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離細微的滾了滾喉嚨,算是應了她的話。
像個連體嬰,慕雪往那邊去關窗戶的時候,南宮離的手臂就圈在她的腰身上面,随着她的步伐而動。
慕雪很是能夠貼切的感受到他的急切、
因爲他在她将窗戶關好的瞬間,便将她整個人給掰了過來,而後急不可耐的襲上了她柔嫩的唇瓣。
此刻天色大亮,他們就在窗戶邊上。
慕雪隻要一想到自己和他就在窗戶邊上,随時有可能被下面走路的人看見,擰着眉拒絕:“阿離,不行,這兒人多。”
南宮離給咚在窗邊的牆壁之上。
目光越過她,看着下面的人來人往,然後點頭:“确實不太方便、”
哎呀,這男人現在這麽好溝通了嘛、
慕雪的眼底升起歡喜,咧嘴笑:“況且王爺不是要和江辭商議事情嘛,你們先忙,我下去瞧瞧。”
聽慕雪說要各忙各的,這男人不太樂意的抿唇。
“那你先親親本王。。”
慕雪覺得他有些過分沉溺于這樣的事情了、
不過他既然有這樣的要求,慕雪也不敢拒絕。
他高她些許,慕雪隻能仰着頭,踮着腳才能勉強碰得到他的唇。
南宮離俯身,不叫她踮腳踮的那麽辛苦。
他的唇齒略鋒利,輕咬的時候,弄疼了她。
感受着她身子輕顫,南宮離飽滿了情欲的眼眸裏面升騰起一股懊惱之意。
“我輕一些吻你。”
慕雪覺得他是越來越柔情似水了。
他是将人給抵在牆壁上面入了她身子的,就在那镂空雕花的窗戶邊上。
雕的是芍藥花,還有一些镂空的洞,從外面能夠滲入一絲清涼的微風,略緩慕雪周身燃燒的火熱。
原就知道他的嗓音低沉,說話的時候聲音好聽的動人。
現在聽到他爲了顧慮自己的感受,說要輕一些吻自己的時候,慕雪清晰的看見自己的心逐漸沉淪在沼澤之中,似是沒有再從沼澤之中爬出來的資本了。
愛情不同于喜歡。
喜歡也許很淺顯。
想要抽身而出的話僅僅一句不喜歡了便可以結束。
但是愛情不同。
這玩意兒連着身上的筋骨皮肉,可千萬不能随意的撕扯。
想要抽身而出的話,可是要帶下一地的鮮血的。
慕雪一頭烏黑的長發松散着,他的手深埋在她的發間,漆黑濃密的長發之間隐着他漂亮的手。
指尖還在輕撓她的頭皮,無盡的舒适從那處傳來,慕雪舒服的直哼哼。
“阿離,現在這兒裝修也好了,之前讓你請人掐出一個黃道吉日來,你打發人去做沒啊?”
不難聽出慕雪的聲線之間還裹着一絲沙啞,像是方才吟的多了,所以才會如此、
“還沒有,本王明兒就吩咐。”
南宮離當時覺得裝修還沒好,而且京城裏面發生的事情一樁接着一樁的,他倒是扭個頭就将這件事情給耽擱了。
“好。”
不難聞出,空氣之中隐隐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暧昧氣息、
慕雪在将衣服穿好之後,便去将房間的四扇窗戶盡數打開了,用以通風,以吹散房内他們方才纏綿的影子。
再開門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對于這房内發生了什麽事情,江辭和翡七隻當自己瞎了,他們什麽都看不見。
幹淨的衣服拿了過來,慕雪替他換上。
南宮離精神抖擻,神采奕奕,像是血管裏面的細胞都抖擻了起來。
他站在窗前。
這兒的視野極好,南宮離能夠瞧見一大片的民居。
再往前面眺望一番,是西邊日落的天空。
南宮離心想黃昏時候和慕雪在這窗前看夕陽,多惬意。
“手張開。”
慕雪伺候他穿衣服都已經伺候的習慣了。
南宮離也喜歡被她伺候。
其實習慣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東西。
等你習慣了某種東西,習慣到缺失不了的時候,你便失去了一個人生活的勇氣。
慕雪倒是還好,這男人卻不敢想象。
“這衣服真難穿,回頭我給你做兩身穿脫比較簡便的衣服。”
他笑盈盈的低頭瞧她,聽到這話,他的心底升起極大的滿足之感:“好,隻要是你做的,阿離都喜歡、”
私下,他很喜歡以阿離自稱。
不自覺總會多一些缱绻之息。
“嗯,你之前同江辭的吩咐沒有說完,你們繼續吧,我帶着翡七和雲芝去一樓辦事大廳走走,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改動的地方。”
慕雪其實是想要将翡七給支走。
畢竟翡七是皇上的人,萬一她将王爺做的這件事情私下告訴了皇上,那可就不妙了。
“好。”
目送着這女人帶着兩個丫頭走了,南宮離眼神一個示意,這江辭很快便将門給掩上了。
“王爺,您之前吩咐的事情,打算什麽時候讓下面的人動手?”
