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前,他明明聽到房間裏有三個人,但卻隻能感覺到兩個人氣息。現在,他也不知道是他感覺到了第三個人的氣息,還是說現在房間裏又有了第四個人。并且,他以爲在說了那一番告别話之後,他們應該走了的。
“出什麽事了?”沐淩雲試探問道。
元誠對着沐淩雲冷哼一聲,雖然這姑娘并不是他關起來的。但是,他的妹妹要嫁的就是太子。說不定,這些事情他也知道。再往深裏想想,說不定這姑娘就是他抓回去的。
元誠的不滿,通過聲音清晰的傳到了沐淩雲的耳朵裏。
“怎麽了?”他不解的問道。他除了一開始試探着要逃走,便再也沒有做過其他事情了,他們還有什麽不滿的。
見沒人回答自己,沐淩雲隻好硬着頭皮繼續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反正我也跑不了,你們就告訴我一聲。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們呢。”
“你跟他都是一丘之貉,我們才不會告訴你呢。”元誠義正言辭道。
雖然元誠的聲音裏滿是憤怒,便是如此,沐淩雲也是非常激動的,因爲終于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了。這讓他知道,他不是單獨一個人了。
“你在說誰?”沐淩雲不解的問道。
“你不要狡辯了,你跟他就是一夥的。”元誠擲地有聲道。
沐淩雲皺眉想了一下,他的朋友裏,就隻有卓錦安比較活潑一些。但也隻是相對他們來說罷了,實際上他還是好孩子一個。
“閣下能否再多給些提示。”
聽了這話,元誠氣的直哼哼。若不是他現在碰不到他,他早就打死他了。人家小姑娘都傷成這樣了,他還讓他多給他些提示。簡直,喪心病狂。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我也想更正我的過錯。可是,如果我不知道我的過錯,我又怎麽去改正呢?”
元誠陷入了沉思,沐淩雲這話說的好像沒錯呢。他擡頭看了眼離言,見她沒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他便摸着下巴認真思考了起來,既不能讓他發現他們的身份,也不能太簡單就讓他猜出來。那樣,他就可能會對他們說謊了。
“你妹妹,就是沐若語要嫁的那個人,你敢說你跟他不是一夥的?”元誠冷聲道。
沐淩雲一愣,這他倒是沒有想到。但,從此前那女子說的話來看,他們真有可能是在對付太子。
“我與太子不是一夥的。他隻是要娶我妹妹罷了。”
“等他娶了你妹妹,他就是你的妹夫了,你們不就成了一夥的。”元誠氣憤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騙我們。”
“他隻是成爲了我的妹夫,這也不代表,我們就是一夥的了。”沐淩雲認真解釋道。
這下元誠有些懵了,這其中有什麽不同,他其實是不太清楚的。他隻是覺得,他們成爲一家人後,就肯定是一夥的了。
離言冷笑一聲,道:“你隻是因爲沐若語還沒有嫁給太子而已,等她嫁給了太子,就算你不想跟他栓在一根繩上,那也是不可能的了。首先,你的家人就不可能放過你。”
“可現在,小語并未嫁給太子。所以,我跟他不是一夥的,你們可以相信我。”
元誠看向離言,他覺得沐淩雲這話說的挺真誠的。或許,他們真的可以信他一次。
離言眯眼盯着沐淩雲看了一會兒,接着轉頭看向了元誠,道:“就按着你的想法來吧,隻是,不要忘記我們先前的約定。”
沐淩雲将這話聽了進去,他既想知道他們的約定是什麽,也想知道他們正在做的事情。一時間,心情是非常激動。
元誠看了眼還昏迷着的少女,慢慢飄到了沐淩雲的面前。
“你去過太子府嗎?”元誠問道。
沐淩雲想了下,回道:“去過兩次。”
元誠微微皺了皺眉,才去過兩次,那肯定什麽都不知道了。不過,也不一定。如果那個姑娘是在京城失蹤的,興許他會知道些什麽。
“你去做什麽了?”
沐淩雲微微歎息一聲。
元誠将這當成了沐淩雲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立刻惡狠狠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我就讓你晚上睡不好覺。”不能傷人、不能殺人,如今他也就隻能做做這個了。
沐淩雲對他的威脅嗤之以鼻,但他還是跟元誠解釋了一下,他不是不想回答他的問題,隻是鼻子有些癢了。
元誠思考片刻,便接受了他的解釋。
“我做太子府做客,一次是在他與我小語定親後,還有一次是爲了他的生辰。”沐淩雲回道。
“你在裏面,有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沐淩雲暗自嘀咕了一句。沐淩雲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很認真的思考了起來。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太子府裏有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情。
“你們要去太子府嗎?”沐淩雲問道。
元誠朝他得意的笑了下,在看到他臉上的黑布後,又立刻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我們要去哪裏,這你就不用管了。你隻要,把我們想知道的說出來,就可以了。”元誠将腳踩在凳子上,努力學着離言面無表情的樣子。
“不好意思啊,我沒有在太子府發現奇怪的事情。”
元誠本也沒有對他抱太大希望,因此聽了這話也不是特别的失望。
“太子最近一段時間都住在太子府,府中守衛森嚴,你們若是要去,千萬要小心。”沐淩雲提醒他們道。
元誠嘴角微微翹起,一臉得意的看着沐淩雲,‘我們早已經去過了’他在心裏說道。
不過,他比較好奇的是另一個問題,“他以前不住在太子府嗎?”
