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慕雪像不敢提和離,不敢提納妾,一樣不敢去設想那阡雪若是回來了,自己會怎麽樣。
慕雪就坐在窗戶邊上,微風迎面而來,卻似乎都吹不散她面上的愁緒。
慕海楓站在她的身側,透過大開的窗楠看向西方涼亭裏面的南宮離、
“這王爺當真很在乎那個叫做阡雪的姑娘麽?”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她卻還是點了頭。
想起阡雪,慕雪記得當初自己不過打碎了阡雪送他的泥人雕塑,便挨了一巴掌甚至還罰跪了一個時辰。
記得自己當初詢問這個男人那女人是誰的時候,南宮離很是斬釘截鐵的說她的事情你還不配來打聽。
也許當真是孕婦的心思多。
她現在的腦子裏面閃爍的都是那個男人的冷血無情。
她垂下眼眸,答的很是苦澀。
“嗯,很在乎,在乎到了極點。。”
她并沒有誇張,當初的南宮離的的确确的非常在乎那女人。
慕雪的這滿臉的憂郁之色,讓慕海楓想到了一件事情。
記得正月初七,他将慕雪給送回王府的時候,他私下去拜訪南宮離。
他還記得當初南宮離的那一句:這一場婚事若不是因爲皇上和慕将軍有言在先,那王妃之尊是另有其人。
非怪啊。
非怪平素不論做什麽都自信萬分的慕雪,在這件事情上面會忌憚成這個樣子。
慕海楓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鄭重其事的将這件事情給應了下來。
“那小雪你放心,我會替你留心好這件事情的。。”
慕雪不讓阡雪回京城,大部分都是爲了大局着想。
但是她卻不敢和慕海楓交代清楚。
畢竟這件事情事關皇上和南宮離的父子關系,越少人知道内幕自然是越好的。
這兩個人倒是巧了,慕海楓也沒有想到他所應下的這件事情,将來會讓自己知道真正害死慕雪的人到底是誰。
“嗯,如此多謝海楓哥哥了,我最近小情緒多,若不是有海楓哥哥幫我,還不知道我的情緒要糟糕成什麽樣子。”
慕海楓能夠透過她微蹙的眉頭之間看出她被愁緒萦繞。
他笑着輕拍她的肩膀,柔聲寬慰:“瞧你,你現在可是帶着身孕的身子,可不要操心這許多事情。”
慕海楓是溫潤如玉少年郎。
該有舉世無雙的好女子過來匹配。
慕雪有一種自己連累了他的錯覺。。
感受着他的安慰,慕雪笑着搖頭。
頗具苦澀。
她今天之所以過來拜托慕海楓這件事情,不過是因爲她了解那個男人,那南宮離是依舊想要将人給接到京城裏面來的。
“好,我知道的。不過海楓哥哥這新居哪裏都好,隻是少了一份熱鬧。”
他們是坐在三樓的閣樓之上,如此視野下去,可以将這不大的院子給盡收眼底。
眼見着下方的下人們井井有條的準備着晚膳,慕雪說了這麽一句話來。
其實他也懂慕雪的意思。
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移開,慕海楓無畏的聳肩。
“其實小雪不必覺得我待你好是一種負擔,若是來日海楓哥哥有了喜歡的女子,也會和她在一起的。”
他并沒有過分執着。
隻是在他看來,慕雪的死亡已經讓他失去了這世界上面最好的女子。
後來的女子,具體是誰他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他的心裏塞滿了和慕雪之間的舊事。
是很難再重新投入到一份新的情感之中的。
慕海楓的這句話說的很是中肯,并沒有任何賭氣的意思在其中。
慕雪自然是能夠聽得出來的。
“那是好,而且小雪相信慕雪若是在天有靈肯定不會希望海楓哥哥過分執着。”
披着那女子的外貌。
這話由慕雪來說,怎麽聽怎麽詭異。。
慕海楓也曾想過,這世界上面怎麽會有那麽神奇的事情發生。。
他倒是希望那慕雪隻是靈魂迷了路,跑到了另外的世界裏面去,而不是死了。。
其實除了這件事情,慕雪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跟慕海楓說。
“其實之前時候在将軍府,你說身形高挑又武功很高的男子,我倒是在我的錦隆銀莊裏面見過一個。”
慕雪的這句話瞬間便抓緊了這慕海楓的心房。
他眯着眼,整個人都湊上了前來,語氣甚是認真:“當真?你的錦隆銀莊裏面當真有那麽一個人?”
