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南宮離精打細算所做,他現在的那書房裏面,江辭正帶着翡七在裏面布置陷阱。
其實翡七也很是疑惑這王爺爲什麽在今天不讓自己跟随着一起伺候王妃,反而要将自己留在王府裏面。
不過此刻江辭解了她心中的疑惑。
隻見江辭手中端着一個木盒子找到了翡七,敲開了翡七的房門,神情之間罕見的帶着一絲忸怩,這架勢弄得好像是要過來送什麽禮物給翡七似的。
“翡七,你忙嗎?”
翡七正在房間裏面預備給自己身上的疤痕塗抹藥膏,聽到這話之後放下了手中的藥瓶。
“怎麽了?”
“王爺從外面新弄來了一批遊卵蟲,想要讓我在書房裏面布置一番,不過這個任務我一個人沒辦法完成,所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這所謂的遊卵蟲,是一種沾身之後會奇癢無比的蟲卵,如果是衣服上面碰到了,就會附着在衣服的表面。
但是衣服的表面極寒,這幾乎小到看不見的蟲卵會沿着衣服的紋理往裏面鑽,以尋求一絲溫暖。
“這蟲卵不是撒好就成了麽?你應該不缺幫手吧?”
“缺,怎麽不缺?萬一我這一時間沒拿好,灑到了身上那我可就要受罪了,這玩意兒可就像身上掉下去的肉,一旦感受到一丁點的溫暖就要沾到自己的身上來,三天内癢的能讓你掉層皮,我一個人弄難免會手忙腳亂,你就負責幫我拿着就好,怎麽樣?”
這蟲卵其實也精貴的很,若不在溫暖的環境之内,過不了一個時辰便會全部凍死,所以這南宮離一丁點也不擔憂自己回來的時候會有活的蟲卵沾染到自己的身上。
翡七看着這人這般說,點了點頭的說道:“那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過來。”
江辭知道王爺是在計劃什麽,這蟲卵會灑在書房的各種擺設之上。
南宮離昨天晚上就設身處地的想過,若自己要去造訪太子的書房,會選擇什麽時間,又會從哪裏進去呢?
對于時間這一點,自然是要選擇侍衛換班或者是用膳的時間最妥當了。
而自己離殇殿侍衛用膳的時間,他相信玖佩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告訴太子的。
而至于怎麽進書房這一點嘛,他習慣性的從窗戶翻進去。
不過他覺得太子翻窗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所以太子讓玖佩支開了衆人之後直接推開大門進來的可能性更大。
其次就是自己進了太子的書房之後,他想要尋找東西的話,會去翻那些地方呢?
案桌,櫥窗,櫃子,抽屜,甚至還有那書房内用來睡覺的床榻都是有可能被翻找的。
此刻這江辭與翡七二人在書房之内,翡七看着這江辭小心翼翼的在窗台和案桌之類的東西上面灑這個肉眼幾乎看不見的蟲卵之時,疑惑的問他:“你爲什麽非要撿着這午時二刻的時間來灑?”
“王爺吩咐的,讓午時二刻進來灑這東西。你捧好,可别讓這東西沾到了你的身上去,不然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就又要添新傷了、”
面對這男人自然而然說出來的話,翡七抿了抿唇的沒有接話,不可置否。
而另外一邊,扶雲殿的主卧之内,玖佩恭敬的跪在一個黑影面前。
“安排妥當了?”
男人的聲音略帶着沙啞,聽起來不像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一點點都不爽朗,如同被粗粝的沙子狠狠的磨過,聽來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受。
對于這個将自己家人性命都捏在手心的人,玖佩除了對他皇家的身份表示尊敬以外,更多的是懼怕。
見他有所問,不敢擡頭看着負手而立背對着自己的他,隻是聲線微抖的回話:“是,都妥當了。離殇殿的人今天中午都松懈了許多,隻要爺您稍微小心一點便可以順利的進入王爺的書房之内。”
“那個礙事的下人呢?”
這人口裏礙事的下人自然就指的是江辭了。
太子一直都知道三皇子南宮辰并沒有那麽的聰慧,所以上一次原本勝券在握的事情卻走漏了消息,反而叫這南宮辰給拿住了錯處讓大臣在皇上面前參了自己一本,引得皇上龍顔大怒。
這事情若說沒有人在背後指點,打死他他都不信、
而他的人也打聽到曾經江辭在三皇子的王府裏面出現過一次。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覺得江辭礙事的很。
“江辭與随着王爺王妃出門去将軍府了,現在這離殇殿内隻有一些在犯懶的侍衛,爺您可以放心的過去。”
王爺王妃出門的時候,江辭是随着馬車一起走的。
所以她可以确定江辭不在府裏。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江辭在車隊拐了一個彎之後便抄小路離開了車隊,去藥店裏面取那一箱蟲卵去了。
南宮離将時間也掐的準,雖然此刻南宮離不在這王府裏面,卻将一些都給計劃好了。
這一招請君入甕,絕對能夠讓南宮尋栽一個大的跟頭。。
其實從昨天晚上這玖佩接到消息的時候,她的心裏就在疑惑了,王爺的書房裏面到底有什麽了不起的東西能夠讓太子親自動身過來。
況且太子身邊養了許多的暗衛啊,這種事情讓暗衛來尋找不是更妥當麽?
