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話說的挺嚴重的。
這女人膽敢說他是小人之心了。
說完了這話,慕雪瞧着他那美倫絕幻的面容,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上一次說他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他可是給了她血的教訓。
她下意識的捂住自己快要複原了的胳膊,神情之間帶着一些戒備。
不過好像是她這句話裏面有哪一句話讓這男人高興了。
他的唇角勾起淺顯卻真誠的笑意。
慕雪覺得這個男人最近真的是奇了怪了,時不時會看着自己發笑。
就像此刻這樣。
這男人臉上此刻挂着這樣淺顯的笑容,讓她覺得心裏發毛。
她下意識的離他遠了些,語氣端的叫一個疏遠:“你不是想要知道辦法麽?我現在就告訴你,不過你離我遠些可行,我不習慣你離我這麽近。“
他确實離的太近了。
近到慕雪能夠清楚的瞧見這男人眼眸之中自己的縮影。
近到她的呼吸之間都染上了他身上的薄荷清香之氣。
說話的同時她略微的往後面退了退,退到了窗戶的邊上去。
他步步緊逼,挨着她的身子坐了下去,看向她的目光是那般的諱莫如深,裏面含着不言而喻的占有欲。
“除了親近這一條本王不能答應之外,其餘你說什麽,本王都可應你、”
慕雪咬着唇,這都要被人給逼到犄角旮旯了,這人怎麽還往前面湊。
“那你給我五萬兩銀子。”
慕雪可是半點都不願意吃虧的主。
既然這人有自己的堅持,她總不能太過于被動。
對于這女人的獅子大開口,南宮離眯着眼的算了一筆賬:“本王殺個人要耗費人力物力,還要承擔風險,這才能掙五千兩,你一開口就跟本王要五萬兩,你倒是真舍得開口。”
慕雪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戲,這男人要是舍不得銀子,那就得按照她所言的那樣不得親近自己。
就在慕雪以爲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南宮離又開口了。
“不過本王倒是要聽聽,什麽樣的主意值得了這麽多的銀子。”
說完這話之後,這男人的神情之間倒是多了一絲認真。
他倒不是不舍這一筆銀錢,隻是這女人最近好像很缺錢的樣子,他倒是可以給錢與她,好順着她花錢的地方,去查她背着自己到底在搗鼓一些什麽東西。
“王爺,其實不是主意值錢,是那殷二爺和霧中樓的名聲值錢啊,您不是一直想要拔掉太子的羽翼好讓他獨木難支麽?”
太子的羽翼衆多。
跟随在他背後的官員數不勝數。
不過細數朝堂之上讓太子信任的官員可不是很多,除掉了殷二爺,至少能斷一下太子的财路。
而殷家一下子少了一個頂梁柱,肯定會走下坡路,這才是南宮離最想看到的局面。
所以關于這女人說殷二爺與霧中樓的名聲值錢,他倒是順着她的話點了頭。
“所以啊,王爺,您若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保住你霧中樓的聲譽,這賀敏也不用死,這不是更好麽?”
這局面倒是南宮離喜聞樂見的。
其實慕雪的辦法還有一個妙用。
那就是讓太子黨的人以爲這賀敏已經死了,掉以輕心,讓他們放松了警惕,這不是更好麽?
“好倒是好,不過本王倒是要聽聽,到底有什麽樣兩全其美的辦法,要真是能這樣,那這五萬兩銀子花的也不算冤枉。”
其實這五萬兩慕雪隻是信口一說,而且還故意往大了說的,她沒有想到這男人會這般爽快的就答應了。
五萬兩銀子都随便掏出來了。
這男人家裏是有一個聚寶盆麽?
這麽的财大氣粗腰纏萬貫麽?
有這财力,什麽事情做不成?
慕雪心裏驚訝歸驚訝,可沒有想到這人給銀子隻是因爲想要查自己背後要做什麽,要是她知道這男人在這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她肯定不會接受這五萬兩銀票。
“所以你現在可以說一下辦法到底是什麽了麽?”
“我聽說京城的死牢裏面有很多的死刑犯,以你這個王爺的職位,從牢房裏面悄無聲息的弄走一個人,應該是超級簡單的一件事情吧。”
死刑犯?
