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心？”
南宮離緊張的盯着她的眼，問的認真。
慕雪莞爾一笑，面上盡量裝的不在意：“什麽心都已經不重要了，既然在王爺的心裏，您認定的妻子始終隻有一個人，那臣妾覺得自己的存在挺膈應人的。”
南宮離知道她的心裏難過。
他伸手将人的肩膀攬過，将她輕擁到自己的懷抱裏面來，隔着墨發，安慰性的輕拍她的後背。
他柔聲細語的在她的耳邊問她：“小雪兒，難道你的喜歡就這麽淺顯麽？不過是因爲一句話，你就要與本王和離麽？”
不過是因爲一句話。。。。
站在南宮離的立場上面。
慕雪往日所說的喜歡似乎都是假的。
若是真的喜歡，又怎麽會因爲一句話便又起了離開他的心思。
慕雪自然也明白這男人這句話背後的含義，雖然他的語氣溫潤，甚至說的上溫柔，可是慕雪卻直覺汗毛倒豎。
“是忘了上一次本王警告你的那些話麽？”
“需要本王與你加深一下印象麽？”
特别是當南宮離的這兩句話在她的耳邊細細說出來的時候，那刻到骨子裏面的疼似乎複發了，叫慕雪整個人身子一抖，氣勢已是弱了一大半。
隻是她依舊堅持，小聲道：“可這話是你說的，咱們未曾拜堂，算不得夫妻啊”
其實慕雪是在埋怨。
她并不是一個小氣的人，若僅僅隻是無關緊要的一句話，慕雪也許不會這麽的難過。
可是慕雪覺得現在自己的小心髒脆弱的不行。
或者說他們之間的感情還薄弱的很，外界随随便便的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便能夠出現裂縫。
還是經曆的事情太少吧。
不論發生什麽事情，南宮離覺得夫妻之間鬧矛盾可以，關起門來收拾也可以，卻十分的厭惡她随随便便就将和離二字說出口。
這讓南宮離覺得在慕雪的心裏，他們之間的感情并不重要，是她随随便便就可以丢棄的。
南宮離聽她怨氣很重的話，心疼的攬過她的肩膀。
然後才道：“你先不要與本王鬧，本王這麽說自然是有理由的。你先聽本王慢慢說。”
他的語氣不似方才陰測測的，慕雪咬着唇想要掙脫他的手臂卻不敢有任何的動作，隻在他的懷中低着頭，顯得乖巧。
其實這都是表面上的。
慕雪的心裏已經在有意無意的疏遠這個男人了、
“好。”
聽她乖乖糯糯的應下，南宮離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攬着她往軟榻上面走了去。
其實至此，南宮離恍惚明白太子之前說的那舊事到底是什麽事情。
他将人給摁在軟榻上面坐好，而後才将五年前的舊事給緩緩道來。
慕雪其實已經了解了大概，如今南宮離提的這些與南宮尋之前時候說的差不多。
可之前隻是一個骨架、
南宮離正在給這一副枯白的骨頭添加血肉，增加顔色。
他是從皇上不許他和阡雪在一起的時候開始說起的，他說父皇不會允諾他娶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況且四皇子已經與慕家的嫡小姐有婚約在先。
這是皇上對慕府的承諾。
所以皇上前後考量着，無論當年的南宮離如何苦苦的哀求都未曾松口過。
“當年父皇被我逼的無法，當着滿朝文武百官的面允諾若是本王能夠戰勝匈奴，他便同意本王娶阡雪。”
說道這兒，南宮離的眼裏閃過熱血的狂熱，突然改變了語氣的說道：“也就是在那一年，本王剛剛查到一些關于母妃如何被毒死的内幕。母妃未曾去世之前，常年病重，所以父皇一直偏寵本王和母妃，我知道皇後心裏不安，那個老妖婆爲了給南宮尋鋪路，所以才下毒害死了母妃。”
說道這兒，南宮離猛然擡頭瞧着慕雪：“我知道将軍府勢力大，軍權在手，本王若是依着父皇的安排，确實可以有資本在朝堂之上與太子相較，可是慕雪，那不是本王自己得來的勢力，本王用着不安心。”
其實在這一點上面點慕雪和南宮離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也覺得這男人給的銀子，不是自己掙來的，用的不安心。
“因爲本王知道，聯姻不是本王穩步朝堂的敲門磚，而打敗匈奴才是！！！”
所以他才選擇上的戰場？？？
慕雪的心裏好像是明白了一些什麽東西。
她小聲顫畏着問：“難道不是因爲阡雪，所以你才不顧自身安危上的戰場麽？”
若是将事情三七分。
南宮離覺得自己三成是爲了娶阡雪、
七成是因爲自己想要建功立業，想要早些在朝堂之上給自己争取到與太子相争的資格。
如此他才有報仇的機會。
南宮離的眼眸裏面閃過苦痛，他低着頭，陷入自己的回憶之中。
聽到慕雪這話，輕微的搖頭以做否定。
可是他的話語裏面并沒有完全的否認：“她占了一小部分吧。”
這才對。
若是全然沒有阡雪的影子，慕雪才不相信。
他倒是承認的坦蕩。
慕雪瞧着他這麽一副痛苦難當的樣子，知道他胸腔裏面仇恨四溢，聲線溫潤的安慰：“其實當年王爺您太着急了、”
是啊。
太着急了。
他是在那場大火席卷上了他的衣袍之時意識到的。
當年他不該急功近利的建功立業。
他應該徐徐圖之，就像現在這樣、
一步一步的殘食南宮尋身邊的勢力，讓他和皇後形單影隻，孤掌難鳴，這才是正确的。
“嗯，所以本王三年閉門不出，韬光養晦，本王要一點一點的侵吞太子的勢力，可是小雪兒.”
