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芝端着泡好的茶水和點心過來的時候,正好瞧見了這一幕。
“王妃,時辰還早,要不然您去午睡休息一會兒吧?”
慕雪點頭,她最近對這些點心沒什麽胃口,瞥了一眼這些點心,吩咐她。
“去切點水果到房間裏面來吧,這些點心過于甜膩了,不太想吃。”
這小廚房裏面做出來的點心都是一個樣子,大多甜膩的很。
慕雪想吃水果,雲芝便立馬忙不疊的去廚房準備了。
隻是她端着切好的果子來到房間的時候,慕雪在軟榻上面已經睡着了。
雲芝帶着那李明澤過來将軍府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
“李大人,您進去吧,王妃就在裏面等您。”
原本李明澤要去忙着追查那文媚兒的行蹤,可是他覺得慕雪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的話,那肯定不會急忙忙的叫人喊自己過來。
他身着深藍色的莽服,頭戴烏紗帽,推門而入的時候慕雪還在軟榻上面淺眠、
她撐着手肘正睡得熟,尋常發髻之下她的一縷墨發沿着那絕美的側面傾瀉而下、
因着她在睡覺,長長的睫毛聽話的合在一起。
遮了她那雙漂亮的眼睛。
她的唇小巧紅潤,看着就非常的可口。
此刻他在玉簾之外,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起,居然再也移不開了。
太困了,最近那個男人晚上在床榻之間總是很喜歡折騰慕雪。
像是想要将自己的精血和所有的體力都揮灑在這個女人的身上。
所以午睡就已經成了慕雪的習慣。
像是知道她在休息,他的步伐極輕,撩動玉簾的時候空氣之中傳來細碎的聲響。
他原本想着靜靜的坐在那處等她醒來,可是還沒有等他靠近的時候慕雪便已經睜開了眼睛。
她睜開自己惺忪的睡眼,吳侬軟語的問:“阿澤學長,你什麽時候到的啊?”
“剛到一會兒。”
許是有些拘謹,他在慕雪醒過來的時候目光便匆匆的别到了他處。
慕雪伸了一個懶腰,然後便掀開了身上的小被子,從床榻上面下來了之後便略抱怨一般的說道:“自從來了這兒,我就沒吃過燒烤,沒有吃過火鍋,也沒有吃過蛋糕,今天晚上王爺請客,咱們就在這院子裏面自己烤點燒烤吃吃吧。”
對于一個吃貨來說,那麽長時間沒吃過火鍋和燒烤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了。
慕雪提的都是這些吃的,并沒有将自己爲什麽叫這個人過來的意圖說明白。
“嗯?怎麽烤?這兒的條件不太行吧?”
“行的,有銀絲炭,有鐵皮架,廚房裏面也有許許多多腌制好的肉,還有很多蔬菜,方才午睡之前我又讓人去買了許許多多的調料回來,到時候烤起來想必滋味也不差的。”
說話間慕雪帶頭出了門,然後帶着人往廚房裏面去。
之前時候慕雪都吩咐好了,廚房裏面的下人們在看到王妃進來了之後便都退了出去,将空間留給了這兩個人。
李明澤已經許久未曾下廚過了,此刻他腰系圍裙,在那砧闆上面用刀片那五花肉。
片好了之後慕雪便拿過,細細的串在鐵簽子上面。
“小雪,我看這王府的下人們對你都挺尊敬的,你在這王府應該過得還不錯吧?”
現在看起來是還不錯,小日子過得滋潤的很。
隻是一開始來的時候并不是特别的好。
她沒有将這些話說給他聽。
她繼續手上的動作,點頭道:“是還不錯,隻是這古代的娛樂活動少了些。”
慕雪心想着可能就是因爲娛樂活動少了些,所以那個男人每天晚上總磨她。
其實這古代的娛樂活動并不是特别的少,隻是南宮離潔身自好,從來不會去勾欄瓦舍尋樂子,也極少去那賭坊裏面賭博。
而且他生性寡淡,所謂詩會或者聚會南宮離從來都不願意去瞧上一眼。
“那也沒辦法,不過小雪,這些都不是很重要,這府裏的王爺待你可好麽?”
李明澤這人的身上總帶着一股佛性,沒有娛樂生活,吃不到美味的火鍋或者燒烤,在他看來都沒有什麽、
其實他的這個問題,在他的心裏已經藏了許久了。
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李明澤就想問她了。
聽他說這話,慕雪串肉的動作一頓,下意識的四周看了看。
她并沒有直接說王爺待自己好還是不好。
語氣操的很是神秘,有點像做賊。
“阿澤學長,我跟你說,我家這王爺啊,這裏有點問題、”
暗戳戳說話的同時,慕雪戳了戳自己的心髒、
李明澤切肉的動作一頓,不太相信的問:“我看王爺的身子很健康啊,沒有什麽問題的樣子啊,他怎麽了?是心髒不太好嗎?”
