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深怕别人看不出來你肚子裏面有東西嗎?你知不知道,這事兒若是通到了皇上的面前去,我們都死無葬身之地.”
都知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
在沒有真正的被擡入東宮之前,慕婉婷其實也不太敢掉以輕心。
“是,奴婢知道的。”
織錦唯唯諾諾,輕聲應下、
“知道就好,繼續做你的事情,若是叫任何人知道了這件事情,本小姐活剮了你。”
活剮是最滲人的一種刑罰。
是将人用粗犷的繩子綁在粗壯的柱子上面,劊子手會拿着尖銳的刀子,一寸寸的片你身上的皮肉。
片完了皮肉。
便開始卸你的骨、
将你身上的骨頭一節節的挑開,血肉橫流。
隻要一想到那種頭皮發麻的場面,織錦便吓得一個哆嗦,整個人的臉色白了一瞬,可見受到了不小的驚吓。
“是,奴婢真的知道的,奴婢不敢也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那就好。”
她們還在這兒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擔心着這件事情會不會被人發現,卻不曉得這件事情早就已經叫人知曉了。
三月三上巳節那一天,皇上前腳給他們賜了婚之後,後腳便讓人下了密旨,讓慕鎮南回京來參加婚禮。
快馬加鞭,慕鎮南帶着一些親兵先回來了。
慕海楓帶着一萬大軍,在後面慢吞吞,像是故意的。
故意躲着京城某些人的眼線。。
慕鎮南威風凜凜,原本寬闊挺拔的身姿被這一身軍服襯托的更加神采奕奕。
他是在幾日後的午後到的京城。。
今年他已經被連續召回來兩次了。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腰間别着聖旨,到了京城之後并沒有急着入宮去給皇上複命,反而像火燒了眉毛似的,火急火燎的回了府裏。。
慕婉婷正在房内給自己繡新婚的喜服。
畢竟四月初八便要嫁人,婚期隻有一個月了,雖然時間緊了些,但她還是一針一線,繡的認真、
這一身火紅色的喜袍,載着她滿心的歡喜。。
慕鎮南快馬加鞭,比南宮離和慕雪推算到京城的日子更早。
已經三月初十,距離錦隆銀莊開業也就差幾天了,慕鎮南入京城的時候,他們二人正在錦隆銀莊裏面。
三樓,镂空的窗戶邊上擺着一些綠植。
慕雪漫不經心的坐在窗戶邊上,目光越過窗戶的檻往下面瞧了去。
掃了連續一個禮拜下雨的陰霾,今兒街道上面上面的人格外的多,摩肩接踵,像是帶着一種報複性的消費。
慕雪的唇角微揚,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
南宮離如今變的比從前簡單了。
慕雪高興,他的心情自然便好了、
“你爹爹已經到了京城了、”
他的手上捧着廚房新制作的糕點,帶着這麽一個消息進來了。
慕雪的目光從下面的路人身上撤回,心情還不錯的問:“那海楓哥哥有跟着一起回來嗎?”
南宮離遞點心的動作一頓,小小聲的别扭道:“這麽關心别的男人,在本王的面前,你都不曉得收斂一些。”
“瞧你小氣的勁兒”
慕雪無趣的啐了他一口,水蔥似的手指拈着糕點往嘴邊遞,這才提到正經事、
“爹爹回京城,是先入宮見父皇了,還是先回的将軍府啊?”
這兩者可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若是先入宮見的皇上,說明慕鎮南并沒有察覺京城的異常,依舊像往年時候一樣,入了京城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是入宮述職。
但若是先回的将軍府。
那說明這賜婚在慕鎮南看來是突兀的,不正常的、
南宮離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畢竟這婚事能夠如常舉行的前提是他沒有去皇宮告發慕婉婷假孕一事。。
“先回的将軍府,聽街道上面的人說你爹爹這一次回府回的格外急,八成是想知道爲什麽吧、”
是啊。正月十八出的京城,這才不到三個月的光景、
慕鎮南已經被強行召回來兩次了、
這可不妙啊。
況且這婚賜的突兀,怎麽自己的女兒好好的就成了太子側妃了?
此刻慕鎮南滿臉的愠怒,鼻孔裏面喘着粗氣,胸腔劇烈的起伏着,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趙香凝看着祠堂地上可憐兮兮的女兒,苦着臉上前勸:“老爺,老爺您也不要一味的怪責婷兒啊,她現在懷了身孕,可跪不得啊、”
她和慕鎮南做了大半輩子的夫妻,慕鎮南的剛正不阿她是清楚的。
如今慕婉婷的未婚先孕,在慕鎮南看來,極大的丢了慕府的臉面。
可是她更加的知道,若是讓慕鎮南曉得慕婉婷的肚子裏面空空如也,估計還要把婷兒打個半死。
“如何跪不得,未婚先孕,做出這等不羞的事情,你爹爹我這張老臉都讓你們母女給丢盡了、”
怒火燎原。
慕鎮南說着說着便将趙香凝給一起罵了進去。
在他的眼裏,就算婷兒不懂事,難道你這個做母親的也不懂事嗎?
