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妃,王大人就在那馬廄裏面,屬下帶你們過去吧。”
守門的小兵說罷,便要領着他們往那邊去。
“不必了,本王自己去、”
禦馬監王大人是一個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
他對馬兒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禦馬監好歹是正五品的官職兒,此刻他手上拿着毛刷子,正在細細的給一匹精神奕奕的馬兒刷洗身子、
臉上還沾着污漬,身上的衣服看起來髒兮兮的,看起來不像是一個當官的。
這卷着褲腿兒,慕雪覺得他像個插田的。。。
“王大人、、、”
南宮離見他坐在架子上面專注的給馬兒刷洗毛發,像是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便低沉着嗓音先出聲了。。
是一個陌生人的聲音,但是仔細咂摸卻又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在裏面。
這聲音得有五年未曾在自己的耳邊出現過了。。
這男人一個回頭,見到帶着面具的南宮離,眼裏閃過駭然,旋即是狂喜,比他費盡了全身氣力來馴服一匹野馬更叫他歡喜。
他蹬蹬的從架子上面下來,熱情的跑到南宮離的跟前:“王爺,王爺,是王爺吧?”
像是激動的不知道說些什麽,這人活生生的站在他的跟前,他還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連問了好幾聲、
相比他的激動,南宮離整個人就顯得鎮定多了。
他将身邊的慕雪攬住,介紹一般的說道:“慕雪,本王的王妃。”
這大老粗激動的有些不知所措,見到王爺身邊這幹幹淨淨的女子,當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手上的刷子給扔到了一邊去,學着那些沽名釣譽之人拱手作揖,朝慕雪道:“見過王妃,見過王妃了、、”
慕雪覺得這大老粗莫名可愛,當即輕柔道:“大人客氣,大人不必拘禮,怎麽舒服怎麽來就是了。”
慕雪的察言觀色在他身邊這麽長時間鍛煉的也還可以。
能夠看得出來這人不喜歡規矩,能夠親自給馬兒刷洗身子,善待靈物,必定是一個實心腸的人。。。
隻是這人如此激動的,熱情的态度,讓慕雪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舊相識。
其實他們不僅僅是舊相識那麽的簡單,這人當年是南宮離母妃魏靈兒身邊的護衛,從小就跟在魏靈兒的身邊保護她、
直到魏靈兒入了宮。
當年這王大人預備要自宮跟進皇宮保護魏靈兒的,但是魏靈兒不願意他做如此大的犧牲。
也不能安排他在禦前做護衛。
畢竟這事兒極容易被後宮的那些妃子拿來說事,污蔑彼此的清白。
魏靈兒知道他愛馬,便與皇帝開了口,替這王生開口求了禦馬監的差事。
庭院深深,那樣的高牆之隔,在魏靈兒入宮之後,他們之間居然再沒有見過一面。
南宮離帶着面具,這人一個心酸,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不知道從哪裏開始,隻化作一聲哀怨的歎息、
“今兒本王過來是爲了給王妃選馬的,大人看看可有什麽介紹的。”
這王生已經五年沒有見過南宮離了,這下子見到王爺王妃一起過來了,又聽到說是來選馬的,他激動的搓手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慕雪:“那王妃以前可曾有過騎馬的經驗?”
聽到騎馬兩個字,慕雪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了不起的畫面,臉色悄沒聲紅了。
“咳咳,那個,聽王爺教過騎馬該注意的事情,倒是沒有騎過。。”
慕雪這略帶磕磕絆絆的話,南宮離聽在耳中,唇角勾着明晃晃的笑,很是得意的樣子。
這王生沒注意,或者說以他直腸子的腦子也不懂這兩人之間的互動,聽到王妃說沒有騎過,接話道:“沒有經驗啊,不過這也沒關系,馬兒都有靈性,王妃可先與馬兒們熟悉熟悉,倒是不急着上馬。。”
上馬這事兒确實不能着急。
南宮離牽着她的手往馬廄邊上走,雖然馬廄邊緣有些味道,但是慕雪也沒有在意,倒是選的認真。
其實馬兒大多都是差不多的。
慕雪能夠瞧得出來那個王大人似乎有很多話要跟南宮離說的樣子,隻是還礙于她在當場,便沒有說。
“王爺,您與王大人去忙吧,我自己慢慢選,看看可有合眼緣的。”
說話間,她剝開他搭在自己肩頭的手。
南宮離的眼眸微眯,看了一眼似乎眼中含淚的王生,當即點頭道:“那你慢慢看,本王待會兒過來尋你。”
空曠之地,起了風的時候風沙比較大,慕雪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身邊讨好着說話的王大人,問身邊的翡七:“這王大人與咱們王爺是什麽淵源啊?”
