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世界上面的事情就是這麽的湊巧。
來日的慕雪記得所有人,卻唯獨不記得這個男人。
南宮離的聲線溫潤卻堅定,像已經織好的網,将她的心髒給密不透風的網住。
“你這可多慮了,我好好的,怎麽可能會失去了記憶。。”
慕雪覺得他挺荒誕的,這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南宮離聽她這話,靜默着沒有說話。
許久,馬車晃晃悠悠,她聽見他爲從前的事情抱歉。
“小雪兒,阿離從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從來沒有想過你許是不願意同我歡好,昨天晚上我也想了很多,從前都是阿離不好,不過咱們現在有孩子了,不要爲了外人疏遠了彼此好不好?”
他口裏的這個外人,不僅僅指的是慕海楓,也指那阡雪。
在他的眼裏。
再沒有任何一個關系是比夫妻之間的關系更加的親密了。
密友。
幫手。
知己。
恩人。
甚至是父子關系,在南宮離的心裏都沒有夫妻之間的關系來的親密。
他清楚的明白,小雪兒才是他想要陪伴一生的人。
慕雪正眯着眼睛,耳聽這男人昨夜說想了許多,心想着這男人也還不算是不可救藥,總算是還曉得反省。
不過她還是張口問了:“你口裏的外人,指的都有誰??”
她心想若是這男人此刻隻吐出慕海楓的名字而不說阡雪的話,那她又要對他失望三分。
“慕海楓和阡雪,我都不想讓他們之間任何人破壞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慕雪的眼睛很美,從來水汪汪的,此刻她看着他,認認真真的說道:“其實破壞我們之間感情的人,從來不是外人。是阿離你自己。”
是你南宮離偏執。
是你南宮離潔癖過度。
是你南宮離隻許收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是你南宮離在兩個人結婚初始的那段日子給這個女人太多的傷害。
慕海楓也好。
阡雪也好。
從來都隻是他們之間的考驗。
隻是被“铐”的人隻有慕雪一個人。
南宮離的驗,從來都是他在她的身上“作威作福”“予取予求”“進進出出”“深深淺淺”。
而慕雪卻連反抗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慕雪今天還願意跟他說這些,是盼着他改。
是希望他屏除從前那些讓她窒息的性格。
當然,這男人懂她的意思。
隻見他那拿捏着她雙腿的動作頓了,預備伸手牽她的小手卻又縮了回來,像是忌憚着什麽、
“我知道,阿離以後好好改,給我機會可行??”
其實說要改,慕雪覺得這些事情不能總是口頭上面說說,得必須要看他的實際行動。
況且慕雪也不想惹怒他。
他改的挺明顯的。
因爲這一個月以來,就算男人知道慕雪身懷有孕,平素的相處也總喜歡纏着她。
就算不與她做些什麽,也總喜歡與她親吻,與她擁抱,與她糾纏。
可是現在的慕雪身上像是披着帶刺的五彩霞衣。
他想碰卻又怕痛。。
往常細碎的相處之間,他晨起依舊伺候她穿衣,與她畫眉給她挽發,日落伺候她沐浴,伺候的細緻周到。
但是這男人卻收了自己往常在慕雪面前所有的“不正經”,甚至是連看她的目光都不敢含着不幹淨的心思。
花雨閣的水紅紗帳之下,慕雪瞧他用濕潤的毛巾給自己輕擦後背,玩笑着同他道:“怎麽感覺你突然成了和尚,清心寡欲了起來??”
南宮離的動作一頓,繼而若無其事。
其實他也想做些什麽。
隻要每每一想到這女人曾說的那一句臣妾嫌您髒,他就再不敢碰她、
甚至是連這樣擦身子的親密動作,他都盡量避免接觸她的肌膚、、
聽她這略調侃的話,南宮離的目光落在她的已經隆起的孕肚之上,語氣苦澀又委屈:“小雪兒有身孕,阿離自然不能禽獸。。”
慕雪可能還不知道,自己那天在雲上居說的那一句臣妾嫌您髒,深深的釘在了他的腦海裏面。
夜夜都将他折磨的睡不着。。
不過他内心深知這都是他自己自找的。。
像是小小的砂礫。
一直擱淺在他的心髒深處,也沒有人去處理。
隻要随意的一個呼吸都能給他帶來疼痛。。
内心深處的疼痛直接的傷害到了他的身體,他南宮離是在慕雪的孕肚有三四個月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有問題的。。
他已陽/痿。。
倒不是想要對慕雪做些什麽。
他是在一日陽光明媚的晨起之時,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會過晨勃是什麽滋味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出了極大的毛病。
(咳咳,抱歉,這是後面的劇情,我腦抽寫到前面來了,也就随筆帶一下,你們将就看。)
緻知在府裏已經有兩三天沒見到人影了。
南宮離和慕雪心想着這人肯定是知道事情敗露了,所以要帶着文媚兒逃出京城。
不過李明澤的辦事效率很高,還是在他們想要蒙混出城的時候将人給逮住了。
因爲殺人的不是文媚兒,文媚兒面臨的不過是三月的牢獄之災,而緻知卻被推上了斷頭台。。
解決了緻知這件消息是翡七帶回來的。
她将這個消息給帶回來的時候,慕雪正因爲孕吐吃不下東西,一臉苦大仇深的捧着肚子,心想着現在才三個多月,以後的肚子越來越大,可要怎麽整、
每一個懷孕的母親都是偉大的。
慕雪從來都很信奉這句話。
特别是當她現在捂着胸口吐得昏天暗地卻什麽都吐不出來的時候,覺得生活一點點都不美好了。
南宮離一臉焦急,輕緩的拍着她的後背:“怎麽樣?是不是今天中午吃的東西不對胃了?”
