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着身子從床榻上面走了下來,往那邊去洗漱。
翡七将最後一盞燈給點亮,聞言便建議道:“王爺出門的時候沒有交代,沒說回來還是不回來,王妃您若是餓的話,便先用吧、”
南宮離是在慕雪膳食都用完的時候回來的。
他眉飛色舞,心情很是舒爽的模樣。
慕雪斜着身子歪在太師椅上面,心情頗好的朝他勾了勾手指。
南宮離在進門的瞬間便去了面具,露出他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來。
此刻見女人朝自己勾手指,他的唇角噙着笑,緩步的往她的方向去,同時是十分優雅的解了自己的披風,随手便扔到了一邊去,帶起一陣氤氲的風。
他的眸光緊緊的鎖着她,那裏面含着赤裸的兇狠,恨不能将這女人就這麽拆吃入腹似的。
“王爺何事這麽的高興啊?”
其實南宮離不僅僅是現在心情好,今天整個下午他的心情都是飛起的。
不得了了。
他覺得自己莫不是中毒了。
今天下午不論做什麽事情,這女人的巧笑倩兮始終都萦繞在自己的腦海裏面,就是他想要将心思給投入到其他的事情上面之時,都已經做不到百分之百的投入了。
中了什麽毒呢?
南宮離懶得思考,隻雙手撐在太師椅的兩邊,然後将自己的身子緩慢的壓了下去。
這個姿勢之下,慕雪整個人都被她罩在懷裏。
“太子明天恐是要脫層皮,所以本王高興。”
南宮離開口說的話,慕雪一時間沒有聽懂。
什麽叫做太子明天要脫層皮。
她的面上有些慵怔,總覺得京城發生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這事情可能與她有關,但是自己卻不知情。
這種情況最是撓人心肺了。
慕雪一個撒嬌的扯上他的衣領,語氣弱弱:“能告訴我嘛?”
男人一個挑眉,将自己白淨的側臉别到她的嘴邊,這意思很明顯了,你與本王香上一口,本王便告訴你。
慕雪左右瞧了一眼,看着這房内雖然窗戶大開着,但是四周靜悄悄沒有人走動的模樣,她便将自己的紅唇湊上去親了一大口。
像是滿意了。
南宮離的眼眸之間瞬間染笑、
一個伸手将她從椅子上面撈了起來,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而後讓慕雪坐他的腿。
這個姿勢慕雪已是習慣,窩在他的懷裏,順便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像是彼此的姿勢都擺好了,南宮離緩慢的将此刻在順王府裏面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你在王府裏面不知道,順王府裏面出了事。”
聽到出了事,慕雪的眉頭一皺,揚起自己的小臉看着他。
“出什麽事情了?”
“那老王爺叫人給下了毒,幸好南宮玥發現了,否則那老王爺的性命便要交代了。”
毒?
慕雪整個人一愣,前兩天她還在擔憂着說這件事情,難道太子和慕婉婷的手腳就那麽的快麽?
不過慕雪一丁點也沒有懷疑跟前的這個男人,她沒有想過會是跟前的這個男人讓人下的毒。
她的眼眸裏面布滿了驚訝,語氣之間還有一些擔憂:“那那個老王爺沒有大礙吧?”
“沒有大礙,南宮玥發現的早,不過聽說現在順王府裏面已經戒嚴了,正在找那個下毒的人呢。”
這件事情完完全全都在南宮離的掌控之中,他的語氣端的叫做一個輕描淡寫,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很是讓人舒坦。
那見血封喉的鶴頂紅從入了那順王府開始到那老王爺的藥碗裏,需要經過許多人的手,南宮離的計劃伊始,便沒有想過毒害那個老王爺的性命。
“那你怎麽說太子要脫層皮了?”
聽慕雪這話,南宮離上手輕戳她的腦袋,送她一個字:“笨!!”
