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同南宮離和慕雪方才猜測的一樣,那三個人還故意受了一番折磨,弄得好像是被屈打成招才說出南宮尋三個字的一樣。。
“行了,你下去吧,明日晌午準備一下,本王要親自入宮一趟。”
其實江辭的心裏挺是戰戰兢兢的,因爲他平時若沒有王爺給的特殊事情去做的,他是要管着這王府兵丁護衛的調配的。
相當于整個王府的安危都在他的手上。
今夜這此刻都跑到王爺和王妃的房間來刺殺了,這便是他無能與渎職。。
鬧了這一遭,時間已經很晚了,更夫已經敲了三更的梆了。
但是南宮離不太能夠睡得着。
慕雪窩在他的懷抱裏面,乖乖巧巧的。
“小雪兒你說,現在情況是這麽個情況,要怎麽辦才好???”
慕雪知道他是一個爲了自己能豁出去一切的人。
但是慕雪覺得他顧慮的對,不能夠讓旁人知道她是他不能碰的逆鱗,否則那些人要是對付不了他,轉而将矛頭都對到了自己的身上來,那可真是要到了每天吃飯前還要試一試有沒有毒的境地了。。。
“那明天你就繼續去呗,給他們一個态度,那就是我在你的心中沒有那麽的重要,便是這王府裏面鬧了刺客了,你依舊是要去皇陵的,給旁人一種不管我有沒有危險,都不會打亂你計劃的局面來。。”
慕雪雖然說得有些道理,但是南宮離這人此刻不太能夠聽得進去。
“可是我不放心把你的安危交給别人”
南宮離的聲音還悶悶的不高興,好像是慕雪不讓他留下來保護自己,她還不高興了似的。
“沒事,明天晌午的時候你帶着這些個刺客的口供入宮去,同父皇說有人想要謀害我,讓父皇派人保護我,這不就成了??”
原本這王府裏面就家丁護衛就已經不少了,現在皇上再派人過來,算是給慕雪的安危又上了一層保險。。
“嗯,那暫時先這麽安排,明日見了父皇再看看父皇有什麽安排。”
王府裏面鬧了刺客,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兒。
皇上當即就派了一隊精明強幹的禦林軍守衛在王府的外圍,輪班的巡邏着。
南宮離按照原計劃,在王府裏面用過了午膳便往皇陵的方向去了,把江辭給留了下來保護慕雪。
瞧着那南宮離帶着人走遠了,慕雪這才松了一口氣,她還唯恐這人不願意去皇陵,會白白耽誤事兒呢,
“王妃,咱們回去吧,這風口上面怪冷的呢”
“好。”
秋風蕭瑟,此刻這書房前的空庭之處,已經瞧不見昨天晚上的血腥了。
但是昨天夜間那種有人藏在暗處要害你的感覺一直都在,慕雪覺得那種感覺挺是毛骨悚然的。
昨夜那窗戶被那此刻給破壞了,一早管家便找了工匠過來重新丈量了窗戶的尺寸,王府裏面又劈了一塊空地出來讓他們趕緊将這一扇窗戶給做好,在天黑之前給裝上去呢。
若是現在還是盛夏時節,沒有窗戶便也罷了。
但是現在這深秋的季節卻不行。
夜間的寒霜如同白霧一樣往房子裏面蔓延,要是王妃這個節骨眼上着了風寒,可就不是玩笑的了。
所以得讓他們多加人手,一天的時間将一扇窗戶造出來,也是可以的。
隻是那油漆的味道有點怪怪的,不似尋常油漆來的刺鼻,反而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工匠解釋是木頭的味道,油漆隻刷了淡淡一層、
慕雪倒是也沒有再多問。。
窗戶還是在天黑之間給裝了上去,管家當場就結了錢,讓那些人走了。
工匠一共三個人,領頭的人叫做李三,是一個有些手藝的老工匠了。
此刻他出了這王府的門之後并沒有急着往家裏去,反而往将軍府的方向去了。。
他是在天色将要擦黑的時候才到的将軍府,頭戴氈帽遮着臉,又是從後門進入的,鬼鬼祟祟的像個賊人。
他倒不是賊人。
他是線人。。
這會子他過來就是要同那趙香凝報告事情的。。
趙香凝正在慕婉婷的院子裏面着急上火,對着府醫痛罵:“你還說你從醫将近二十年了,怎麽現在連一個小小的體藓你都治不好,這都幾日了,這都三四日了,這怎麽就死活沒有效用.”