慕雪懷了身孕之後南宮離對自家王府廚房的要求更加嚴格了。
蔬菜和肉食都需要新鮮到不能再新鮮的,還不能出現任何一丁點對孕婦不好的吃食。
還得每天做不重樣的東西給慕雪吃。
此刻他見慕雪吐得挺厲害,心想着如果是廚房的東西不幹淨,他可繞不了他們。
慕雪難受的捂着自己的口鼻,聽到這話連連搖頭:“是小阿離鬧騰的太厲害了,懷孕會孕吐都很正常,你不要太緊張了。。。”
方才空吐了一陣兒,慕雪現下覺得舒坦的多了。。
她深吸了兩口氣,擰着眉頭心想着現在天氣日漸熱了,也不知道那小竹林裏面的竹屋做的怎麽樣了,這離殇殿的卧房裏面每到中午已經有些燥熱之意了。
“阿離,那小竹林裏面的二樓小居築的怎麽樣了?”
南宮離昨兒還聽到管家來彙報了這事兒。
“已經初具規模,不過按照日子來看,想要搬進去住,還需要一個半月的樣子。”
不僅僅要建造一個二樓小居,還需要開出一條寬闊的道路出來。
那竹屋建在小湖泊的邊上,小湖泊連着離殇殿後院的蓮花池。
盛夏六七月,京城正酷暑炎熱。
湖邊微風夾裹着荷花的清香會萦繞了整個竹屋,隻要一想到這些,慕雪便覺惬意。
聽到還有一個半月,慕雪低着頭碎碎念:“現在五月中旬,一個半月就到了七月份,也還好.”
這男人的聽力極佳,耳聽她的這些碎碎念,他蹲身下來,仰着臉蛋看她:“如果小雪兒覺得熱,阿離現在就啓冰塊出來。好不好??”
“現在還不熱,等到了夏天再說吧。”
雲芝端着水果過來的時候,翡七步伐焦急的跨了進來、
“王爺,王妃”
從她那慌了慌張的步伐能夠看得出來,這翡七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們彙報。
方才吐了一陣,慕雪正軟乏無力的躺在軟榻上面。
南宮離極其自然的給她拿捏腿腳,語氣微涼:“有什麽話,直說就是了”
“是,今天聽人說兩天之前李大人撿着緻知往那小院子去看望文媚兒的時候帶着人沖了進去,當時那緻知借着熟悉的地形帶着文媚兒逃跑了,經過兩天兩夜的抓捕,今天把人給抓了回來。”
翡七倒是言簡意赅,很快就将事情給簡要的叙述了一遍。。
“怎麽處置的?”
“李大人說他已經去入宮回禀了皇上,皇上也沒有辦法,隻能下令處死緻知,那文家小姐要在牢房裏面關押三月,不過三個月之後文媚兒必須回鄉,否則就要殺無赦。”
慕雪聽到說皇上下令處死緻知的時候,假寐的眼眸緩慢的睜開。
“阿離,要不然你入宮一趟吧,否則這緻知死了,皇上若是再派人過來的話,又是一件麻煩事。”
慕雪的考量是好的。
他需要這個男人能夠出面去勸皇上,讓那皇帝不要再這般的盯着王府了。
不管對方的權力有多大,隻要一想到有人在盯着她,慕雪便覺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不自在。
其實南宮離也有這方面的意思。
順着她的話點頭:“那李大人應該是今天下午的時候入宮回禀的這件事情,我待會兒入宮一趟去處理這件事情,小雪兒就在府裏安心的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