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良久的沒說話,隻是一個勁的瞧着自己,慕雪讨好的往他的懷裏蹭了蹭。
南宮離伸手挑着她的下巴,逼的這女人也隻能仰起頭看着他。
這個姿勢之下,慕雪能夠看得見他這審視自己的眼神裏面布滿了深邃的芒,語氣也不似先前溫柔,
“小雪兒,本王這得虧是娶了你,這要是讓你嫁了旁人,咱們若是對手,阿離還真舍不得你”
他的這個舍不得你,大抵的意思就是他會因爲過于欣賞這個女人而舍不得算計她。
或者更直接一點就是舍不得殺了你的意思。
彼此之間敞開了心扉,說的話大抵也就是這麽的直接了。
慕雪原本想要讨好的話一下子就噎住了,不過這也是正常的,若是不是一個戰線上面,這男人還不定怎麽算計她呢。
其實她錯了。
就算之前時候他們也不是處在對立面,南宮離算計她的時候,也并沒有心慈手軟啊。
不過她向來古靈精怪,覺得既然話消滅不了這男人心裏的氣,那她覺得自己隻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
隻見她她嬌慵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小小聲的撒嬌:“阿離,你不要生氣嘛,我掙那麽多錢都是爲了要包養你,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呢.”
慕雪側着身子,将腦袋耷拉在他的肩膀上面,眼神可憐兮兮的,心想着這撒嬌要是還不行的話,那就隻能出賣色相了。
不過南宮離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慕雪的意圖,他倏然一個激靈,神色莫名的有些不正常,語氣也多了些許冷然。
“小雪兒,阿離沒有生氣你的氣。你不需要這樣的。。”
說完了這話,他便起了身,如此慕雪便離開了他的胸膛。
“好歹是銀錢要裝箱,本王不免要去多盯着點,先走了,事情忙完了再過來找你。”
像是急着走,匆匆的交代完了這句話之後,慕雪便呆愣愣的看着他匆匆的起了身,而後抓起那邊盒子裏面的鑰匙,步伐匆匆的出了門。。
怎麽了?
慕雪想不通這是怎麽了。
就算急着去忙事情,依着他往日的作風,他是不可能輕易的放棄慕雪所給的福利的。
可是此刻慕雪瞧着這男人逃也似的背影,總覺得事情真的不簡單了。
不過說道要去忙活那江南的事情,慕雪也起了身寫了一封信,而後裝在錦囊裏面。
這是她打算要給南宮辰的一封信,因爲她猜到了災區的那一片城鎮會出現的大問題。
比如米價上漲如何的管理和打壓,其實不僅僅要防範這些,還有那些人雖然沒有了家園,朝堂會給補給,但是卻不能養成他人懶惰的性子。
朝堂可以出錢買材料建造房屋,但是人力必須是那些災民自己動手。
甚至是遷徙之後的新地域,開田耕種的事情也得要他們自己動手。
總不能吃了國家給的糧,還等着國家派人給他們建造房屋吧。
寫好了這些之後,慕雪便将這個錦囊給交到了翡七的手上。
“方才王爺說了,會在暗地裏面派兩個人保護辰王的安全,你将本妃的這個錦囊交到他們的手上,說若是王爺碰到了麻煩,便将這錦囊拿給王爺、、”
翡七點頭,拿着錦囊便走了出去。
等到翡七出去了,這偌大的房間裏面便隻剩下慕雪一個人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邊桌子上面寬口瓶裏面的荷花上,這荷花還是之前南宮離親手摘的呢。
她擰着眉頭怎麽也想不通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了.
明明從前喜歡的很,如今怎麽躲避的那麽快。
這麽想着想着,午睡沒能睡的瞌睡蟲這會子爬上了她的腦門,她眼皮子沒有抗住一會兒,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那邊的南宮離在吩咐了江辭将銀錢給裝箱了之後便一個人在瞭望塔上,他盤腿坐在蒲團上面,挎着一張小批臉,沮喪的吹着風。
曾經他多喜歡啊。
喜歡慕雪在他的身上動手動腳,哪怕隻是牽着小手手,他都歡喜。
可是現在他的身子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此刻他的臉上布滿了怨氣。
在這個迂腐而又落後的古代,高牆大院裏面會有許多的婦人埋怨自己的肚皮不争氣。
此刻這個男人卻在這兒埋怨着自己的身子不争氣。
唔。。
不可否認,南宮離成了一個怨氣沖天的男人,滿腹不能與人言的苦楚。。
“怎麽就不行了呢?”
南宮離低聲喃呢,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内心狂躁不已。
戴深提着煎好的藥爬了上來,見王爺一臉的苦大仇深之狀,連忙勸:“王爺,這事兒您不要過分着急,許多事情您越着急,越是事與願違。。”
道理其實南宮離都懂,但是明白道理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他開口的話語多了兩絲涼薄的陰鸷之息:“有沒有什麽特效藥,哪怕是傷身子的,都行.”
