是個老狐狸,他鐵定是知道的,想要讓阿澤學長在這個社會也婚配一個良人.”
慕雪又在嘀嘀咕咕的說南宮離是個老狐狸了。
恰巧叫老狐狸豎着耳朵給聽到了。
他眯眯眼的藏好自己的狐狸尾巴,笑嘻嘻的推開房門:“怎麽?後悔跟我這老狐狸一起生小狐狸了啊?”
南宮離方才去吩咐人給府裏的護衛将今晚的來客都安生的送回去。
沒成想一回來就聽見慕雪在這兒叨叨自己是一直老狐狸。
“啧,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知道他家有一個待嫁的閨女了?”
“知道啊,怎麽可能不知道呢?不過你放心,盛家的那個女兒我也是有所耳聞的,生的真的漂亮,身材也好,文官世家出來的女子,文采斐然,在京城素有美名的,同這李明澤不是正好作配麽?”
南宮離其實也不是什麽都不做,他現在這不就是做起了月老的工作,開始給身邊的人牽紅線了麽?
難得聽到這男人把别的女子壘起來誇,可見那女子是當真優秀的.
要樣貌有樣貌,要家世有家世。
家教定也是極好的,屬于人中龍鳳的一個存在。
可是慕雪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還是不在一起,那隻看家世和樣貌是沒有用的。
聽到慕雪說這話,南宮離也不做反駁,點頭順着她的話道:“嗯,我知道的,現在這李大人算是被那盛老太傅粘上了,我看這事兒啊,是有很大希望的.”
慕雪拿眼睛斜他,總感覺他似不懷好意的樣子。。。
“你爲什麽一定要讓他婚配?聯姻?”
古代以聯姻來鞏固自己的勢力是常事。
但是慕雪才說出口又覺得自己的這話不對,現在這阿澤學長已經和王府站了同一戰線了,又怎麽可能是想要聯姻鞏固自己的勢力?
難道說這男人是知道阿澤學長現在是他們的人,想要讓阿澤學長娶了那盛家的女子,将盛家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來??
對對對,慕雪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她可不能讓李明澤成爲聯姻的犧牲品。
想到這兒她用懷疑的目光看着他:“你給他配那麽高的一個門戶,就是爲了要讓盛家爲你所用?”
其實南宮離想要争取盛家,根本就不需要聯姻。
因爲南宮離還在孩童的時候,那時候盛家受人誣陷,差點就要抄家滅族了。
是當時的魏靈兒在背後找了證據呈現到了皇上的面前這才讓盛家免了災。
自然了..
南宮離是不會把這前塵往事同她說的,見慕雪有些懷疑自己,他嬉皮笑臉的往她的跟前湊了湊。
“說的什麽話,我讓他老婆孩子熱炕頭,這不好嗎?”
老婆孩子熱炕頭,這聽起來似乎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慕雪總覺得他是有目的的。
就像之前似的,他不管是做什麽事情,說的什麽話,絕對都是有好幾層意思在其中的。
“好倒是好,但是我總覺得你是有什麽目的的,我可告訴你啊,從我們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啊,最恨盲婚啞嫁,若是你用什麽強硬的手段,怕是要适得其反”
“不不不,我不會用強硬的手段,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隻要他對這個世界也有了眷戀,他就不會再整日的想着回去,到時候他若長久留下來的話,你也多一個可說話的朋友,這多好啊”
人生的每一個階段,若是一直都有一個陪伴着說話的朋友那實在是人生幸事。
這男人擅長于詭辯。
慕雪覺得他現在就在詭辯。
說來說去好像最後都是在替她考慮似的。
說起來慕雪其實是不大信的。
但是也覺得并不是特别的緊要,因爲若是阿澤學長沒有那個心思的話,便是知道那盛家的女兒待嫁也不關他的事情啊
“聽你這意思,你還是在爲我考慮了?”
慕雪揚着調子問他,表示自己并沒有信他方才的那些鬼話。
這男人理所當然的點頭,點頭的同時将自己這厚重的披風取了下來,挂在屏風之上,帶起一陣氤氲的風.
去了外套之後,他才張了手臂環抱這女人,用腦袋讨好的蹭了蹭她的頸窩子。
“可不是嘛?不誇我?”
他蹭來蹭去,又在說話,弄的她脖子沙沙的癢。
慕雪想要将他往外出推一些,嗔嗔的瞪了他一眼。
“誇你個錘子,我方才在席間想到了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
“嗯,什麽事啊?”
“父皇馭下,每兩年便對百官進行考核,若是不堪起用的,來年開春便是該貶官的就貶官,該升官的升官,我兩個月前就聽翡七說咱們這王府的下人已經有些年頭沒有人事調動了,我也觀察了兩個月了,這兩天我打算調整一下.”
“好,都聽娘子的”
此刻南宮離在想着這小雪兒莫不是想要趁着這個機會把那個雲塘給弄走?
其實不僅僅是雲塘,整個王府裏面不管是哪一處地方都有一兩個蛀蟲,剛好趁機一塊兒攆了出去。
正此時,這雲芝提了泡腳的長桶走了進來。
這泡腳的桶是慕雪讓人改造的,這底部坑窪不平,一踩下去便有一種旁人給她腳底戳/穴的錯覺。
雲芝的後面還跟着一個力氣比較大的女使提着一大桶滾燙的熱水。
慕雪喜歡每晚泡上小半個時辰的熱水腳,待這桶裏的水涼了便又加上。
這些都是南宮離在伺候。
這一次雲芝和往常一樣,放下了長桶和擦腳的毛巾便出了門。
可是這一次雲芝又覺得不一樣、
在她進去放東西這短短的時間,這王爺和王妃兩個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這讓她真的挺不好受的.
她有一種王爺和王妃要收拾自己的錯覺了。
不!!
雲芝覺得不是收拾自己,而是要收拾自己的哥哥了。
想到這兒她也不想回去洗洗睡了,拔腳就往外院男仆所住的院子裏面去了——
慕雪在預備正式的做總結之前讓翡七和雲芝做了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大概從庫房裏面拿出了五百兩左右的碎銀子出來,讓府内的賬房先生對着所有在冊的下人,按照其人在王府工作的年限給予一定的年終獎。
比如說做了五年的小厮,他若一個月是二兩銀子,那麽這一次的獎金就能拿到十兩。
這樣算下來的話,其實這五百兩的銀子是将将堪夠的。
因爲這王府裏面有許多積年的老人,要給銀子的話便是一筆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