翡七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但是她還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慕雪。
“王妃,聽說這是當年魏家的舊仆,是原來敬貴妃身邊的貼身護衛,這王大人禦馬監的差事還是敬貴妃同皇上進言的,這王大人已是五年未曾見過王爺了,今兒一見,對他來說自然是要激動到語無倫次的。”
慕雪邊聽邊點頭,目光還在那一衆馬兒之間挑挑選選。
“真是個實在人,何曾見過親自給馬兒洗刷身子的大人,一刷還刷這麽多隻。”
若是有一匹鍾愛的馬匹,你刷洗刷洗倒是很正常,但是這兒的馬匹少說上千隻,都要他親自洗,全部洗完估計一個月都不行。
就慕雪所挑選的這一溜喘着粗氣的馬匹之中,身上的毛發都有被洗刷過的痕迹。
對于慕雪的這話,翡七也點頭應和道:“這王大人做了這禦馬監之後,隻管養馬,官場上面的事情,倒是從來沒有見他花什麽精力去應酬。”
如果是當年南宮離的母妃入宮就做了禦馬監,那得有二十年的光陰了、
二十年還在禦馬監任職,八成真的是無心官場。
不過今兒南宮離親自過來了一趟,八成是要将這顆放了二十年的棋子拿起來重新啓用了、
南宮離這人的目光毒辣,他選擇納入陣營的人,絕對都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的人。
慕雪也不曉得他們都聊了些什麽,隻是她能夠看得出來那王生的眼裏閃爍着明亮耀眼的光芒,似乎是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慕雪選了一匹純白色的高頭大馬。
因爲這馬兒在慕雪經過它的時候,張嘴叼住了慕雪的衣角,似乎不願意讓她走一樣。
特别是在慕雪回頭的時候,它讨好的伸出猩紅的大舌頭,舔了舔慕雪的手掌。
行吧。
就它了。。
“小雪兒眼光不錯。。”
将這高頭大馬粗粗的掃了一眼,南宮離便給出了這話來。
慕雪正在給它喂食,聽到這話,極其自然的接話道:“我眼光最準的一次就是投胎的時候投了将軍府三小姐,否則哪裏有幸能嫁給你。。。”
這話讓他很是滿意。
他朝她靠近,就在這樣大庭廣衆之下從身後抱住她的腰肢兒,然後在她的耳邊暧昧小聲道:“小嘴兒越發甜了,本王想嘗嘗。。。”
他壓低了聲音,隻他們兩個人聽得見。
慕雪的臉皮兒像那來回擀了一萬遍的餃子皮,薄的像絲,聽到這話,俏臉兒微紅,嬌嗔的推了他一把。
“王爺,這兒人多,您正經些、、、”
大家都像是非常的懂事。
在南宮離往慕雪靠近的時候,那些人便走的遠遠的,将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馬場方圓十裏,有丘陵山坡,還有小溪河流,确實是适合用來養馬的好地兒。
不遠處有一片青青草原,還滾着一條涓涓流水的小河,陽光灑下,波光粼粼,略起微風,顯得涼爽而又惬意。
馬鞍剛剛放了上去,缰繩也裝上了,慕雪扯着缰繩,遛馬也遛的夠了,摸着馬臉,問身邊的男人:“我能不能上了,我都遛它半個時辰了。”
是南宮離交的,騎一匹馬之前,最好與它熟悉熟悉,讓它認識認識你。
問話間,慕雪一屁股往一塊圓潤碩大的石頭上面一坐,用十分渴望的目光看着身邊的男人、
這眼神南宮離表示自己受不了。
當即挨着慕雪坐了下去。
石頭被曬了一整天,發燙的厲害,但是讓慕雪更發燙的是這個男人的侵略。
“唔,南”
慕雪可能是因爲沒有想到這男人的膽子會這麽大,那些下人們雖然站的極遠,可是慕雪覺得這兒亮晃晃的,連個遮擋視線的地方都沒有,随便做些什麽,那些人可不都得瞧見了麽。
所以當他傾身,輕車熟路的咬上慕雪的唇瓣之時,吓得整個人的身子都緊繃了起來。
同時雙手推搡在他的胸膛上面,以阻攔他的進一步侵略、
南宮離不滿她的推拒,雙手當即就拿住她的手腕,壓在她的兩側。
他眼底翻滾着濃濃的欲望,感受着她的身子微顫,他心情頗好的調侃:“小雪兒,你方才不是心急着要騎馬麽?本王給、你、騎、好不好??”
果然這狗男人一直都沒有忘記騎馬那回事。
慕雪忽然間不着急騎馬了。
“不了,不騎了。。”
騎馬爽是爽,就是有點費腰。。
聽她拒絕,南宮離眉眼含笑,上手寵溺的輕點她的鼻尖兒,無辜的反問:“怎麽不騎了,時間還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