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的臉色蒼白的吓人,狀态似乎都不太對了。
“爹,爹,求您了,您去跟皇上說說,趁着聖旨還沒有頒布之前,您讓皇上收回聖命啊。”
慕鎮南也擰着眉頭,肚子裏面窩着一肚子的火氣。
聽到這話,對着慕婉婷一對訓斥:“誰讓你昨天自作主張的跟太子他們出門的,皇上最忌諱大臣子女之間亂來,你倒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事情,這可是聖旨,抗旨是要滿門抄斬的,爹爹有什麽辦法。”
慕鎮南其實若是非要去皇上的跟前鬧。
這聖旨許也能夠收的回頭。
但是他不想那麽做。
被訓了,慕婉婷更委屈了,小嘴一撇着,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
“可是,可是娘親說将軍府正處在危難的時候,爹爹您又不在府裏,府裏連我這嫡女不去找太子幫忙,我能找誰去.”
她倒是還有理!!
慕鎮南聽到這話氣的吹胡子瞪眼,沙場之上的煞氣盡顯,幾乎是咬着牙說話了。
“原是你娘親在背後出的馊主意!!!”
說完這話,這慕鎮南愠怒的一甩袖袍,率先便走了。
這架勢大有去找趙香凝算賬的架勢。
午膳閉。
已是未時一刻的事情了。
伴随着南宮離和慕雪的出宮,兩道賜婚的聖旨也妥了。
分别往那順親王府與将軍府去了。
晃晃悠悠的馬車上面,南宮離和慕雪對面而坐。
像是終于出了宮,慕雪落座之後松了一口氣。
相比那與皇上相處,慕雪忽然間覺得身邊這男人還算是好相處了。
也不是說皇上對慕雪不好,隻是從來君王霸氣四射,慕雪膽兒小的跟綠豆一樣大,自然是放不開的。
所以今天中午的午膳她就吃了一丁點兒,加之晌午早膳未曾下肚,正餓的厲害呢。
她一把端起那一盤子糕點,一邊塞一邊問:“你之前的時候說那南宮玥的人品渣,具體怎麽說啊?”
而且因着有皇上的賜婚,慕雪心想這事兒十成十是妥了,整個人的心情都好了許多,眉眼之間明媚豔麗。
這是宮裏新制的綠豆糕,這粉磨得格外的細,入口香甜不膩,軟糯可口、
南宮離摸着下巴,正在想事情呢,聽到慕雪這麽問,目光便放到了她的身上來。
見她嘴裏塞滿了糕點,那鼓囊囊的腮幫子活像那小倉鼠,覺得挺有趣。
“王爺您這麽瞧着臣妾做什麽?是我吃到臉上來了?”
被他瞧得不自然,慕雪小心的放下手中的糕點盤子,不自覺的摸着自己的小臉兒。
他的唇角噙着笑。
對她這話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來,隻是朝她招了招手。
慕雪明白他的意思,當即離了自己的座位,往他的那邊去了。
她倒是越發的懂自己了。
南宮離的眼裏閃過滿意,在她落座的瞬間伸手将她攬過。
方才當着父皇的面,他覺得自己已經有兩個時辰沒有碰她了。
這個時間對于南宮離來說好像有些久了。
他的心有些癢癢。
所以這人一過來,他便動了手腳。
“乖,别動.”
像是意識到她要掙紮,他連忙拿話摁住了她。
慕雪覺得今兒是見了鬼了,爲毛自己對他的動手動腳不掙紮,還聽了他的鬼話。
他見人乖乖諾諾的,手指輕輕的到了她的唇邊,将她唇角上面方才因爲吃糕點留下的碎屑給細細的擦了去。
慕雪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弄的有些不自在。
小聲道:“王爺,您說話就說,不要這樣,有點瘆得慌。”
她确實該瘆得慌。
此刻南宮離看她的眼神又不一樣了。
他對這個女人的感情像一個才剛出生的嬰兒,瞧她的眼神一天一個樣。
“今天在父皇面前表現還行,至少沒見父皇對你皺眉。”
這話像是在誇慕雪,這女人給聽出來了。
她的眸光一亮,其實她的心裏也不知道今兒在宮裏的表現算是怎麽樣。
皇上不苟言笑,像是一個嚴苛的家長。
慕雪在宮裏的那麽長時間,後背始終有一層細密的汗。
她唯恐自己哪兒做錯了,做的失了禮數,使得那皇上厭了她。
“當真啊?”
“嗯。”
他點頭,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那就好了,那我胃口更好了。”
這女人似乎真是餓壞了,說話的同時急不可耐的将方才放下的糕點又端了起來,整個盤在手裏吃。
“慢些,喝點水.”
見她連續塞了好幾個糕點,南宮離端着茶水送到了她的手邊。
慕雪遲疑着接過,這王爺今兒是吃錯藥了?
給她端起茶來了?