“好王爺,您就說說嘛。”
其實慕雪去細細的思索,也能夠明白這其中的關礙,但是她就是喜歡聽他細細的給自己分析,也喜歡他說話的時候手指卷她的墨發玩耍,簡言之就是她喜歡他,不論他在做什麽事情,她都喜歡。
南宮離原本就沒有打算瞞着她,便将事情給說的更加的清楚了些、
此刻天色已經完完全全的沉了下來,黑色的雲層積壓着,将原本漆黑的夜空壓得更加昏沉。
幾乎是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那距離離親王府隻有兩條街距離的順王府,正如南宮離所言的那樣,處在戒嚴之中。
任何人都不許踏出王府半步,以那老王爺的房間爲圓心,方圓百米之内,不許任何人的靠近。
這是南宮玥順承了王爺的爵位以來,王府發生的第一件大事。
他還沒有那獨當一面的魄力,此刻他心有餘悸,一臉的後怕,心想着幸好當時自己身邊的阿權眼睛尖,發現了藥色不對,否則便是他要親手将毒藥給喂給自己的父親喝。
事情若真是到如此地步,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要負疚一輩子。
此刻他的目光兇狠,惡狠狠的盯着跟前的那一碗藥。
管家忙前忙後一臉的汗,此刻那老管家步伐匆匆的過來了,身後還跟着幾個強壯的家丁,那些人手上拿着碗口粗的木棍,将一個五花大綁的人給壓了過來。
那人的個子瘦瘦小小的,身上勒着拇指粗的麻繩,被這麽多人壓着,他根本就沒有掙脫的餘地。
那些人粗魯的很,将小中往南宮玥的跟前一推。
“王爺,就是這個人壞了心腸在老王爺的藥中下的毒,已經在他的枕頭夾縫裏面找到了剩餘的毒藥。”
說罷,老管家将自己在小中房間裏面搜到的毒藥給呈現到了南宮玥的跟前。
方才府醫已經辨别了,這藥裏面摻雜的乃是鶴頂紅。
那可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隻沾上那麽一小點點,便足以奪人的性命。
此刻他的目光盯在這一包毒藥上面,語氣不善的吩咐:“府醫,過來看看,看看這毒藥是不是鶴頂紅?”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這老府醫做事慢吞吞,老态龍鍾的将這一包藥拿着細細的檢驗。
最終在南宮玥不耐的眼神之中點了頭,十分肯定的說道:“這就是鶴頂紅。”
事情被肯定,南宮玥一個擡腳狠狠的踢上那小中的胸膛,直踢的那人往邊上一個趔趄,跌在地上。
“王爺,冤枉啊,我從小就在王府裏面伺候,老王爺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麽敢做那樣的事情啊。”
小中辯解的話才說完,南宮玥便冷哼道:“還敢與本王狡辯,敢動我父親,我看你是嫌命長了。”
說罷,南宮玥拿起那一包豔如探火星子的鶴頂紅,對着那幾個粗壯的家丁吩咐。
“将人給本王摁住,本王也請他常常鶴頂紅的滋味。”
阿權一直候在南宮玥的身邊,聽到這話就蹙了眉頭。
這若是叫南宮玥将這人給弄死了,那王爺不就白忙活一場了麽?
想到這兒,他連忙擡腳上前阻攔:“王爺,您不要這麽沖動啊,您想啊,這小中一直在王府裏面伺候,這一次他敢毒害老王爺,恐是有什麽隐情吧。”
南宮玥滿臉的不悅,問出一句不成熟的話來。
“你是要替他求情?”
原本之前的時候,這南宮玥對阿權發現毒藥一事刮目相看,但是此刻若這人替小中求情,那可就别怪他了。
“不是啊王爺,小的意思是”
湊到這南宮玥的耳邊,阿權小聲的低語了一句話,用隻有彼此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王爺您覺得小中他好好的毒害老王爺做什麽,肯定是人指使的啊。況且現在老王爺還在裏面沉睡着,等老王爺醒了,這小中的處置,您何不如交給老王爺啊。”
這阿權說的挺有道理的。
就是南宮玥聽着都連連點頭。
隻覺得他說的對,這小中的背後肯定是有人的。
否則這人好好的毒害老王爺做什麽?
看樣子還是要将人給嚴刑拷問一番的,直接讓他吃鶴頂紅死掉的話,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此刻他冷着眉頭吩咐:“将人給捆在木人樁上面,等父親幾時醒了,再處置。”
其實老王爺老早就已經醒了過來,南宮玥進來的時候,看到披頭散發的老王爺正垂頭喪氣的坐在那床沿邊上。
整個人看起來頹廢的很。
原本就已經上了年紀,如今這頹廢的氣勢萦繞在身邊,更顯垂垂老矣。
外面的那些話,這老王爺其實都聽到了。
畢竟也是看了一輩子浮浮沉沉的人,此刻他那一雙渾濁的眼看透了太多的東西。
“爹,您幾時醒的啊?”
南宮玥擡腳進來的時候瞧見這一幕,連忙擡腳走了過去。
南宮玥的幾個哥哥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也都擡腳走了進去,盡數都圍在床沿邊上,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場面。
其實這幾個孩子心懷各異,老王爺的心中明鏡兒似的。
不過是因爲他偏寵南宮玥的緣故。
不過此刻他也顧不上這些了。
趁着這些人都在,老王爺的目光将這幾個孩子給環視了一圈,最終定在了南宮玥的身上。
見這孩子一臉的擔憂,歎了一口氣的說道:“不必查了,我心中有數。”
南宮玥一臉的不可置信,當場反駁:“不行,一定要查,您可是皇上的親叔叔,尊貴的親王,誰膽敢指使那些狗奴才下毒來害您,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都要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