像是又變天了,黑雲已從遠處滾到了京城的上空之中,氣壓低沉,給人一種沉悶的感覺。
南宮離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裏面閃過算計的光芒,細細的轉動着手中的玉扳指,腦子也同樣在轉、
“不急,先看看今夜皇後的人會不會有什麽動作,若是沒有動作,那咱們就幫她一把。”
幫她一把??
江辭倏然之間像是明白了什麽,再聯合之前時候王爺說的那一句原本那殷夫人死不死的不打緊,這才明白王爺的意圖。
饒是跟了南宮離這麽多年,他覺得南宮離每一次碰到事情,都能給他意外。
江辭的眼裏閃爍着佩服的光芒,當場道:“那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吩咐、”
南宮離閉着眼睛點頭,表示對此事的肯定。
同時又吩咐道:“本王不在乎過程如何,那殷夫人死不死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定要讓剩下的殷家人明白,皇後隻顧她和太子,從來不将其他人的性命和安危放在心上,明白了嗎?”
江辭點頭,重重的應下、
不過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情,略帶擔憂的說道:“可是王爺,皇上說了暫時不許任何人探監和靠近,若是人不明不白的死了,皇上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管這件事情嗎?”
南宮離原本還有些不确定。
他以爲皇後是皇上的結發之妻。
南宮尋是皇上的嫡長子。
皇上雖然對殷家不滿卻也沒有連根拔起的心。
可是他在這兩天想清楚了皇上這麽多年有意無意的打壓殷家,便是已經在布局了。
所以這件事情上面,南宮離心想自己若是動手的話,皇上不僅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去理會,甚至還在心中暗自爽快。
畢竟終于有人替他動手了、
“這件事情你隻管放寬了心去做,父皇是絕對不會管的。”
吩咐完了這些事情之後,南宮離在腦子裏面轉念的想着得有一件怎樣了不起的大事,才能讓皇上将南宮尋的太子之位給廢掉。
“是,那屬下讓下手的人注意些,不要漏了馬腳。”
細雨是在半個時辰之後下來的,淅淅瀝瀝,砸濕了這錦隆銀莊門樓處的兩個大石獅子,給它潤了一層氤氲的色。
南宮離負手而立着從三樓下來的時候,恰好瞧見慕雪與夜非白兩人在案桌前面,細細的商談賬本的事情。
夜非白跟前擺着的,是慕雪之前在鳳鸾殿裏面奮鬥了三五天的結果,是一本十分成熟的賬本模闆。
與這些老舊的賬本相比,慕雪新出爐的這一個賬本,看起來十分的簡潔,明朗,将一個店裏所有一切的一應支出和收入盡數囊括在一起,看起來還不會覺得繁瑣。
夜非白看慕雪的目光含着星光,那是一種莫名的佩服。
南宮離撐着手肘伏在欄杆處,從這兒看下去,一樓與二樓大廳的情況,盡收于他的眼底。
他在三樓,聽不太清楚慕雪與夜非白湊在一起說些什麽,可是他能夠看得到慕雪的周身似乎散發着特有的光芒。
不僅如此,他能夠看得出來她神采飛揚,與夜非白對着桌子上面攤開的賬本細細訴說。
那空白賬本他也看過。
當時慕雪就坐于軟榻之上,他沐浴回來了之後見她神情專注,就是連他走到了身邊,她都沒有注意到。
南宮離眯着眼,目光從她的身上移到了賬本之上,心想着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值得她這樣細細的去瞧。
後來南宮離将這賬本攬過,用專業二字來形容最是貼切不過。
其實不僅僅可以用專業來形容,簡直可以用先進來形容。
她的這些記賬方法,是京城所有的老闆們無人想到過的。
像是感受到有一道炙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慕雪擡頭往上面一瞧,與他的目光就這樣相接在了一起。
慕雪沖他璀璨一笑。
伴随着這一笑,南宮離覺得整個天空倏然就明媚了起來,像是身處缥缈的藍天白雲之中。
美的不真實。
南宮離當然覺得不真實。
曾經的他,覺得自己是深處暗夜地獄的人,這樣充滿了溫度的時光,他不配擁有。
他的唇角泛着清淺的笑意,在心中暗自發誓自己一定要守護慕雪如此燦爛的笑容。
對的。。
不惜一切代價。
守護她.
南宮離默默的将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在自己的心間蹭蹭蹭的往上面提了提位置。
他的心中有個梯子。
他的小雪兒可不知道伴随着這些時日的相處,自己已經踩了階梯,登上了一個很高的位置。
他緩步往下,慕雪在他才到二樓的時候便蹬蹬的迎了上去。
歡天喜地,像是被滿足了願望的小孩子。
“怎麽了?”
南宮離能夠看得出來她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當即就問了。
“臣妾剛才與夜非白說了許多開業需要注意的事情,他恐自己沒能很好的理解我的意思,辦砸了事情。我想着開業的頭一個月,我都在這錦隆銀莊裏面指點一下,以便他們熟悉流程。那一個月我可能會比較忙,我特意上來跟你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