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就是,在咱們結婚的之前,王府裏面是不是.額.”
慕雪支支吾吾的,半天沒有問出一個所以然來。
南宮離眉頭微蹙,這女人到底想要問什麽。
“你到底想問什麽?”
南宮離在問話的同時将她放在水盆邊上的濕毛巾拿過,而後朝她招了招手。
在她靠近的時候,他擡起左手,輕輕的爲她擦拭掉了她唇邊已經花了許久的口紅。
宮裏的人不出半個時辰便要來了,他可不能讓他的小王妃這幅不正經的樣子去見皇宮裏面的人。
慕雪不動神色的由着他。
她滿腦子裏面想的都是如何去問他,給他扣紐扣的手微微顫抖,而後仿佛鼓足了勇氣似的,緩慢的将問題吐出了口。
“其實我隻是想要問一問,在去年的九月份和十一月份的時候,皇上怕您在王府一個人孤單,不是已經給你娶了兩個側妃麽?”
慕雪的底氣并不是很足。
“嗯。”
他微微的滾了滾喉嚨,嗯了一聲了便再沒有了下文。
這倒是讓慕雪一下子不曉得怎麽問了。
難道直接問那兩個人死沒死?
又是怎麽死的麽?
那這個王爺還不得把自己的腦袋給順手擰下來?
慕雪微微的搖了搖頭,覺得還是委婉一些比較妥當。
“那她們現在去哪裏了啊?是回娘家常住了麽?怎麽我都沒有看見過她們啊。”
慕雪問話的同時,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慕雪已經給他衣服穿的七七八八了。
“死了。”
男人的語氣淡漠。
他能夠感覺到他在吐出死了二字之時,慕雪替他整理衣領的雙手微抖,似乎是怕了、
而他的回答總是這麽的言簡意赅,似乎并不是很願意多提那兩個側妃的事情。
“怎麽弄的啊?”
慕雪像是與這男人家常閑話一般,問的自然。
南宮離将她的變化盡收眼底,這女人方才也隻是抖了一瞬,很快便正常了起來,倒還算心神鎮定。
“她們跟你一樣。”
跟我一樣???
慕雪的腦門上面閃出三根黑線,難道跟自己一樣穿過來的?
然後新婚當夜唰的一聲又穿回去了?
王爺沒辦法解釋隻能說是暴斃了??
“嗯?這話怎麽說?”
“一心求死!!!”
他的薄唇吐出一心求死四個字來,他的的目光悠遠,像是想起了舊事情。
他記得慕雪當夜跟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沖撞自己,似乎就是奔着死亡去的。
“她們不僅和你一樣一心求死,還與你一樣早早與别的男人私定了終身,你說,她們可不就是跟你一樣麽?”
這一句話裏面,私定終身幾個字,南宮離的聲調格外的高。
慕雪的臉色一囧,囧完之後才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他。
“你不會是因爲她們想死,你就成全了她們吧?”
南宮離斜撐着手肘,目光斜肆的打量着她。
“自然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
慕雪總覺得這男人的這句成人之美背後有更多的東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怎麽?你也想與他們一樣成爲一具冷冰冰的屍體,然後放在棺材裏面被擡出王府麽?”
然後與自己的情郎天涯浪迹,自成一雙人麽?
南宮離心裏的這話自然沒有說出來給慕雪聽。
他還不想讓慕雪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
他是有成人之美的心。
一小半是爲了王府的清淨,一大半自然是爲了小竹林裏面的阡雪。
陌有阡阡雪,無一不佳人。
而慕雪所認爲的潔身自好,不過是因他在等人罷了
南宮離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慕雪能夠明顯感覺到他的出神。
她舒了一口氣,扯着唇角無奈一笑的說道:“很多事情不是死就能逃避的,當初也是一時間走進了死胡同,這才想不開。”
當初她沒有想到既來之則安之。
不過目前她看着這個男人緘默不語的模樣,也不想再多話的去追問了。
一早起,送走了慕鎮南他們,又因爲毒蠍的事情鬧了不少的時間。
這會子已經正午。
沐浴在陽光之下的慕雪,陰影在腳下縮成濃密的一團。
方才江辭來報,說是皇宮裏面來人了。
慕雪抿着唇,宮裏來人比王爺設想的要早,原本王爺以爲宮裏的人至少得午膳之後才來的。
“來人是誰?”
江辭在台階下恭敬的站着,聞言立馬答話:“是宮裏的周公公,太醫院的安太醫。”
“安太醫?”
“是,安太醫是皇上的禦用太醫。”
禦用二字讓慕雪再一次認識到了宮裏的那位皇帝對自家這位王爺的看重。
“讓他們直接過來便是。”
慕雪的掌心有汗。
還沒有進門的同時,雲芝和翡七從那邊的小道上面疾步走了過來。
“雲芝,你先下去,本妃有話要問翡七。”
翡七似乎也曉得王妃要質問些什麽事情,在雲芝退了下去之後便朝着前面走了兩步,伴随着她的這個動作,她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近了。
“王妃.”
