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低沉的道歉,慕雪斂眸,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沒有怪你。”
不難聽出慕雪的聲線之中含着一絲疲憊,他也曉得昨夜的自己沒有控好自己的力度與思緒,在她的嬌軀之内馳騁了整夜。
聽到她說未怪,南宮離難辦的蹙眉。
若是她怪自己,或許他還能給些安慰與補償。
可是如今她好像端的很是大方,那語氣輕描淡寫,夾裹着一股慵懶,似乎真的未怪。
“那你緣何傷心成這樣?”
“呵”
慕雪淺顯的一笑,回過頭來看着他,上手細細的描摹他這張颠倒衆生的輪廓,看他眼裏不似往常淩厲,慵懶的說道:“誰說我傷心了,不過是你昨夜将人家折騰壞了,怨你不知輕重而已”
慕雪的眉眼之間多了一絲風塵,那語氣裏面的渾不在意,好像昨夜的事情于她而言不過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而已。
南宮離的眼眸危險的眯起,這是他覺察有異之時慣有的習慣。
“可是本王覺得不是這樣。”
他說的有些直白,他總覺得她是有話瞞着自己的。
慕雪嬌慵的伸了個懶腰,嗔了兩聲,無所謂打了個呵欠,而後閉上了眼睛繼續睡覺。
同時無所謂的問他:“那王爺您覺得是怎樣?”
是怎樣
南宮離正是因爲說不上來,所以才想着要問她的。
不過正當他預備要開口問的時候,慕雪又開口了:“王爺您也不要多想了,這男歡女愛在臣妾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哪有那麽多的問題要去探究的。”
慕雪說完這話便再沒有開口了,翻了個身子,又繼續睡了去。
他的薄唇抿緊。
他以爲她和他一樣很珍惜,珍惜彼此的第一次。
可是如今聽她這話,好像自己想的太多了。
他甚至都有想過,以後的自己需得好好待她。
可是如今
南宮離的心裏不悅,預備要與她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卻發現這人睡着了、
其實慕雪并沒有睡着,隻是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南宮離的心頭堵着一團說不上由頭的火氣,氣鼓鼓的從床榻上面起了身。
還故意将動作弄的特别大,穿鞋子的時候将床邊的矮塌蹬的咚咚響。
這幼稚的行爲,好像是跟誰怄着氣似的。
衣服很快便穿戴整齊了,他坐在床榻上面,看了這女人一眼。
見她始終閉着眼睛,南宮離抿着唇無奈的伸手給她推了推。
這三推四不推的,慕雪覺得自己裝不下去了。
“王爺,您怎麽了?”
朦胧的睜眼,問話的語氣之間略含沙啞,似乎真的才醒似的。
原本氣鼓鼓的,聽她吳侬軟語的問話,像是棉花堵了胸膛,一口氣憋悶的不上不下。。
“本王想問你中午吃什麽,我好讓廚房做給你。”
慕雪複又閉眼,丢出随便二字給了他。
行吧!!!
不過他臨出門之前,還深深的瞧了這女人一眼。
閉着眼睛的慕雪在聽到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的時候緩慢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她的唇角含着一些苦澀。
翻個身,随意搭在一邊的小手觸碰到了他餘留下來的溫度,心髒處還是不可遏制的痛了三分。
此刻的慕雪還沒有意識到,很多時候躲避是根本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南宮離并沒有走,隻是在外面的書房裏面處理一些事情。
兩個人僅一牆之隔。
他手上捧着公文,想着如今這都快要中午了,養心殿前的大朝會應是已經結束了吧。
殷二爺的罪行應該是闆上釘釘跑不掉了。
原本是一個很讓他愉悅的事情。
可是他的心裏總沉甸甸的,手上的公文拿了半天都沒有看進去一個字,滿腦子都是慕雪昨夜在自己身上求饒哭泣的模樣。
他心猿意馬的厲害。
江辭幾乎是小跑着進來回話的,臉上的神情很是輕松,似是有什麽讓人開心的事情。
“王爺,王爺,宮裏消息出來了。”
南宮離将手中的公文合上丢去了一邊,有些煩惱的輕柔着自己的太陽穴。
“說!!”