慕雪仔仔細細的回想着。
而後鄭重的點頭:“确實是有那麽一個人,不過現在我懷着身孕,王爺總不同意我單獨出門,不過海楓哥哥回頭倒是可以去看看啊。”
慕雪對霧中樓裏面調過來的人并不是特别的熟悉。
她并沒有打草驚蛇。
也沒有細說。
因爲她從來沒有想過當初那件事情會和自己的夫君有關。
此刻她的心底有些膽寒。
若這件事真的是南宮離做的,那這個整日睡在自己枕邊的男人實在是恐怖了些。
想到這兒,她的眼眸低垂,他從來恐怖啊。
隻是這些日子的嬌寵讓自己忘了他從來心機深沉啊。
“好,明天從宮裏當差回來之後我去存銀錢,到時候我去打探一下。”
其實他們這已經晚了。
暨遠背着秘密,連夜跑了。
京城五月份的陽光很是嬌嫩。
這西垂的陽光懶洋洋的投射在慕雪的身上,不會給人燥熱之感。
像是垂垂老矣的一雙手輕撫慕雪烏黑亮麗的長發,慕海楓隻覺得坐在窗邊看風景的慕雪,周身都鍍上了一層金光。
她慵懶的趴在窗戶邊上。
給人一種累極了的感覺。
她在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看她。
“海楓哥哥,這兒用來看夕陽,當真是美。”
入目之處,西方鍍了金的彩雲翻滾。
太陽像是知道自己要下班了,暈紅着一張臉搖搖晃晃的往下墜。
“那小雪以後可常來。。”
慕海楓丢下這麽一句話,旋即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妥,連忙道:“我去給你拿些點心吧,帶着身孕的身子還是要多吃點比較好。”
慕雪還沒有應他一個好字,便聽到他的步伐匆匆的出去了。
點心是南宮離帶上來的。
他将食盒給放在案桌邊上,見到慕雪盯着那處的夕陽出神,從她的背後伸手将她納入懷裏。。
“小雪兒,在想什麽呢?”
慕雪在推門而入的時候便知道是他了,此刻感受着他薄唇輕擦在自己的耳邊,稍微的縮了縮脖子的躲了躲。。
“沒想什麽,隻是想着夕陽那麽的壯觀,甚美、”
慕雪的聲音略沙啞,聽得南宮離喉頭癢癢的。
南宮離松開她,将拿過來的食盒蓋子打開,是今天下午新磨出來的鮮嫩豆腦花。
這種豆制品孕婦多吃一點是很有益的。
況且是今天下午現磨的,營養并沒有一丁點的流失。
“給你加了些調料,先吃點,晚膳也馬上要好了。”
南宮離給慕雪喂完了這一碗豆腦花,他們二人在這窗戶邊上便瞧見了李明澤進了這雲上居。
“走吧,得下去了,海楓哥哥和阿澤學長還不相識呢。”
夕陽墜墜西沉,這三層樓已經不是很亮堂了。
慕雪能夠感受到他将自己牽的很緊,好像是深怕她摔了。
亭台閣樓,回廊之上已經有下人在掌燈了,燈影綽綽之間,他們幾個人落座在餐桌之上。
其實在他們下來之前,慕海楓和李明澤兩個人便已經簡單的做過自我介紹了。
慕雪不能飲酒,吃飽了之後便從席上下來了。
将戰場留給他們三個人。
其實慕雪一點點都不擔心他們三個人會沒有話說,畢竟他們三個人将來是要站在同一戰線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需要一起商量好的。
這不。
很快南宮離就交給李明澤一件任務了。
“李大人最近是還在忙那文執事被人刺殺的事情麽?”
李明澤的酒量并不是很好,而且這明顯是珍藏了很多年的女兒紅,後勁兒十足。
此刻他正紅着一張醉酒的臉,倒是沒有醉的聽不清别人說什麽。
他放下酒杯,點頭:“是啊,也不知道那人具體藏到了哪裏去,張貼了那麽多的通緝令,你說找個人怎麽就那麽難?”
其實找人并不是很難。
隻是那文媚兒是被皇帝的暗衛藏起來的,他自然就找不到人。。
“本王知道那人藏在何處,也知道那文執事到底是何人殺的。”
李明澤原本還有些醉意,聽到王爺這話,瞬間清醒了三分。
他就一直都在懷疑那文承書不是那什麽文媚兒殺的,當夜房間裏面肯定還有另外一個人。
他看了一眼對面的慕海楓,最後才将目光定在南宮離的面上,開口問:“王爺當真知道?”
“自然知道。”
知道人藏在何處,南宮離又給了解決的方案,這李明澤将南宮離的囑托都細細的記了下來。
“好,王爺的吩咐下官自然明白,下官不會露出馬腳的。”
南宮離全權将文媚兒的藏身之處和将引蛇出洞的計謀告訴這李明澤,不過是因爲他想要借着李明澤的手将那緻知給除掉。
而且這件事情也能夠給李明澤一個立功的機會。
将自己的人推到至關重要的位置,這是爲尊上者最期盼的事情。
“那就好。。”
慕雪早早就下了宴席,他們幾個人倒是喝到了夜深都沒有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