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怎麽沒有留你用午膳啊,餓了吧?”
“嗯,也還好,父皇今天招我入宮,是将火藥調查的權力交我手上來了.”
方才在回府的時候,那晃晃悠悠的馬車上面,南宮離就在想着爲什麽皇上要将查火藥的事情交到自己的手上來。。
他想了一路都不太明白父皇的用意。
但是此刻當他瞧見慕雪的時候便明白了。
因爲父皇不好動慕府,所以将這燙手的山芋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來,讓他來查。
而且這件事情的受害人是慕雪,他這個夫君查出來了之後,查出來了之後便可直接請父皇做主。
總好過皇上自己查出來,然後直接發落趙香凝的好。。
這會讓慕鎮南認爲皇上處置趙香凝是因爲有人逼的,不是他這個皇帝存心的。。
聽到說事情交到了他的手上來,慕雪愣了一瞬而後笑道:“雖說我這個兒媳在父皇的背後非議父皇不好,但是我今兒算是明白了你的狡猾傳承自哪裏了.”
南宮離斜睨了她一眼,語氣涼涼:“在你的心裏,我不止狡猾二字吧?”
軟塌上面閉着眼睛養神的慕雪聽到這話笑了笑:“你心中有數就好。。”
有數。
他的心中怎麽可能沒有數。
不管自己在慕雪的心中是什麽樣的人,隻要她永遠都會陪着自己,其餘的事情他并不在意。。
“不過父皇應該是有了懷疑的對象吧,好讓你直接去發問調查吧.”
提到正事兒,南宮離的表情瞬間嚴肅了不少。
“嗯,有了懷疑的對象了,要不然是兵部侍郎趙石知法犯法以權謀私,要不然就是那看守庫房的人監守自盜。”
既是有了懷疑的對象,那麽調查的範圍一下子便縮小了。
調查起來的話也會便利上許多。
“那你打算先查那侍郎還是查那看守庫房的人啊?”
“自然按照順序來,從小到下,若是他們幾個人合夥,更是一個都跑不了,其實阿離可不管他們哪個人出了問題,我隻要拿到供詞說是将那一斤火藥賣給了趙香凝就好了。”
畢竟現在物證已經被南宮離呈了上去。
如今差的就是供詞了。
人證他自然也會留着。
他要狠狠的坐實趙香凝販賣火藥的名頭,讓她避無可避!!
慕雪一直都知道南宮離想要收拾一個人,從來都是下狠手,不給對方卷土重來的機會。
誰得罪他,可真是求三清祖師爺都保不了命的。
“我也不管你怎麽逼問,怎麽整那趙香凝,隻要不牽連我爹爹便好。”
慕雪最低的底線就在這兒了。
她甚至都可以不去管南宮離是怎麽整治趙香凝和慕婉婷的,隻要不傷到将軍府的根本,她都不會插手。。
“這是自然,小雪兒你心中的想法,阿離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說話間南宮離已經踱步到了她窩躺的軟塌之上,蹲在她的跟前,撐着腦袋瞧着她,倒是顯出了三分乖巧讨喜的模樣來。
從他到了自己的身邊,慕雪便睜開了眼睛,聽他說的這麽笃定,她開口道:“你對我了解的這麽清楚,那你猜猜我現在心底在想什麽?”
南宮離腦袋一歪,上手輕卷她松散的長發,煞有介事的說道:“你夫君我現在餓得緊,你此刻想的自然是想着讓我吃的飽飽的,下午好得了精神去查事情.”
慕雪原本瞧着他這麽一副笃定的樣子還以爲他能夠說出什麽了不起的東西來,沒想到居然是這一句話,怕不是真的餓狠了。
“瞧你,怎麽你出門馬車上面都不備點心,以前的時候不都有麽?”
從前慕雪每一次乘坐馬車,上面都會有一壺新砌的熱茶和做好的點心,慕雪久而久之便以爲這是王府裏面的規矩。
沒成想事實卻不是這個樣子的。
“以前是瞧你嘴饞才每一次都讓廚房備着的,你當我跟你一樣好吃呢”
南宮離的這句話成功的讓慕雪噎住了,好半晌沒冒出一句話來,末了才道:“可是第一次我們坐馬車一起入宮的時候,你分明對我還沒這麽情根深種呢”
“可能是那時候我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喜歡你了吧、”
聽到說南宮離自己沒有意識到,慕雪對這話表示挺贊同的。
畢竟當時還有一個阡塵橫在兩個人之間呢。
想到這兒慕雪心想着綿陽那邊九月份的書信怎麽沒有送過來。
慕雪記得南宮離說過讓那邊的人每隔一個月便遞送書信過來了,最近的事兒多,倒是沒有注意到這茬。
還是說這個男人自己接了書信,得了消息,但是沒有告訴自己???