說道這兒，南宮離擡頭，将她微涼的小手牽住，神色之間帶着莫大的堅定，似囑咐，似懼怕。
“可是小雪兒，本王不希望你成爲意外。”
意外？？？
這句話慕雪沒有明白是什麽意思。
隻曉得往日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滿載着難以言說的複雜，像是害怕什麽，他将她的小手牽的極緊，一股痛意從骨指上面傳來。
可是慕雪并沒有掙脫，那一隻還自由的手輕輕擡起，輕撫他的面具，笑着問：“什麽意外？”
“當初本王戰場得意，前後約莫有半年的時間不在京城，我沒有在阡雪的身邊好好的保護她，所以她才遭了毒手、而且本王懷疑是太子派人做的事情。”
南宮離覺得自己在京城裏面最大的敵人就是南宮尋了。
可是當慕雪聽到他這麽肯定的說是太子派人下的毒手之時，慕雪心裏卻有另外的想法。
隻是這想法在她的腦子裏面轉了兩轉，終究還是沉到了肚子裏面去。
“當年是本網疏忽，未曾保護好身邊的人。可是慕雪，若真要相較，在本王的心中，你我認識的時日雖短，可是本王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你，曾經你讓本王随着自己的心走，那麽慕雪”
說道這兒他頓了頓，神色之間閃爍着無盡的認真。
“那麽小雪兒，本王一定要保護好你，不讓你成爲當年那樣的意外、”
若是身邊的人會再一次遭到同樣的毒害。
那便是他無能。
其實說的更加簡單些，南宮離不希望慕雪出事，僅僅是因爲他喜歡她。
他喜歡鮮活靈動的慕雪。
喜歡她乖糯的喚自己阿離。
其實也不需要那樣、
像是有人問你粥可溫，如此細碎的事情，南宮離都覺得心中歡喜。
不想讓你成爲當年那樣的意外。
簡言之就是不想讓自己出事。
慕雪聽到他這話的時候，原本心裏氣堵堵的，此刻像是叫他給輕撫的順暢了，她已不似方才怨的那麽厲害。
可是慕雪還是不知趣的逼問了他。
“可是方才太子問你的時候，你怎麽不回答他的問題？”
南宮離好看的劍眉微擰，有些怔楞的問：“什麽問題？”
他一心找她，又想起了舊事，心情一時間難以自持，卻是連半個時辰之前的事情都給忘了。
她抿着唇，将那一句若是阡雪健在，您會娶阡雪還是娶自己的問題，問出了口、
不難聽出，慕雪的語氣裏面含着無盡的不安、
她攪着自己的手袖，将她不安的内心彰顯的很明顯。
南宮離的大掌溫熱，輕輕的覆上她的小手，像是要給她以無言的安慰。
“剛才本王在太子的面前拒絕回答這個問題，是因爲本王不想讓太子知道本王心中真正的答案。可是小雪兒，這個問題原沒有任何的意義。”
說這個問題沒有任何的意義。
從某個意義上面來說确實是對的。
畢竟現在他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是王府裏面唯一的夫妻。
畢竟時光也不可能倒流的。
不過慕雪不高興了，噘着嘴的不自信道：“昨夜看你那麽瞧着那阡姑娘，我總覺得在您的心裏，我的分量輕如鴻毛，我的存在也是不值一提的。。”
見她說話氣鼓鼓的，南宮離上手輕捏了她的小臉蛋兒，這才寵溺道：“說的什麽傻話，不是你說的咱們之間的時日還長麽？時間會證明本王疼愛你的心絕對不是一時興起。”
像是要給慕雪吃一顆定心丸。
他輕執着她的小手，另外一隻手輕解了自己的面具。
他們兩兩相對，他右手豎起三根手指，鄭重其事的誓言道：“我南宮離當初既然答應你慕雪，這輩子隻你一個女人，說到做到，就是來日阡雪當真有幸醒了過來，本王也不會娶她。”
對于這男人的起誓，慕雪的眼眸裏面閃過震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