慕雪有些無語的抿着唇。
看樣子這人沒懂自己的意思。
她無奈的舒了一口氣,将串好的肉放在幹淨的盤子裏面。
“我是說他心裏有些毛病、”
慕雪從來沒有将南宮離心裏有疾的這件事情跟任何一個人提過。
此刻跟這李明澤說了,可見慕雪是真的信賴這人。
“怎麽個有毛病了?”
慕雪咬着唇,歪着腦袋很是認真的想了一會兒,蹦出幾個詞來。
“霸道,偏執,病嬌,潔癖,多疑,做事手狠”
從她口裏蹦出來的幾個詞,感覺沒有一個是好的。
除了潔癖。
其實潔癖也是不好的,上一次太子碰了她的手背,他就給慕雪的手背都搓的紅腫了,這種潔癖在慕雪看來十分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
而關于霸道這一點,慕雪在剛剛嫁入王府的時候便注意到了,至于後面幾個詞,是在這日積月累的相處之中咂摸出來的。
“病嬌?”
李明澤可能不太懂得病嬌是什麽意思,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病嬌這一類人,不曉得與病嬌相處起來是多麽累人的一件事情。
“嗯,我給你舉個例子”
可能是平時沒有一個能夠說話的人,慕雪這一次和李明澤在廚房裏面說了許許多多細小的事情,不過這都還好,她并沒有涉及任何關于南宮離隐私的事情。
一整個下午,慕雪和李明澤兩個人一邊閑話一邊在廚房裏面準備食材、
他們串好了許多的肉,還有腌制好的雞腿鴨腿,去了骨頭之後用串子串好,還用刀片出痕迹來,以免裏面的肉烤不熟。
慕雪叨叨了許多,大多都是她在說,李明澤安安靜靜的聽着。
他從來沒有見過慕雪在自己的面前這樣提過其他任何一個男子。
其實慕雪自己可能都沒有注意到,她在提南宮離的時候,眼底有光,眉眼染笑,是幸福的樣子、
“他方方面面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不知道什麽叫做距離産生美,他太過于涉及我的生活了,什麽都喜歡管着我,就是今天我讓人叫你過來,都是趁他不在府裏,否則我哪能這麽暢快的跟你說這些。”
李明澤正撸/着袖子在洗蔬菜,肉已經串完了,蔬菜也總還是要的。
“可是小雪,你提他的時候眉眼是含笑的,你啊,就不要身材福中不知福了。。”
是嗎???
慕雪一頓。
自己提他的時候,語氣裏面明明充滿了抱怨啊。
爲什麽這人會說自己是幸福的。
她整個人都愣住了,旋即沉默了。
好像是在認認真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旋即慕雪覺得不對勁,她不想再提那個男人了,便換了一個話題。
“對了,聽說在我讓人去找你過來之前,京城裏面發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京城是天子腳下,朝廷命官被殺,這自然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嗯,文承書死了,我也檢查過,下手很是幹淨利落,一刀斃命,除了胸膛前面一個極深的血窟窿,身上甚至是連一個多餘的傷口都沒有。”
聽到李明澤的描述,慕雪有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那文媚兒曾經也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
就算是按照翡七說的,那晚膳裏面叫人下了蒙汗藥會讓人昏睡。
但是手法這麽幹淨利落,文媚兒一個人能辦得到?
難不成是有人幫他?
慕雪臉上裝的雲淡風輕,端的一個不是很在乎這件事情發展的樣子。
“那兇手呢?你可有懷疑的對象啊?”
“有是有,之前時候匆匆的審問過那府裏的下人們,隻說好幾日前府裏來了一個女子,出事之後那女子就不見了。”
當初文媚兒去投靠文承書的時候就多了一個心眼,并沒有以自己真實的姓名去投靠文承書。
當然文承書也害怕被人告發,而且他也怕皇上想起來這兒還有一個文家的餘孽沒有被處置,正是夾着尾巴做人的時候。
所以府裏的下人們根本都不知道是文媚兒。
“我們學醫的也知道,要想一刀匕首,腕力要夠強,這才能夠一刀紮入别人的心肺。一般的話一個女子,很少能夠做到這一點吧。”
其實這一點李明澤自己也懷疑過。
雖然可能不是那女子動手的,但是八成與那人有關。
“我知道,但是這事兒絕對與那人有關,還是得先找到那女子再說。”
他們兩個人在這廚房裏面忙活了一下午,太陽已經不知不覺的西斜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