江辭甚是激動,眉飛色舞。
“皇上聖旨,殷遠高被當朝革職查辦,已經派了高崎高将軍去福建拿人,若有抵抗,當即格殺勿論。”
南宮離最愛格殺勿論了。
就算是那人沒有反抗,他也得授意高崎将人直接格殺。
這一局給皇後和太子以沉重的一擊。
皇後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的弟弟會被人告了禦狀,并且罪證确鑿,消息傳到她的坤甯宮的時候,皇上派去福建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去授意高崎,不論有沒有反抗,殷遠高,以及他的屬下,照面就殺。”
江辭的唇角勾着與南宮離同款的狠毒,聽到這吩咐,當即點頭:“是,屬下這就去。”
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能夠這般的順利,還得多虧了那個女人想的那辦法,讓賀敏得以成功的入宮作證。
否則隻憑借物證,事情倒是不太好辦。
唯恐皇後黨反咬一口說是僞造,那還得派人去查,那樣一來事情就耽誤了。
想到這兒,南宮離便急着要去将好消息分享給那女人。
他的步伐輕快,往那壁畫裏面去。
慕雪意識到人要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的動作實在是快,還沒來得及往回走的時候,就被他看見了。
他眼神一亮,疾步而去,預備要開口與她分享好消息的時候,慕雪先開口說了話。
“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我隻是餓了,想起來吃點東西.”
說話的同時,她疾步的往後面退了兩步。
莫大的疏離之感撲面而來。
況且解釋之間還帶着小心翼翼,好像唯恐這男人怪罪她偷聽一事。
可是沒有啊.
南宮離不想怪罪啊,她聽到了便聽到了啊。
就算是當着她的面,他該怎麽吩咐還是怎麽吩咐啊。
慕雪這後退的兩步,似乎是踩在他的心上。
将他在朝堂之上運籌帷幄得來的優越踏的粉碎。
她怎麽還是這般的疏遠自己。
南宮離的心閃過瞬間的鈍痛,像是千斤頂壓了他的心肺,呼吸便是疼痛。
“那個,我也沒有聽到多少,我”
慕雪的話還沒有說完,男人一個閃現便到了她的面前,而後固定了她的腦袋,一個深沉的吻便壓了下去。
阻斷了慕雪那小心翼翼的告罪。
攬着她的腰,将人給抵在衣櫃的大門上面,上面還雕了镂空的花,看起來很美。
“唔疼.”
他的粗魯碰到了昨夜的痛處,慕雪皺着眉頭要将人給推開。
可是她這已經好幾頓都沒吃飯的力氣哪裏能将他推開,反而被他拿了手腳,壓在她的兩側。
至此,慕雪整個人都被他抵在櫃子上面。
“說!!!爲什麽!!!?”
他咬牙切齒的,對慕雪的疏遠很不滿意。
“什麽爲什麽?”
“明明昨夜你也爽了,還抱的那麽緊,動情的叫着本王的名字,怎麽今日起來就這樣了,翻臉不認人麽?”
聽他這麽赤裸裸的将昨夜的情節給大緻的講了出來,慕雪的臉蛋兒刷的一下就紅了。
又羞又臊的瞪了他一眼。
這嬌嗔的一眼在南宮離看來這女人是在沖自己撒嬌。
他胸腔裏面的火氣忽而就滅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語氣之間含着一絲無奈:“慕雪啊慕雪,你緣何要這般的疏遠本王?本王又不是不負責任的人。”
前面還在質問,後面那一句本王不是不負責任的人,似乎是在解釋什麽。
解釋自己對她并不是那麽的無所謂、
慕雪被他拿住雙手,不能動彈,可是背脊卻挺的筆直、
聞言輕蔑的一笑,配上她脖子上面的吻痕與草莓,魅惑橫生。
“不!要!對!本!王!動!情!”
慕雪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頓,說的認真。
“王爺您三令五申說過的,難道您忘了不成?”
想起了舊事。
南宮離心頭震撼。
拿着她手腕的雙手顫抖。
自作自受
南宮離在慕雪的身上初次嘗到了這四個字背後的含義。
是啊。
是自己三令五申提過的。
她不過照做而已啊。
南宮離的心頭湧起陣陣無力之感,方才的張牙舞爪在瞬間消了去。
松開了她的手腕,慕雪見他失落的明顯,沒有說話。
其實方才的時候她是聽到了這男人吩咐那個高崎照面便殺的事情,頗是有些殺人滅口的嫌疑在其中。
“方才我确實聽到了一些事情,不過王爺您放心,臣妾是不會對外面多說一個字的。”
南宮離相信這話,因爲對于他完好無損的臉,她并沒有對外透露半個字。
不僅如此,那霧中樓的事情她也曉得,也沒有與外人言。
所以慕雪此刻承諾這件事情,南宮離是信任的。
他其實很相信她。
隻是自己未曾意識到而已。
此刻的慕雪比他要潇灑,要想得開。
說完了這話之後,慕雪預備擡腳要走。
可是如今舍不得松手的人倒成了他。
隻見他将人的胳膊拿住,不許她走。
慕雪有意思的瞧着他的動作,唇角勾着譏諷的笑:“王爺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