慕雪此刻立于台階之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跟前的翡七。
“跑了一趟皇宮,辛苦了!”
慕雪皮笑肉不笑的吐出這麽一句話來。
翡七咬着唇,當即跪了下來:“皇命難違,王妃恕罪。”
“本妃不是怪你,本妃這一次叫你過來,隻是想要問問你,皇帝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是怎樣的反應?可說過要問罪将軍府?”
慕雪在前面說了那麽多的話語去哦鋪墊,其實她最想問的是最後一句話。
而翡七自然能夠聽得出來,這王妃的話語一句比一句問的急。
最後說道将軍府的時候,那語速快的吓人。
慕雪是擔心,在翡七還沒有回話之前,不自覺的絞緊了手中的帕子。
“王妃寬心,皇上雖然怒不可遏膽敢有人暗害王爺和王妃,也生氣将軍府保護不力,但是皇上的心底還是很相信将軍府的,王妃您不用太擔心。”
這話稍稍的讓慕雪放了心。
她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像是劫後餘生一般的感歎道:“本妃這也是擔心,不過好在皇上還信任将軍府,這便好了、”
其實翡七在離開禦書房之前,隐約聽見皇上命大内護衛親自去暗查毒蠍的事情了。
“是,王妃您且寬心,皇上是明君,絕對不會冤枉好人的。”
翡七是一個超級合格的暗衛,從來都是誇皇上英明神武。
“那就好,去吩咐人備午膳吧。”
慕雪回了房間之後,南宮離看到她的眉間依舊有一抹擔憂,寬慰道:“你也别太擔心了,方才翡七不是也說了麽?皇上并沒有懷疑将軍府啊。”
慕雪坐在桌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卻遲遲沒有飲上一口。
“我知道這一關暫時是過去了。可是王爺,咱們一定要先發制人,不能過于被動啊。”
慕雪的這一點倒是說到了南宮離的心坎上面。
她其實也是在想着上一次這男人與自己提過的,他預備要在太子生辰的時候送太子一份大禮。
可是慕雪失了耐心,好像已經等不及了。
“你說的事情本王也考慮過,你放心,三日後的文武百官養心殿前朝會,會有官員當庭揭發那殷二爺的罪名的!!”
會采取實際的行動,慕雪的心徹底的放到了肚子裏面去。
别看他們就蝸居在這王府裏面,朝堂的紛争這男人從來沒有置身事外過。
太子會算計這一步,完全是爲了報自己這一身皮膚的醜。
那蟲卵過于厲害,此刻他的周身,連一塊完好的肌膚都難找。
這毒蠍殘害南宮離,還能順帶着給慕府絆一腳。
他得讓将軍府的那個慕鎮南知道知道,在這個京城,隻有他南宮尋才是他們慕府最該支持的人。
東宮的書房内
南宮尋正在步伐焦急的走來走去,臉上和脖子上面還帶着一些之前抓傷的傷痕,整個人看起來陰測測的。
腳底下碎了一地的茶碗瓷片。
這些是他在聽到事情失敗之時惱怒的投擲下去的。
“廢物!!!全他們的都是廢物!!!”
南宮尋指着跪在地上的哲思與張威,氣的渾身發抖。
見到太子怒意難平,哲思戰戰兢兢的擡起頭來回話:“太子您息怒啊,您的身體要緊啊。”
“息怒?你知不知道你們事敗意味着什麽嗎?若是父皇懷疑到本太子的頭上,連本太子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是是,太子您說的是,可是京城裏面玩蛇蟲蠍子蟋蟀的貴公子多的數不過來啊。若是皇上真的懷疑到了您的頭上,太子您隻要當做不知道這件事情,皇上沒有證據,肯定不能拿您怎麽樣的。”
哲思的話也在理。
好歹是稍微的安撫了一下南宮尋那一顆暴躁的心。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着下方的表兄弟二人。
咬牙切齒的吩咐:“你們二人最近不要再去城東的花鳥市場,并且将自己手上所拿的蠍子和毒蛇給處理掉。明白麽?”
“是,小的明白,小的這兩天便将手上所有的毒蟲毒蛇全部都處理掉,肯定不會惹人懷疑的。”
從前那些毒蟲毒蛇是他們殺人的最好武器。
因爲每一場死亡都可以當成是意外結案。
可是如今這些武器卻會惹的他被宮裏懷疑,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嗯,那你們趕緊去辦這件事情,記得,千萬不要惹人懷疑!!”
太子口裏的處理,其實是将這些毒蟲毒蠍都給弄死,再挖個坑埋了便是最好。
可是到了讓張威去實行的時候,張威看着那精心飼養過的毒物,心頭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