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晌午了,許多的官眷都已經帶着禮品來了。
但是趙香凝見王府的馬車還沒有來,心底不由得打鼓了,覺得慕雪當日答應說要來莫不是假話吧??
周嬷嬷瞧了一眼大門的方向,雖說那兒人頭攢動的,但是并沒有顯赫的馬車停留,可見人還沒有來。
“應該不會不來的,若是直接不來,當天便不會讓人回話說要出席,現在京城的貴眷都知道他們夫妻二人是要來的,他們今天若是不來,鐵定要說不過去,夫人且耐心再等等.”
這主仆二人在主座上面嘀嘀咕咕的,很快一個比較搶眼的聲音紮了進來。
“诶,你們知不知道啊,聽說昨天半夜那兵部侍郎一家都被抓了,你瞧,侍郎家的那位今天都沒來呢.”
閑話的是兵部尚書家的家眷錢夫人,她同爲兵部的人,知道這樣的消息自然是要比别人更加的準确些全面些。
原本這些人隻是坐着閑話喝茶,那趙香凝聽到這話狐疑的掃了一圈今日的來賓,還真是沒有看到呢.
不過她不好追着去問,不過好在很快就有人替她問了。
“啊?出事了?怎麽會這樣?興許那夫人隻是來的晚了些呢.”
畢竟是半夜晚上發生的事情,許多人都還不知道呢。
錢夫人喜歡這種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的感覺,好像就是加持了佛祖的光環一樣得意。
“不是來的晚,是來不了了,從昨天夜裏那府邸外面就圍了好多的禦林軍,就是現在都還在外面圍着呢,你們今日一早過來的時候沒看見嗎?”
是有三五人看見了,但是因爲不确定的是不是出了事,都也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提出來。
一聽到這話,便立馬有了人附和、
“錢夫人你說的是,我今天早上過來的時候家奴也瞧見了,那府邸圍的水洩不通的,這說來也怪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麽?”
“啧,這要是真的,那錢夫人您知不知道是爲什麽啊?”
一衆人閑來愛說嘴,這是所有官眷的通病,好像不說點閑話就格格不入似的、、
而這廳内在座的人隻有一個人一言不發,那就是趙香凝,她的心底不知爲何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對啊,錢夫人,您的夫婿還是這兵部侍郎的上司呢,就算是侍郎有錯,也應是您家發落啊,怎麽這還扯上了禦林軍啊?”
錢夫人喜歡這種感覺,當即神态傲嬌的開口了。
“其實說到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不過左右是這侍郎大人犯了事兒,不過具體什麽事兒我家大人也不知道,隻知道昨夜連夜派人去圍困侍郎府的人還是這将軍府的女婿,離親王呢.”
提到将軍府女婿幾個字的時候,這錢夫人的目光看向了主座上面從來未曾說過一個字的趙香凝。。
順勢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到了趙香凝的身上去,似乎是在詢問她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既是離親王,想必趙夫人您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吧?”
趙香凝坐直了身子,端着茶水也不飲下一口,隻是道:“這個本夫人當真不知道,不過諸位要是感興趣的話,等會兒我那個不聽話的女兒回來了,你們倒是可以問一問.”
趙香凝口裏這個不聽話的女兒便是慕雪了。
錢夫人聽到這話冷口的接了話茬:“雖聽說了那兩位的關系好,但是這可是國事,王爺也能說給了那王妃來聽?”
錢夫人因爲自己性格又喜歡說八卦的原因,一直不太得自己丈夫的恩寵。
每每聽到别人閑話說某某夫妻和睦什麽的她就開始妒忌的酸言酸語的。
聽到這話,趙香凝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這可不一定,是她夫君去抓的人,她知道的總比咱們知道的要多,想我那女婿是多能耐的一個人,昨夜帶着那禦林軍去圍了那侍郎的府邸,可見威風凜凜!!”
南宮離的的确确威風凜凜,特别是他此刻身着黑鱗铠甲,端于高頭大馬之上,身後跟着數百的禦林軍,從這熱熱鬧鬧的街面行過,更是威風八面!!
此刻還在那頭說風涼話的趙香凝還沒有想到她口裏這個多能耐的人,不僅僅昨夜圍了那侍郎的府邸,這晌午還帶了病過來圍剿将軍府了.
倒是有一種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來的感覺。
因爲要親手将趙香凝給送到牢獄裏面,所以今天的慕雪特意的盛裝打扮了一番才出門的。
豆蔻殷紅的唇,小巧精緻的鼻,淩厲微冷的眼
配上宮中精心制作的親王妃制服。
使的慕雪整個人瞧起來又耀眼又疏離。
馬車晃晃悠悠,輕晃她滿頭的朱钗。
雲芝就坐在慕雪的邊上。
瞧着慕雪眼底的冷漠之色,有些不太确定的問道:“王妃,難道咱們今天真的要把将軍府給圍了,捉拿那趙夫人嗎?”