她将信将疑的喝了一口,而後有些不确定的問道:“王爺,您有話可以直說的,不用這樣的。”
其實僅僅隻是拿杯茶水給她,很細小很自然的一件事情。
但是慕雪的心尖兒不安定了。
在她的心裏,這男人的一舉一動,哪怕隻是一個眼神都是有三五層意思在裏面的,更遑論給自己端了茶水。
像是看穿了慕雪心尖的想法。
他那目光上上下下的将慕雪給掃了一遍,而後毫不留情的說道:“你覺得本王圖你什麽?圖你這一身貂麽?”
慕雪的俏臉兒一紅,有些不自然的怅然道:“這不是與您相處久了,總覺得您一舉一動都是有另外意思的麽,臣妾想要懂你更多,可不得小心伺候着麽.”
語氣輕輕柔柔的,帶着一絲絲的怅然。
這一句想要懂你更多,如空中翻飛的羽毛兒,輕輕淺淺的落在他的心上。
像是突然之間陷入了深思之中,南宮離攬着她緘默着沒有說話。
是這樣的感覺沒錯了。
慕雪覺得他心緒一下子又飛的不見了蹤影。
像是突然之間被人抽走了他的心魂兒。
其實他在想這女人。
想她若是了解了他在霧中樓的行當有多麽的血腥不近人情。
想她若是知道自己的手上早就沾着許多人的鮮血。
想她若是知道他這個人遠不止她目前所了解的這麽陰暗,那她還會不會想要去多了解自己。
此刻這男人琥珀色的目光之中含着數不清的無奈,見她隻是低着腦袋啃糕點,心想着還是讓她少了解一點自己比較好。
免得這女人膽子綠豆那麽大,給吓跑了。
他不言語,慕雪便不多話。
這似乎是兩個人之間相處的方式。
馬車晃晃悠悠,在她放下空盤子的空檔,這男人開口了。
“你爲什麽想要了解本王?”
慕雪放盤子的動作一頓。
難道這男人方才想了那麽久,都是在想這個問題麽?
“夫妻之間,多了解一下彼此,難道有什麽不對的麽?”
道理是這個道理。
但是南宮離總覺得這不是她的真心話。
其實慕雪想要了解更多,都是爲了他日再提和離的時候,手裏多些砝碼。
上一次是她沖動了,不該在沒有探過口風的前提之下,便貿貿然在這個男人的跟前提出和離二字。
那不是折了他的面子麽?
慕雪是這麽想的,她覺得他會惱怒會生氣,完全是因爲自己提和離二字是折了他的面子。
她從不敢想其他的。
“是沒有什麽不對,那你呢?”
輕飄飄的反問,南宮離便問到了她的頭上來。
“我?”
慕雪的語氣很是吃驚,這男人幾個意思?
“嗯,本王對你的了解,也少得可憐。”
從前,南宮離從來不會想過要去照顧這個女人的情緒,不會想着要去多了解這個女人。
南宮離這個男人從來心狠,不會拖泥帶水。
隻待時機成熟,給封休書再予以豐厚的财富,便當是斬斷了彼此之間的一切情愫。
可是如今南宮離心裏的想法改變了。
他想将她留在身邊。
長長久久的那種。
此刻的南宮離想的太美了。
他心中想法轉變的同時,這女人已經在鋪一條更長的路了。
那是一條如何從他身邊逃離的道兒。
要得他的信任,要了解他背後的勢力,了解他具體多大的能耐。
還不能讓人起了疑心。
這過程漫長,半點差錯出不得。
聽他說對自己的了解少的可憐,慕雪的神色之間閃過一些不自然,整個人往另外一邊挪了去,歪着身子,撐着手肘的做困頓狀,而後閉上眼眸,以掩飾自己眼中閃爍的不安。
其實慕雪的這個姿勢很是妖娆,自帶一股風情。
像是已經擺好了姿勢,慕雪回他的話。
“王爺您是想知道什麽麽?您問,臣妾知道的,一定不瞞。”
像是隻要我有,隻要你要,便盡數都給你的疼愛。
可是南宮離卻搖了搖頭。
“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她蹙眉。
不是這個意思,那他是什麽意思?
“那王爺您明示。”
慕雪的語氣勉強還算是平穩,掌心卻在冒着冷汗,不自覺的捏緊了衣袍。
男人靠近,如織密的網,他将人盡數包裹。
他的手指略帶着魔力,在她側臉的輪廓處描摹,傳來細細酥麻般的舒适。
慕雪的睫毛微顫,睜了眼瞧他。
兩個人之間隔着細紗那麽薄的距離。
燥熱的唇在她的唇角親了一口,而後才緩慢的移到她的耳邊。
這過程十足煎熬。
耳畔,男人薄唇輕啓:“你不是慕雪”
原本馬車之内十足旖旎的氣氛,因着這一句你不是慕雪而轟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