府醫也急啊。
明明這就是對症下藥啊,怎麽這小姐的病症就是好不了。
不僅好不了,還在慢慢的擴散,似乎他的湯藥和膏藥隻是起到了一點點遏制的作用一樣。
“這個,夫人,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啊,明明就是對症下藥,先前時候府裏一個下人被感染了,老奴給她用了藥之後她也很快就起了效用啊,我真的不知道小姐這兒怎麽會這樣啊”
原本慕婉婷一身白皙而又吹彈可破的肌膚,現在上面大片大片都是痤瘡,像那月球的表面,坑坑窪窪的叫人頭皮發麻。。。
“哼,你個庸醫!!”
趙香凝罵完了這話便對着張嬷嬷道:“府裏的府醫不中用,明天一早你去濟世坊,務必将裏面坐鎮的秦大夫請過來。。”
在趙香凝在外間責罵府醫的時候,慕婉婷已經醒了過來,她滿臉的淚水就沒有幹涸的時候,聽到外面的聲音眼淚又滾了下來。
她滿身的瘡,甚至還帶着難聞的味道,塌上這紅色的床單之上掉落了不少死皮,那都是她瘙癢之時撓下來的。
此刻她睜開眼瞧着自己手臂,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要不然自己就這麽死了便罷了。
反正便是此刻有一身潔白無暇的肌膚,京城也不會有人還敢娶她的。
她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在哪裏。
那種舉目茫然的感覺讓她心底甚覺壓抑。
若是此刻慕雪在的話,怕是要送抑郁症三個字給她吧。
她自從得了這皮膚病以來,憔悴了不少,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整個人陷在床上,像是陷入了漩渦之中,不想掙紮,想着就這麽死了也是解脫啊。。
她還是從小受到的打擊太少了。
養成了嬌慣的性子。
所以長大了之後受了些挫折便有一種一蹶不振的感覺。。
從這一點上面來看,慕婉婷和南宮尋還是很想象的兩個人
都是一個受不了打擊的脆弱性子。
可見若是從小到大一直順風順水的,也不盡都是好事情。
外間
那趙香凝還在吩咐張嬷嬷明日去西大街将那濟世坊的名醫請來,慕婉婷都聽的清清楚楚了。
“是,明日一早奴婢就出門去将那秦大夫請來,雖說那秦大夫有些脾氣,但咱們将軍府位高權重的,想必他也不敢推辭。”
“哼,他要是敢推辭,就把他綁過來,我就不信我女兒的這個體藓就治不好了”
趙香凝十分負氣的坐在椅子上面,氣呼呼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
“是,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是能夠治好的。”
“哼,說起來都是那慕雪的錯,蛇蠍心腸,這兩天那王爺不在府裏,我要是不給慕雪一點點顔色瞧瞧,我就不姓趙!!!”
趙香凝咬牙切齒的,将所有的過錯都怪到了慕雪的頭上去。
而在裏間的慕婉婷聽到了這話,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量,刷的一下子就床上坐直了身子。
隻見她利索的下了床,也不管自己蓬頭垢面一副地獄女鬼的樣子,刷的一下就把房門打開了。
“娘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那慕雪害的我麽??”
趙香凝本人是有點不願意靠近自己女兒的,因爲現在慕婉婷的體藓看起來是越來越嚴重了。
所以方才她都隻是在外間說話,不曾進入卧房。
現在看到這人開門了,她本能的從椅子上面起了身,而後往後面退了兩步,好像生怕這人會過來似的。
不過好在慕婉婷問這話的時候,隻是半遮着身子站在門後,并沒有再往外面來。
趙香凝眼珠子一轉:“是啊,這都是慕雪害的,她記恨着當天在皇宮裏面給她下過毒的事情,所以她才對衣服動了手腳,可憐你這年紀輕輕的就被糟蹋成了這副模樣,都是母親不好.”
說着說着,這趙香凝幾乎都要哭了,還拿了帕子擦兩滴眼淚。
都是木質的門,慕婉婷的指甲幾乎都要掐入門框之中,骨節捏的直泛白,可見此刻她的心中恨的厲害。
“慕!雪!!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慕婉婷方才還在床上要死不想活的樣子,這會子卻找到了一個生存下來的借口。
她要慕雪爲自己的這一身肌膚付出血的代價。。
她肚子裏面的孩子現在不是七個月了麽???
這月份大了,若是一個不小心磕了碰了或者摔了一跤,應都會一屍兩命的吧.
慕婉婷就站在門邊,一襲慘白的衣服,眼底蹿着惡毒的碎芒。。
她像失了神一樣機械的轉回身,腦子裏面卻在設想着種種會讓一個七八個月孕婦出現意外的可能性。。
踩到了裙擺之後摔倒呢?
或者受了比較大的驚吓呢?
再或者是現在天冷母體受了風寒高熱不退呢?
對啊,能夠阻止那慕雪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方法還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