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今天卻不一樣了。
他一邊給自己的身上塗抹藥膏,一邊心想着半個時辰之前在那軟榻之上自己是怎麽了,怎麽就力不從心了
他抿着唇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将藥膏拿了一缽在掌心,心想着待會兒等用過了晚膳,讓她幫忙給自己塗抹一下後背。。
南宮離草草的束好自己腰帶出門,到書房内室的時候,慕雪還保持着那樣的姿勢在軟卧之上淺眠。
他将藥膏輕輕的放在桌上,這細微的聲音鬧了慕雪。。
她緩慢的睜眼,頗具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而後沖他伸手:“拿來,我給你塗藥.”
“好。。”
南宮離的衣服原本就隻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在坐下來的時候便已經将衣服給剝開褪了下去,坐在她的跟前,将自己滿是傷痕的後背露給她、、
房内的夜明珠很是明亮,慕雪能夠将他後背上面的傷痕看得仔細,她抿着唇語氣不舍:“多好的皮囊,竟叫人這般糟蹋”
這話落在他的耳中,使得他的眉眼瞬間染笑。
他偏過腦袋同她低語:“聽人說這樣的疤痕都很難根除,小雪兒可會嫌棄?”
疤痕若是淺一點也還好,可這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疤痕,若非長年累月細細塗藥,确實不太好光複如新、
其實不僅僅女子要在意容貌,男子也不應該太過于粗糙。
“阿離别擔心,時日還長,到時候我給你再調最有療效的藥膏來。”
聽到她的這話,南宮離隻是笑。
感受着她的指腹在自己麻癢的瘢痕上面輕抹,他感受到了歲月無盡的溫柔與安好。
翡七今日一身嫩青色的長裙,提拉了腰線,顯得腰身很細的同時會顯示出長腿的優勢來,彰顯出了翡七平素藏在那素色長衣之下的好身材。
這統一的長裙是慕雪之前時候讓那錦雲樓裏面給府中的奴婢們做的夏日着裝。
所有女婢子的款式都是一樣的,隻是顔色和布料的優差來區分甲乙丙的差别。
顔色很青嫩,自己所設計的圖紙很新穎,那錦雲樓做出來的效果也不賴。
慕雪暗自點頭,表示很滿意。
她喜歡這種看着就朝氣蓬勃的感覺。
而且翡七的武功不弱,身上總有一股輕盈之息,她又暗自點頭,心想着這江辭的眼光還是不賴的。
見王妃盯着自己的衣服瞧,翡七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女兒家該有的紅暈,而後才道:“王爺,王妃,晚膳已經在西暖閣裏面擺好了,可以用膳了。。”
“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慕雪給南宮離塗藥的動作還沒有完,便先讓人退了出去。
晚膳都是按照慕雪的口味來做的。
此刻他将焦黃的蝦肉拿在指間,及其自然的往她的嘴邊遞。。
慕雪張口的時候,不小心便觸到了他的手指,這種皮肉接觸的感覺讓他莫名怪異,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又起了。。
他趕緊将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
接下來剝好的蝦肉他放在她跟前的盤子裏面,像是忌憚着什麽,他都沒怎麽觸她肌膚。
用完了膳食,兩個人沿着後湖邊上轉了一圈,便回去休息了。
晨起,有雲雀在庭院裏面的枝頭有一搭沒一搭的叫着。。
南宮離醒了有一陣功夫了,他睡在外側,側着身子将依舊還在沉睡的慕雪攬在懷裏。
他抿着唇,心底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發現自己自從那夜之後到現在的每一個清晨,他都沒有體會過什麽叫做晨勃了。。
一種怪異的感覺逼的他莫名惶恐。。
整個王府都還沒有完完全全的蘇醒過來,這男人的便率先離了這溫暖的被窩。
江辭才起床沒多久,就看到王爺在後院的練武場上打人樁,一早這後院裏面便傳來木人樁被打擊的清脆聲響。
南宮離的眼底有一股韌勁兒,像是在某些事情上面犯了傻。。
六月初的晨起并不是很燥熱,可是南宮離的臉上全都是汗,身上也都是汗,幾乎都蠕濕了他的背。
江辭還沒有靠近便感受到了王爺那低沉到叫人壓抑的氣息。
“王爺。。”
南宮離此刻的心情很糟糕,早起之時是連頭發都沒有梳好,此刻還有兩縷碎發散在兩側,整個人看起來狂野不羁。
像是有一股怪異的戾氣在他的周身萦繞。
江辭盡量将自己的聲音放的輕緩,免得這王爺的怒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來。。
南宮離甩手将自己掌心上面纏着的紗布給取下來,吩咐江辭:“去宮裏請戴太醫過來。。”
戴深是他老早就安插在太醫院的眼線,也擁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
江辭聽到人說要輕太醫過來,有些疑惑也有些關心:“王爺,是不是王妃懷着小王爺有點不舒服啊?府醫”
江辭的話還沒有說完,南宮離便搖頭,斬釘截鐵的斷了他的話:“府醫不行,偷偷的将人給安排入王府,不許讓王妃的人知曉了。”
王妃的人,大抵指的就是翡七和雲芝那兩個丫鬟了。
南宮離的語氣嚴肅的前所未有,江辭暗自點頭将這事兒給應了下來,但是他的語氣裏面有些擔憂:“是,不過咱們的人要是請戴深過來的話,萬一回頭皇上知道了.”