“自然了。”
“可是王妃,您不怕老爺回來之後怪罪您和王爺啊?”
雲芝倒不是有異心。
隻是想着今天是趙香凝的生辰,是将軍府的大日子,今天王爺和王妃帶了兩百禦林軍前來圍困将軍府,這要是來日讓老爺知道了,定會責怪王妃的。。
聽到這話慕雪深吸了一口氣,眼底堅定的神色沒有絲毫的動搖。
“這麽個禍害留在将軍府,遲早要拖累整個将軍府。年底爹爹回了京城,我自然親自同爹爹說明情況,想必爹爹深明大義,肯定不會覺得我這個做女兒的哪裏有錯.”
“不過王妃,奴婢昨兒來給這趙夫人回話,瞧着已經有兩三日未曾在将軍府裏面看見那大小姐了呢”
嗯??
慕雪疑惑的擰眉,問的懷疑:“你确定沒有在将軍府裏面瞧見慕婉婷了?”
“是呢,以前的時候老是聽人說大小姐在自己的院子裏面發脾氣,這幾次過去都已經沒有了動靜,奴婢猜測那大小姐大抵已經不在将軍府裏面養傷了”
慕婉婷若是不在将軍府了,今天他們夫妻二人拿了趙香凝。
來日這事兒傳到了慕婉婷的耳中,那絕對就是一個禍患了。
“那你可聽到這趙夫人說她把自己的女兒送到哪兒去養傷了?”
“這個倒沒有,畢竟王妃您也知道的,那趙夫人對我也還是留着一個心眼的,除了總像我打聽您的事情以外,别的事情她可一個字都不會同我說的。”
這倒也是。
若是慕雪的話,她也不會信任那種會背叛主子的人。
“你最近這些日子埋伏的也算是辛苦,那趙夫人沒有怎麽懷疑過你吧?”
那趙香凝自以爲拿捏了雲芝家裏人的性命便能讓雲芝聽話,讓雲芝将慕雪所有的事情都過來禀告給自己。
雲芝倒是也做的不錯,她将自己認爲重要的事情都說了。
但其實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而且她每一次過來都會同慕雪說一聲,深怕慕雪認爲她真的倒戈到了趙夫人的那邊去。
其實她多慮了,慕雪并沒有懷疑過她的。
“沒有,我甚至還表現的戰戰兢兢的,每一次都說請夫人不要對我家人下手,想來應是沒有懷疑過我的。”
“那就好,等我除了趙香凝,你的家人也就都安全了。”
提到這個,雲芝對慕雪萬分的感激。
“可是王妃,我家人知道我得您的看重,總問我伸手拿銀子,半個月之前還要走了我這大半年的積蓄,說是嫂嫂得了新孕,要使銀子買補品.這.”
雲芝倒不是舍不得銀子,隻是覺得自己這樣的接濟好像才隻是一個開頭而已。
如今可接濟了銀子,來日若是還有什麽小困難想要相幫的,那可真是自己的罪過了。
“嗯?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那個哥哥不過三個月前才成的婚,這麽快就有了身孕麽?”
“是真的,聽說懷了兩個月了。”
說道這兒雲芝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咬牙開口道:“要不然王妃您對我差些吧,他們知道我不得您的看重,身上沒有銀子,如此一來的話他們便不會再尋上門要錢了,也不會還求着您給他們找差事做了.”
“嗯??”
慕雪揚着調子嗯了一聲,似乎不太敢相信的樣子。
“他們還有意讓我給他們安排差事??”
其實慕雪說要給身邊丫鬟的家人安排差事也不是難事,隻要人是一個靠譜的,肯做實事的,那培養起來了絕對還是自己衷心的幫手呢。
隻是慕雪聽着雲芝的這話,感覺那哥哥似不是一個省事的人。
雲芝有些嗫嚅的不敢開口,這事情放在她的心底已經半個月了。
“是,我那不省心的母親是這麽說的,說哥哥現在成婚了,也到了一定的年歲了,想要給哥哥謀個好的差事,免得他今天這個零工明天那個散工的沒個着落。雖然說我知道這要求有些過分了,奴婢不敢麻煩您,在心裏擱了半個月了都不敢同您說.”
給下面的人謀差事,對于慕雪來說也的的确确是一句話的事情。
可是慕雪不想開這個口子,總覺得今天答應了這個要求,明天絕對還有第二個要求出來。
畢竟人心都是貪婪的。
嘗到了甜頭,便不會再輕易的掐斷這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