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婷正在自己的房間之内煩躁的走來走去,神情之間不無焦急。
也不知道太子是怎麽想的?
太子會不會替自己去開口啊?
腦子裏面亂糟糟的,一邊想着這些問題,一邊頻繁的朝那拱門處看。
“怎麽還不回來?”
這人是下午的時候派出去的,怎麽現在都要晚膳了,天色都擦黑了,這人怎麽還沒有回來。
織錦似乎也知道這件事情暫時不能讓小姐知道了。
若是叫小姐知道她現在就上了太子的床,這小姐還不得讓人把自己亂棍打死?
織錦是在華燈初上的時候才到的碧水院。
像是一路小跑了過來,她的額上有熱汗,氣喘籲籲。
“小姐,小姐,我回來了。”
聽到了織錦上台階的聲音,慕婉婷連忙走了過去,神色焦急,語速快得很、
“怎麽說?太子他怎麽說?”
織錦像是不知道怎麽啓齒太子那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後退了兩步,嗫嚅着唇瓣沒有說話。
見到這情況,這慕婉婷着急了。
難道是太子有什麽推脫之詞?
太子不願意娶她了?
一想到這個,慕婉婷心内更加不安,語氣之間帶着一些自己都沒有控制住的淩厲、
“你倒是快說啊!”
織錦像是被吓到了,當即整個人往地上一跪,小聲着重複了太子的話。
“小姐,你先不要過分的着急,太子說這原是皇上的聖旨,太子仁德孝順,自然不敢悖逆皇上。還說,他還說.”
聽到這前面的一半話,慕婉婷的心理防線像是崩塌了,連連後退了兩步,臉色蒼白的說道:“完了,完了,太子說這話的意思,是不願意娶我了.”
說罷,她整個人步伐踉跄,跌坐在後面的椅子上面。
聽到小姐這話,這織錦連忙跑到這慕婉婷的跟前,寬慰的說道:“小姐,您别擔心,這賜婚一事他不好出手也是有道理的,畢竟那是皇上親賜,老爺不是也沒有辦法嘛、況且太子終究是皇帝的兒子,不孝的名聲若是落在了太子的頭上,那不是影響太子的聲譽嘛。”
織錦的話有些道理。
見到這慕婉婷的臉色稍微好了些,這才又繼續道:“而且太子也不是這般的不近人情,他說了,隻要您退婚成功,他自當備好了聘禮,屆時再讓皇後娘娘主婚,到時候迎娶您就順理成章了。”
前面那些慕婉婷都選擇性的忽略了,在聽到聘禮和迎娶二詞的時候,眼神刷的一下亮了,似乎又來了精神。
“當真?他說隻要本小姐的身上沒有婚事,他便迎娶我?”
在慕婉婷自戀的想法裏面,隻有太子正妃才當得起迎娶二字。
她高興了一瞬。
而後滿臉憂愁。
像煙花璀璨一瞬便又瞬間被黑暗吞噬一樣。
渾身不得勁的從椅子這邊移到了那邊,半是哀怨半是愁苦的說道:“太子不幫忙,這僅憑着我一個人的力量,這怎麽能退的成功啊。”
皇上的聖旨是一座高聳入雲的高山。
她這麽一個臣子之女,連皇上的面都見不上。
越想越惆怅,慕婉婷覺得僅憑着自己的力量,根本就完成不了這件事情。
她坐在椅子上面,一臉的苦大仇深。
此時這織錦給慕婉婷沏茶,慕婉婷見她面色紅潤,眉梢之間多了一抹莫名的風情,整個人的感覺瞧着跟出府之前似乎哪裏不一樣了。
她眯着眼睛,懷疑的問道:“你怎麽這一次去東宮耽誤了這麽久的時間?”
織錦拿着茶壺的手微抖,繼而裝的若無其事。
“小姐您不知道,太子他日理萬機的忙碌,奴婢雖然早就到了東宮,但是太子在書房裏面忙着見客,奴婢等了許久的時間,這太子才有空見奴婢的。”
哦。
原是這樣。
慕婉婷現在一直在挂心着怎麽把自己頭上這頂着的聖旨去掉,沒有去深究。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身邊這個丫鬟膽敢有勾引太子的心思。
而現在她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摘掉自己頭頂上面的這婚事。
想了許久的時間,這慕婉婷最終一錘定音的吩咐織錦。
“本小姐得先去探聽探聽那順王府裏面的消息,過兩日撿一個晴好的天,你随着本小姐去一趟順王府,與他談談,看看能不能讓他主動退婚。”
已是二月初的天氣,溫度還是低的很。
慕雪縮在炭火烘烤的溫暖的房間裏面,聞着房内清甜的香薰,眼角眉梢染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房内燭火之光明亮,慕雪的倒影被映在窗戶之上,投下濃重的陰影。
南宮離踏着夜晚的微風進來之時,恰好将這一幕給瞧在眼裏。
那女人盤腿的坐在塌上,小桌子上面還攤着一本看起來挺複雜的醫書,手上捏着一根銀針,似乎是在模仿紮針。
對于這些,他已經見怪不怪。
他的手上端着一個果盤,裏面有切好的果子以及剝好的柚子果肉。
看起來挺可口。
“不是才用過晚膳麽?我不太吃的下。”
慕雪見他過來了,手上端着水果,不樂意的嘟着嘴說了這麽一句。
“那先留着、”
将手中的果子輕輕的放去了一邊,南宮離便坐到了慕雪身後去,雙手就這麽毫無顧忌的環上她的腰身兒,捏着一點點肉,甚是滿意的說道:“可算是給你養了一點肉出來了。”
慕雪手上的動作一頓,有個想法已經在腦海裏面醞釀了許久的時間了。
她偏頭,頗是有些感慨的說道:“之前時候你過來與我說太子絲毫不打算插手慕婉婷的婚事,我便知道太子這人生性涼薄自私,我就納了悶,你說太子那麽一個自私涼薄的人,怎麽那慕婉婷就一心非要與他在一起,搞得還非他不嫁似的。難道在她的眼裏,身家富貴當真就比真心重要麽?”