“還有你,老夫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教婷兒一些什麽東西,如今你們還逼婚逼到皇上的面前去了,你們可真夠有本事的!!”
慕鎮南越想越氣、
将雙手背于身後,焦急的踱步、
慕鎮南在家裏訓斥慕婉婷還沒有訓到半個小時,周公公便從宮裏到了将軍府。
管家連忙小碎步跑到了祠堂來,語氣之間多了一絲焦急。
“老爺,宮裏來人了。”
是要入宮了。
慕鎮南臨走前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趙香凝。
“哼,等回來再收拾你們。”
慕鎮南到禦書房的時候,皇上整個人看起來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愠怒和生氣。
甚至來免了他的行禮。。
“來來來,慕愛卿别行禮了,過來陪朕喝口茶。”
聽雨軒的涼亭裏面已經晾好了氣味幽香的茗茶。
這麽多年慕鎮南征戰沙場,過慣了粗糙的日子,這樣細緻的品茶聽蕭是他不太習慣的。
皇上比他有耐心。
見他如坐針氈,笑呵呵的說道:“想當年愛卿你年輕的時候也是京城俊俏的公子哥兒,品蕭,茶藝,丹青,雕刻,這些藝術之事你都會,卻唯獨不愛刀槍棍棒,可是自從愛卿你替朕拿上了屠刀之後,這些東西你就很少再沾染了。”
事出突然必有古怪。
慕鎮南知道,皇上提起這些舊事,是在點自己呢、
這一個下午,慕鎮南陪皇上喝茶用點心,陪的挺是戰戰兢兢的。
不過他黃昏時分出宮的時候,面上的神色比之前入宮之時更加的輕松。
可能是因爲皇上還比較信任他的緣故、
皇上和慕鎮南兩個人在禦花園裏面詳談了一下午的事情傳到離親王府的時候,慕雪和南宮離兩人才用過晚膳。
自從那天地下室一事發生過了之後,這兩個人的感情似乎比往常更好了、
兩個人如膠似漆,像是連體了嬰兒,慕雪不管是去哪裏,這男人都要慕雪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動、、
這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慕雪其實挺不習慣的。
但是她明顯感覺這男人最近話比以前更少了。
除了彼此會商議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閑話倒是少了許多,彼此之間多了一些難言的默契,像是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彼此便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江辭将這消息帶過來的時候,這兩個人正在前院蕩秋千。
“王爺,王妃,宮裏的消息來了。”
慕雪在秋千上面斜躺着,聽到這話連眼皮子都沒有擡,像是對這件事情不太關心。
“怎麽說?”
“宮裏人說其實這一次回來的不僅僅有慕大将軍,慕海楓慕少将正帶着一萬大軍跟随在後呢,隻是行的緩慢,京城裏面還沒有人知道、”
雖然慕海楓走的慢。
但是好歹也過了七八日的時間,再慢的話,也該行了一小半的行程了。
南宮離聽到這話這才認認真真的點頭。
他就知道父皇是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事态這般發展的。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慕海楓帶着大軍走的再緩慢一些,再拖上一拖。
他掐了掐時間,也許慕海楓會在太子剛好要大婚的時候到達京城。
“除了這個,還有什麽其他的麽?”
江辭的眼底閃爍着躲閃的光芒,聲線壓低,像是不太願意讓秋千上面的慕雪聽到似的。
“還有就是皇上說慕少将年少有爲,想要将人給留在京城任職呢。”
這幾個月王爺和王妃的相處之間,還因爲慕海楓而多了些誤會。
這皇上若是一定要将人留在京城,那王妃和慕少将之間相處的機會不就多了許多麽?
這萬一彼此之間傳出一些什麽來,那可不太妙。
慕雪能夠感覺到這主仆兩個人有些鬼鬼祟祟的,特别是這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挺讓人不舒服的、
她本能的狐疑,忽然覺得手上的甜甜聖女果一下子就不甜了。
“王爺,您莫不是在打我什麽壞主意吧?”
南宮離還沒有說出什麽來。
江辭率先拱手告罪:“王妃恕罪,王爺沒有這個意思。”
“有沒有這個意思本妃心中有數,而且你們主仆也忒好玩了,什麽了不起的話又要當着我的面說,然後又要鬼鬼祟祟的壓低聲音”
慕雪最近被他寵的多了些脾氣,都敢明目張膽的拿嗆這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