“其實爺您若是不放心的話,可以讓零護衛過來替您拿的,您是要拿什麽很重要的東西麽?”
玖佩的語氣裏面還含着一絲害怕之意在裏面,畢竟她可從來沒有與這樣尊貴的男人同室說過話呢。
南宮尋今日穿着一身墨到了極緻的黑色長袍,與夜行衣的顔色接近,周身都散發這暗沉的氣息,特别是在聽到這個蝼蟻一般的細作敢打聽這件事情的時候,周身的氣勢更加的陰暗了。
其實相比于南宮離,這玖佩覺得這個太子更加的吓人。
畢竟她是親自見識過這太子血腥的手段的。
“敢打聽消息?”
他居高臨下的凝視着匍匐跪在地上如同蝼蟻一般的玖佩,甚至有一轉念的疑心,這個賤婢不會背叛了自己而投靠到南宮離這厮的那一邊了吧,否則這人怎麽敢有膽子過來質問自己呢?
聽到他帶着愠怒的問話,玖佩吓得臉上冷汗都冒了出來,背脊一緊的搖頭道:“沒有沒有,奴婢沒有這樣的心思,奴婢隻是擔憂您的安危而已啊。”
“哼”
聽到她誠惶誠恐的解釋,南宮尋勉強的信了她的話。
又看了看窗外的陽光,午時三刻馬上就要到了。
他得趕緊在這個時間段去到那書房裏面去才是要緊事,想到這兒他也不再和玖佩廢話。
離殇殿乃至整個王府的地圖,這玖佩曾經給太子繪過,太子自己也全部都記在了腦子裏面,此刻他憑借着腦海之中的記憶專門撿着人少的路往那書房的方向去了。
“鐵哥,您瞧,似乎有個人?”
老遠處的院牆上面,一個眼神比較精明的暗衛似乎看到有人往王爺的書房去了,連忙跟自己身邊的人彙報了。
不過這個鐵哥就沒有這個小弟顯得那麽激動了,見狀隻是冷言冷語的吩咐:“王爺有令,今天不論看見了什麽都不許擅離職守,好好當你的差,不該操心的别操心。”
那廂的江辭與翡七二人很快就在書房之内撒好了這玩意兒,正在他們完工要出去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都已經到了門口。
“噓”
江辭噓了一聲,然後拉着翡七往後面退了兩步,退到了一個更加陰暗的角落裏面去了,而且爲了防止叫人發現了,兩個人之間離得超級近。
那個人影左右張望了一下在看看有沒有人看見了自己,卻沒有想到這書房裏面藏了兩個人。
就在這兩個人的目光都在注視這那個大門的時候,那大門不負衆望的從外面叫人給推開了。
一個人在做賊的時候伸手是慢不到哪兒去的,隻見這太子南宮尋快速的将門推開了一個門縫之後便身手矯捷的閃身走了進來。
進來之後他本能性的審視這間房間裏面有沒有藏人.
隻見他那狹長的眼眸半眯,進來了之後站在門口處沒有動,像一隻黑色的貓,身子立在原地不動,眼眸卻在四處勘察。
在他不善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江辭和翡七二人雙雙屏住了呼吸,盡量的減少自己周身的氣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南宮尋沒有發現他們,自然就以爲這間房裏面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沒有人在背地裏面監視着他,他的膽子自然就大了。
當即就将目光給鎖定在了南宮離的案桌上面,他得要知道一道非常重要的密旨。
在南宮離和慕雪大婚的第二天,南宮離一個人一早便去了皇宮裏面給皇上請安,據禦前的人說皇上當時給南宮離一封密旨,他得要知道這一封密旨裏面的内容到底是什麽東西,又是關于什麽的。
皇上的聖意本身就不好揣測,用密旨來封起來的秘密更是隐私的厲害的東西。
他不喜歡這種事情不在自己掌控範圍之内的感覺,所以他必須得知道這密旨上面到底寫了什麽内容。
此刻他已經站在了南宮離往常看書信的案桌跟前,一開始他還能夠克制一點,盡量少弄出一些翻弄的痕迹出來,書本也是翻過了之後盡量放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