慕雪最近兩日一直在苦惱這個問題。
那女人一門心思,頭可破血可流的一定要進東宮的門,不好辦啊。
對于慕雪這話,南宮離隻是道:“人各有志,她也算是志向遠大,一般人可沒她這麽有勁頭。”
語氣涼薄寡淡,還裹着一絲的嘲諷,嘲笑那慕婉婷不自量力。
而且他對于慕婉婷如何作死的退婚一事沒興趣。
此時此刻,他倒是對懷裏的這個女人比較感興趣。
她跟前桌子上面攤着的醫書,那圖紙上面上面有關于人性/器官的圖案,南宮離随意掃了一眼,便想到了其他。
況且這都已經好些時日未曾與她愛愛了,日日夜間将她摟在懷裏,這抱的到吃不到,難捱的緊。
還要時不時被這女人給調戲逗弄一番,實在是磨人。
現下将人抱了個滿懷,聞着她發間的幽香。
他有些心猿意馬。
慕雪這些日子與他接觸。
體貼的懂他的每一份呼吸。
耳聽他呼吸微重,便知道他又想了。
慕雪将身子挪了挪,稍微的離遠了些許。
慕雪之所以走開些,不過是希望這些事情能夠将這男人的注意力給吸引到别的地方去,也免得他總是在自己的身上動手動腳的。
畢竟此刻這男人瞧她的眼神如狼似虎,好像是要将自己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将手中的銀針在棉包上面插好,而後與醫書一起給放到了一邊去,這架勢似乎是有什麽重要的話要好好與他說道說道似的。
南宮離有些意猶未盡的收回自己的手,這才說起正經事情來。
“說道退婚一事,今天那慕婉婷帶着貼身的丫鬟去順王府找南宮玥去了。”
慕雪一愣,神色之間多了一絲不可思議:“想讓南宮玥主動退婚?”
這慕婉婷腦子被門給夾了吧。
這樣明目張膽的讓自己的未來夫婿知道自己不滿意這件婚事,那不是給自己埋雷麽
萬一這婚事沒有退成,來日她往那順親王府裏面嫁,他們夫妻肯定會不睦的。
就算是退成了。
這慕婉婷也等同于在京城裏面給自己又多樹立了一個仇敵來。
怎麽看這都是一個賠本的買賣啊、
聽到慕雪這略帶驚訝的話語,南宮離無所謂的聳肩:“探子來報,說是南宮玥聽到慕婉婷這話,當場将人給請了出去、”
“嗯?那小王爺态度這麽強硬的麽?”
最近兩天這江辭來報,說那剛承襲的小王爺自從被賜了婚之後便再也沒有出門去木俞樓裏面荒唐過了,似乎是有痛改前非的苗頭了。
“如何不硬氣,人家現在好歹是正經世襲的王爺,有皇帝親自頒發的诏書,而且本王相信那慕婉婷的态度肯定不好,否則不看僧面看佛面,将軍府的面子怎麽着也是吃香的。總也不至于将人給請了出去,鬧得兩個府裏不好看。”
南宮離說話有些直接。
而且他也知道,自從去年入了冬以來,那順親王的身子便已經呈現了老态,像是一身的病痛,成天見的喝着補藥。
如今那南宮玥倒是成了孝子賢孫,丢了往日的荒唐,整日的伺候在老王爺的跟前。
此刻這慕雪盤腿坐在這軟塌之上,南宮離将她腿上軟和的小被子拿開,而後自己堂而皇之的躺了下去,腦袋枕在她的腿上。
慕雪也順手輕撫他的墨發,編了一個小辮子玩耍。
這姿勢之下,兩個人的身影纏在一起,缱绻而又旖旎。
南宮離閉着雙眼假寐,很是享受這種感覺。
他喜歡與慕雪在一起。
哪怕隻是晚膳之後并肩一起散步說閑話,他也歡喜。
“慕婉婷倒是膽子大,都不謀劃謀劃,單槍匹馬的往那順王府去找南宮玥說退婚的事情。若是我,我起碼得私下說,别整的那南宮玥一點面子都不剩。”
“如今那老王爺的身子不爽利,若是曉得那慕婉婷吵上門的想要讓男方退婚,不得氣死、”
聽到氣死兩個字,慕雪的腦海之中莫名的閃過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