南宮離着急了。。
戴深能夠從他陰鸷的語氣裏面聽的出來。
“王爺,這斷斷不可取,而且現在王妃不是正有身孕麽,您還有時間來調理啊.”
聽到說斷斷不可取的時候,南宮離便知道是有特效藥的存在的。
南宮離倒不是一定要做那樣的事情,隻是這病一天不好,南宮離的心裏就躁得慌。
聽到說王妃現在正有孕,就算是真的用特效藥,得了一時間的正常,那也不能用啊。
想到這兒,南宮離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沒好氣的拿過戴深手上提着的食盒,端出裏面的藥。。
藥黑乎乎的一碗,苦的叫人倒胃,南宮離眉頭都沒有皺,一飲而盡。
“王爺,其實今兒一早在您出門了之後,王妃過來尋微臣了.”
南宮離問的一針見血:“問本王的情況?”
“是,不過微臣并沒有說漏,隻是說王爺您的心情不好,五内郁結,心緒不定,整日惶惶不安,跟王妃建議了要讓您保持一個好的心情呢”
南宮離的胸腔裏面躁得慌,聽到這話蹙眉的囑咐:“小雪兒一般不會多問,她會過去問,八成是懷疑什麽了。你最近煎藥要更加的仔細。。”
“是,微臣知道。”
南宮離的心裏煩躁,說完了這些之後便揮了揮手讓這個男人下去了。。
那高聳到穿透了王府城牆的瞭望塔上面,南宮離的目光落在自己書房的方向。
那藏寶閣邊上第三間屋頂便是他的書房,他想她的小雪兒此刻應該在裏面睡覺吧。。
他似哀似怨的歎氣。
看着自己不争氣的下身,難言的抿唇。
江辭是在一個時辰之後過來回話的,可見這男人都已經在這瞭望塔上面吹了近一個時辰的風了。。
“王爺,銀錢都已經裝箱裝好了。”
江辭上樓梯的腳步之聲,這男人老早就感知到了。
他耷拉着腦袋,聽到這話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
隻懶懶的應了一聲:“嗯。”
“之前時候,王妃交給了翡七一個錦囊,這錦囊由翡七交到了您要護送辰王的那兩名暗衛手上。”
聽到這話,南宮離的眼波微轉,像是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裏面大抵是關于如何抗災和安置難民的建議,本王的小雪兒啊,總是那麽的良善.”
南宮離其實不需要去認真的猜想也能夠知道那錦囊裏面寫的大概是什麽東西。
這種将慕雪從裏到外,将她心思都看穿的感覺挺美妙的.
“是。王妃良善這是幸事,咱們王府爲了江南水災一事出錢出力,這也是爲了小皇子積福。”
江辭的話很合南宮離的心意。
罷了。
他起身,率先沿着旋梯往下面走。
方才也才不過提到她的名字,南宮離便又想他了。
南宮離下來的時候,遠處的夕陽跟貪嘴喝多了酒的老翁似的,紅着一張臉,搖搖晃晃的往下墜。
夕陽正好,南宮離似身上披着金色的光芒,往書房裏面來。
房内有些蔭涼,南宮離一進來便發現慕雪在那書房的太師椅上面端坐着,手上執着沾滿了墨的毛筆,似正在認真的寫着什麽、
“小雪兒,在寫什麽呐?”
南宮離像是收拾好了自己一切亂糟糟的情緒,在她的面前,他依舊是那個頂着一張臉就能讓慕雪淪陷的南宮離。
豎發沖冠,器宇軒昂,周身氣勢淩厲逼人,使得一些膽子小的人根本就不敢靠近這男人。
在她的面前,他收斂自己駭人的氣勢,端的溫婉柔順。
慕雪頭都沒有擡,繼續寫字。
“今天下午的時候,有一封沒有署名的信送了進來,若是我沒有認錯的話,應該是海楓哥哥的筆迹,信就在這兒,你要不要看看?”
慕海楓去了南宮尋的身邊做了卧底。
現在這時候過來一封沒有署名的書信,八成内容就是關于南宮尋那厮最近的動向的。
而且南宮離的暗衛也有來報,他南宮尋私下還在拉攏朝堂上面可用的官員,這分明是還沒有死心。
現在那慎郡王府的安靜,想來都是假的。
他在設想這南宮尋若是知道不久之後父皇就要正式劃分封地給他,将他以另外一種方式“攆”出京城的話,南宮尋肯定不會眼見于此的。
“嗯,本王看看.”
書信就攤在那兒,南宮離随手拿過。
這上面的内容聽重要,大抵就是南宮尋在将慕海楓拉入了陣營之後,介紹了所有在朝堂上面還是南宮尋黨羽的官員罷了。
這就是卧底的力量。
僅憑着如此一封信,南宮離和慕雪便能夠知道到底跟在南宮尋後面作孽的人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