沐淩雲面上雖無甚變化,但心中卻着實驚訝了一番。他們知道那麽多關于他的事情,竟然連太子住在東宮都不知道。這是在試探他,還是說他們真的不知道呢?
“他住在東宮。”沐淩雲回道。
“哦,他住在皇宮啊。”元誠恍然大悟道。
這下,沐淩雲有些明白了,現在與他說話的應該隻是打手一類的。他聽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太複雜的事情交給他辦,一準兒就會辦砸了。
“你跟他扯太遠了。”離言道。
元誠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受這句話的影響,沐淩雲也不由得認真了起來。
“最近,京城裏有人失蹤嗎?”元誠看來眼躺在床上的少女,道:“大概十三、四歲左右。”
沐淩雲一愣,從太子跳到失蹤少女,這難道不是扯的更遠了嗎?不過,這件事情他倒還真知道一些。
“有一個。”沐淩雲回道。
聽了這話,離言也不由得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朝沐淩雲看了過去。這世上竟有這麽巧的事情,巧合的讓她都有些不大相信了。
離言給了元誠一個眼神,告訴他讓沐淩雲繼續往下說。
“她叫什麽名字,是誰家的人,在哪裏失蹤的,你又是怎麽知道的?還有,你認識她嗎?”元誠一口氣問出了這許多的問題。
“我不認識她。”
元誠哀怨的看着他,他竟然不認識她,他怎麽能不認識她呢。
“你……”
沐淩雲打斷他道:“不過,我知道誰認識她。”
“真的嗎?是誰?”元誠驚喜道。
離言冷眼看着沐淩雲,這辦法有些拙劣。也就元誠會上當。
“他叫卓錦安,家就在京城,在聽雨樓就能找到他。”沐淩雲很是貼心道。
元誠轉頭看向離言,既然有人知道這件事情,那他們隻要找到那個人,就可以找到這姑娘的家人了。
“大理寺在辦這個案子嗎?”離言問道。
元誠不解的看着離言,他們之前的談話好像沒有出現大理寺吧。
沐淩雲的心冷了下來,她知道卓錦安,這一點他倒是沒有算到。
“大理寺卿卓平,是卓錦安的親爹。”離言貼心的與元誠解釋道。
元誠伸手指着沐淩雲,“啊,你原來是想讓我們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的朋友,然後好逃出去。對吧?”
他飄到了沐淩雲的面前,啧啧幾聲,道:“我們除了綁着你,也沒有罵你,也沒有打你,你爲什麽還想着逃走呢?”
他這話都把沐淩雲問愣了,他被抓了,不想着逃走,還能想什麽呢。
“我确實有這個想法。”
沐淩雲坦蕩的承認了下來,這倒是讓離言和元誠對他高看了一眼。
“現在,你們也發現了我的目的,那我就隻好放棄了。現在,我是真心想要幫你們的。”
“真的?”元誠狐疑道。
“我見過那姑娘的父母一次,他們真的挺可憐的。如果,你們真的找到了他們的孩子,我願意幫她回家。”沐淩雲一臉誠懇道。
元誠思考片刻,道:“好吧,就再相信你一次。”
沐淩雲會知道那件事情,也是巧合。原本失蹤人口的案子,是不歸大理寺管的。這些都由京兆府管。
那姑娘的父母倒是在姑娘失蹤後,便上報了京兆府。但,京兆府查來查去,也沒有結果。恰好,姑娘有位表哥在大理寺當差。
兩位老人家去找他時,剛好被卓錦安碰上了。他那人熱心腸,又跟着卓大人學了不少斷案的手段。大包大攬的就把任務給接下了。
他一個人查來查去,也沒查出個子醜寅卯,便将沐淩雲也給拖下了水。大半個月過去了,他們倒是在順河縣抓了兩個人販子,可是那對夫妻丢的女兒,他們始終也沒有找到。
“前些日子,我去問過京兆府的人了。他們說,這種情況,那女孩兒極有可能是被人販子賣進了青樓。”沐淩雲長歎一聲,道:“我們在京城裏找了好些個青樓,也沒有找到她。”
“那姑娘叫什麽名字?”元誠問道。
“程佳佳。對了,她娘告訴我們,她左肩上有個水滴形的紅色胎記。”
離言小心翼翼的掀開了姑娘的衣服,肩膀上除了有那個水滴形狀的胎記,也有不少傷痕,都已經結痂了。但,她此前究竟遭受了何種殘忍的對待,離言實在是無法想象。
離言朝元誠點了點頭。
元誠臉上露出了微笑,但很快他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若是被她的父母看到了她身上的傷痕,他們該多麽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