“跟宮裏說府醫兒子成婚,回鄉吃喜酒去了,請人過來是爲了給王妃請孕脈,父皇想必也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的。”
南宮離的語氣有些暴躁,像是他心底的夏天已經提前的到了。
“是,那屬下這就去安排。”
“嗯,小雪兒中午用過了膳食之後是要午睡個把時辰的,将人在這個時間安排進府。”
南宮離做事從來都是裏裏外外都考慮的仔仔細細。
從來不會允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現任何不可控的事情。
江辭走了之後,南宮離擰着眉頭十分嫌棄的看着自己渾身的汗,擡腳往花雨閣去了。。
他清清爽爽的沐完浴回來的時候,發梢上面還在哒哒的滴着水。
慕雪已經起了有一會兒了,正捧着孕肚在院子裏面溜達,似乎是在找人的樣子。。
看到濕漉漉的南宮離過來了,她眯着眼睛問:“怎麽一早跑去沐浴了?”
難不成是他昨夜做夢遺/精了???
慕雪學過醫,自然是知道一個男人的身子若是長期得不到發洩,随随便便的一個春夢便足以讓他遺/精。
南宮離可不知道她一早腦子裏面亂七八糟的怪想法,上前及其自然的攬住她的肩膀,而後将人往房間裏面帶。
“一早去打了會沙包和木人樁,出了一身的汗,就去洗了個澡。”
慕雪撇了撇嘴。
唔。
好吧。
還是自己的思想比較龌龊!!
依着南宮離所言,慕雪在中午用過了午膳之後,确實跑去午休了。
戴深的年紀并不是很大,也才二十五六的樣子,貧民之子,當初還是南宮離背後幫忙牽了線,他才能夠誇過貧民的那道門檻入了宮做了太醫。
他劍眉星目,眼底一片清明,可見當初沒有被貧民兩個字打敗,也沒有被皇宮裏面的肮髒污染。。
這也就是南宮離當初看重他的原因了。
因爲他始終都能夠保持自己的初心。
南宮離因爲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就将人給帶着上了瞭望塔。
跑到這上面來說話,肯定不能有人透漏出半個字去。
瞭望塔上擺着一張低矮的桌子,兩個蒲團擺在兩側。
戴深恭敬的跪坐在蒲團之上,敏感的手指正伏在南宮離的手腕之上給他請脈。。
過了許久的時間,這戴深的手指從他的手腕之上撤回。
他沒有急着去下結論,擰着眉頭說道:“王爺,怪了,按照脈象來看,王爺您的身子并沒有什麽大礙,先前的傷也都已經好了,元氣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可是按照王爺您說的那些症狀來看,這确實是消渴的症狀。不過.”
其實一般男子若當真有隐疾,該是很諱疾忌醫的。
但是南宮離并沒有這麽想。
他若是從此以後真的不舉了
南宮離隻要一想到這兒,他就惶惶不可終日。
别看他臉上還勉強能夠定的住,其實心底早就已經惶惶不安了。。
他接戴深的話:“不過什麽?”
“不過王爺您最近是不是受過什麽巨大的打擊,這消渴的病症其實分兩種,一種是實實在在的身體不行,一種是心裏有病,導緻你以爲你自己不行。。我看王爺您是後者!!”
心裏有病。。
這個男人心裏有病,這是慕雪一直以來都不敢說的話。
今天倒是叫這人給說了出來。。
南宮離并沒有發怒。
神情疑惑,眉目緊蹙,問的切齒:“什麽叫做我以爲我不行??”、
“先不說這個,王爺您最近是不是受了什麽打擊了,這可不是小事,心病還得心藥醫呢。。”
戴深可沒有将跟前的這個王爺當做旁人口裏的閻王爺來看待,操着中規中矩的語氣,說道後面的時候雙手一攤,好像是對他的病症有些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