可是轉念一想慕雪又覺得這個不太可能吧。
畢竟從前的時候兩個人把這件事情都攤開了來說的,不會有什麽隐瞞之意的。。
此刻的南宮離正坐在榻沿邊上,将她的雙腿架在自己的身上,然後給她按摩按摩。
她瞧了這男人一眼,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阿離,我記得你将那阡塵姑娘給送去綿陽的時候吩咐過那邊每一個月便過來一封書信,可是上個月的書信,我們怎麽沒有接到??”
南宮離給她拿捏腿腳的動作一頓。
這才恍惚的記起來上個月的的确确沒有收到綿陽那邊過來的書信。
難不成是出了什麽意外?
而最讓他訝然的是現在都十月份了,這都過去了大半個月,他居然從來都沒有想起來過。
“對啊,八月份的書信不是還很正常的到了麽?怎麽上個月的沒來”
南宮離猜測那邊可能是出了什麽意外,他得再派人過去看看才是。
“小雪兒你先安睡,我先去忙些事情。”
對于他的步伐匆匆,慕雪倒覺得沒什麽,隻是她也在猜想那邊到底是出了什麽意外,又能夠是什麽樣的意外.
想到這兒慕雪起了身,往那邊镂空的藤架去了。
這架子的隔間擺了不少的木盒子,慕雪取下了其中的一個,放置在桌子上面。
這裏面放置的都是這幾個月以來綿陽那邊所送過來的書信。
綿陽山高路遠,不是加急的書信也得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到達京城。
若是每月的頭兩日便寫了書信,大約也能在月中的時候接到書信。
從三月份開始到八月份都是很正常的,每月的中旬都能夠收的到書信,大約也能夠知道那邊阡塵的治療情況。
可是九月中旬的書信便是到了現在十月份都還沒有收到。。
慕雪将這些書信攤開來看,腦子裏面倏然的閃過一道光。
九月中旬
阿離是九月十二的生辰。
慕雪記得在他生辰的當天,父皇将她給提溜到養心殿裏面,親自詢問過那阡塵的事情,還叫她以後綿陽那邊有了消息讓她務必入宮去告訴他、
腦子裏面閃過一道光。
刷的一下。
她似乎是知道了什麽。
慕雪捏着書信的手指漸漸的收緊。
皇上已經在背地裏面動手了
否則好好的,也不會出現現在的這個局面。
慕雪有些恍然的坐在椅子上面,心想着那阡塵是不是兇多吉少了。
而慕雪深切的知道父皇爲什麽容不下一個背後沒有勢力的女人。
可是她如今夾在中間,實是太難了些。
明明說好彼此之間什麽事情都不隐瞞着的,可是她卻瞞了這麽大的一件事情。
慕雪抿着唇,滿臉的擔憂,心想着若來日真是不幸讓阿離知道了真相,到時候還真的不知道他會怎麽惱自己。
隻要一想到阿離被蒙在鼓裏,不知道實情,她便覺怅然。
怅然着怅然着她将書信又放了回去,一封一封的放好,又放回了架子上,似乎是想要将這件心事給放的離自己遠些,她也好不操這份心。
南宮離午膳都沒有用,這會子膳食端上來了他自己卻出門了。
雲芝和翡七端着這些茶飯,有些無措。
“王妃,這王爺又出去了,這飯菜.”
“他可有同你們說是去了哪裏?”
南宮離身爲王爺斷沒有同下面的人交代行蹤的道理,所以翡七和雲芝也不知道,隻曉得王爺的步伐匆匆。
不過在出去之前,翡七倒是聽到了一些事情。
因爲南宮離在出門之前跑到江辭的房間去問了一些事情。
大約問的就是綿陽書信的事情。
翡七說了這話之後,慕雪望着這些還冒着熱氣的飯菜有些悻悻然的開口:“他八成是親自去接送書信的驿站裏面親自詢問這事情了吧.”
每一個城鎮之間都會有驿站,除了用來接待使臣和官員以外,還可以用來送書信。
開口說話的同時慕雪的眼底閃着幽怨的光芒,像是一下子就是去了光彩一樣,黯淡淡的。
翡七和雲芝都知道這件事情。
見到慕雪不高興了連忙寬慰。
“王妃您别擔心,我是一直都在這王府裏面的人,王爺待您可要比當年待那姑娘體貼好些呢,這麽多年我就沒有見到王爺待哪個女子這麽的疼愛過,可見王爺是真真将您放在心尖尖上的。而且王爺心底一直覺得是因爲自己的緣故才使得那阡姑娘糟了毒害,王爺心底隻是愧疚,并不是其他的感情。”
其實這些事情不需要翡七說,慕雪的心底都明白。
隻是這明白歸明白。
心境到底是通透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