南宮離在聽到慕雪說死刑犯三個字的時候,便有一種茅塞頓開之感。
這是一招以假亂真的戲,他一定好好的演給太子去看。
他滿意勾着唇角的同時看向這女人,隻是這眸光裏面多了些訝異,也多了一絲欣賞。
是啊,他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招。
這一招不僅會如同她所言的那般完美的解決事情,更能夠讓那幫人以爲賀敏已死,繼而掉以輕心。
那樣的話,他背地裏面行事就更加的方便了、
情況緊急的很,他在知道了辦法之後,再多的事情便是小心謹慎了。
他到時候直接将易容成賀敏的那個人殺了,屆時直接讓暨遠提了腦袋去了便是。
“王爺,其實一個人隻有死了,才能真正的活着。”
慕雪這一句意有所指的話叫南宮離給深深的刻在了腦海裏面,他看着她的目光越發深邃,如寒潭般幽深。
“告訴本王,你哪裏學來的這些計謀?”
這計謀甚是妙,他從來不覺得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中女子會在瞬間想出這樣的計謀來。
說這個辦法是她在瞬間想出來的,一丁點都不誇張。
就是他都思考了半個時辰,都沒有想到什麽好的點子出來。
這女人怎麽就長了這麽一顆七竅玲珑心呢?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如今這南宮離看慕雪是越看越滿意。
隻是唯一不滿意的是這女人對自己的疏遠與客氣。
不過感情的事情南宮離知道不能夠操之過急。
慕雪落落大方的面對他的問題,聳了肩的無所謂道:“别說什麽計謀不計謀的,說的好像我心機好像很深沉似的。”
面對這女人這般的坦然,南宮離順着她的話點頭。
而後看了看窗外的細雨邪飛,覺得時辰也不早了,得去處理了這件事情,等到晚上再來與這女人說道。
似乎是看出了這男人要出去忙的心思了,她巴不得這男人趕緊走。
便開口要攆他走:“都快要中午了,你隻有一下午的時間去準備這些事情,您還不去忙嗎?”
這事兒确實比較緊要,這男人雖然看出慕雪眼角藏了一絲不耐的模樣,卻也沒有心思去深究。
“ 本王許諾給你的五萬兩銀票待會兒就會讓江辭給你送過來,本王便先去忙别的事情了。”
南宮離說完了之後之後便下了矮塌,而後坐在了矮塌的沿邊。
目光斜了一眼慕雪之後又斜了一眼自己放在桌子上面的面具,那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讓慕雪幫他戴上的意思。
慕雪擰眉,在心裏暗自嘀咕這男人怎麽事情這麽多。
自己不是有手麽,幹什麽要讓她來動手。
苜蓿的心理叨叨歸叨叨,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将那冰冷的面具拿起。
契合着他面部的輪廓,慕雪一邊給他系繩子,與他閑話一般的說道:“王爺,您打算這輩子都戴着麽?”
一輩子?
南宮離從來沒有考慮的那麽長遠過。
他帶上面具的那天就沒有想過未來的自己在何時會摘下這面具。
或許等他覺得京城安全了.
或者等那個女人醒了
“怎可能戴一輩子。”
南宮離的語氣淡淡的,像是不想與慕雪一起讨論這個問題。
“那王爺您每一次出門都要戴上,不嫌麻煩麽?”
其實不僅僅是出門。
這慕雪嫁過來這麽長的時間,這男人甚至在家裏都是戴着面具的。
一個人在自己的家裏都要常年的僞裝着,想到這兒慕雪不曉得爲何從心底升起一股難言的酸澀,許是心疼他,也心疼自己。
慕雪方才觀察的仔細,他的臉上甚至都有一圈痕迹,便是這面具邊緣的痕迹。
這痕迹雖然淺顯,卻非長年累月不能有。
“麻煩與安危比,你會選擇哪一個?”
男人的眸光緩慢的睜開,問話的同時目光緊緊的鎖着這女人的面容。
慕雪覺得他好像生氣了,不曉得是嫌自己多話了,還是嫌自己問了不該問的。
當即将細繩給系緊,不提這茬了。
“已經好了,王爺您去忙吧。”
原本他還有些話要與這個女人說道,可是時辰确實不早了,他還是晚上再來收拾這女人吧。
等到他的衣角消失在大門邊上的時候,慕雪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可算是走了。”
她舒了一口綿長的氣,沿着他的步伐去了門邊将自己的房門給關上了,而後回了案桌邊上,在紙上細細的寫着一些什麽。
這南宮離在回了書房之間交代給了江辭兩件事情。
一件事情就是按照慕雪所言的那樣去死牢裏面尋一個與那賀敏一般年紀的死刑犯,将人給悄無聲息的帶出來。
京城的死牢裏面關押着許多罪不可恕的死刑犯,從裏面弄出一個人來,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慕雪開口要的五萬兩銀票。
江辭的手上還拿着庫房的鑰匙,有些訝異的問那邊坐在太師椅上面的王爺,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王爺,咱們府裏的銀票一共才四萬兩多一點,這要全給王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