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她的,乃是永平侯夫人崔氏。
崔氏唉聲歎氣的告訴她,舞陽公主尚未醒來。
“伯母,我想去看看舞陽,我不會做旁的事情的。”
“這……”崔氏有心讓她過去,可陛下那邊她又不知該如何交代。
“若陛下追究起來,我會一力承擔的。”皇甫珊認真說道。
如此,崔氏便沒有再說阻攔她的話,直接讓丫鬟将她帶了過去。
皇甫珊看着靜靜躺在床上的舞陽公主,眼中滿是疼惜。昨日還好好的人,如今卻毫無生機的躺在床上。
她拉起舞陽公主的手,低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阿燦,你醒來,好不好?”
可惜公主并未聽到她的呼喚,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夢中。
一炷香後,皇甫珊離開了忠勇侯府。
“她是誰啊,我們爲什麽要在這裏盯着她?”元誠不解的問道。
“皇甫珊,她是舞陽公主的堂姐,也是皇甫毅的親姐姐。”
元誠掰着指頭想了想,驚呼:“她是皇甫毅的親姐姐!就是,就是那個皇甫毅嗎?”
“是啊。”離言回道。
元誠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道:“他現在也在京城嗎?”
“在。”離言肯定回道。
元誠恍然大悟道:“因此,你才讓我給你們都改變容貌,對嗎?”
離言很是敷衍的點了點頭。
元誠在一旁,高興地無法自已。若是旁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準會以爲他瘋了。
“好了,我們該走了。”離言沉聲道。
“我們跟蹤她,不會被楚毅發現嗎?”元誠歪頭道:“我果然還是不習慣他的新名字。”
“我可沒說,我們要跟着她。”
元誠瞪大眼睛問道:“那我們要做什麽?”
離言看着他,微笑道:“去太子府。”
元誠愣了一會兒,等他反應過來離言說了什麽後,他倒吸一口冷氣。她說的可是太子啊,僅次于皇帝的人。爲什麽,她可以這麽輕松地就說出來啊。還有,害了公主還不夠,如今竟連太子也不放過。
阿言,你是瘋了嘛,他實在是想這樣問她一句。但是看了眼玄年,元誠還是沒有将話說出口。
*
“姐,怎麽樣了?”皇甫毅一臉關心道。
皇甫珊輕歎一聲,道:“她确确實實還在昏睡,我也沒有在她的房間裏發現奇怪的東西。”
皇甫毅微微皺了皺眉,曲家人就算真的要對付舞陽公主,也不應該是在發生那件事情之後,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可是,公主昏迷不醒,這是不争的事實。
“姐,你說,會不會是公主自己給自己下毒啊?”皇甫毅小聲說道。
皇甫珊倒是認真思考了一番,她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不大可能。
“假如,你說的是真的。那她這麽做,必然是有原因的,她肯定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給自己下毒,對不對?”
皇甫毅點點頭,道:“對啊,她肯定不能自己給自己下毒,就隻是爲了好玩。”
此話一出,二人陷入了沉思。
皇甫毅在想的是,公主到底是爲了什麽事情能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而皇甫珊想的則是,這會不會就是她爲了好玩做出的事情呢。畢竟,從前她也曾經傷害過自己,就隻是爲了得到陛下的關系。但她也已經答應了她,以後都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姐,你說會不會是公主知道了過去的事情。”皇甫毅小聲說道。
聞言,皇甫珊皺起了眉頭。所有事情都是針對曲家的,到真有這個可能。
“可,她是如何說動國師的呢?”皇甫珊問道。
皇甫毅立刻就沉默了下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繞不過國師。可是,他們見不到國師。
“姐,不如我偷偷潛入國師府?”皇甫毅問道。反正他從前也做過那種事情,這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
皇甫珊瞪着他,怒道:“這你想都不要想。我們現在說的是國師府,可不是普通的平頭百姓家。”
“國師府那麽多人,國師也不可能每個都認識。”皇甫毅辯解道。
“嗯?”皇甫珊沒有再反駁他,隻是瞪着他。
見狀,皇甫毅立刻就敗下陣來。
“好了,姐,你不要再瞪我了。我知道了,我肯定不會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這還差不多。”
“那我去國師府門口等着,這總成了吧?”
皇甫珊翻了個白眼,道:“你還是算了吧。國師閉關,短則半月,長甚至可能有一年。難道,你能在他門前一直等着嗎?”
“我……”
皇甫珊打斷他道:“就算你能等,難道阿燦也能等嗎?”
皇甫毅摸着下巴,認真說道:“說道公主,她都這樣了,陛下爲什麽一點兒都不着急。”
皇甫珊愣住了,這确實很不對勁。她還記得上次公主生病,陛下可是将國師和他的兩個徒弟都弄進了宮。怎麽這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找呢?
“國師那天進宮,到底跟陛下說了什麽?”皇甫毅問道。
皇甫珊攤開雙手,這大概就隻有陛下和國師知道了。
想知道國師究竟對陛下說了什麽的,不隻有他們。
太師曲懷山暨皇後父親,太子外祖父,以及曲瑞,他們也很想知道國師到底對陛下說了什麽。
曲懷山扶着額頭,低聲問道:“消息送出去了嗎?”
曲瑞看了眼白發蒼蒼的父親,低聲道:“已經送出去了,暫時還未有消息傳來。不過,我想應該快了。”
“雲珊呢?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妹妹說,陛下不許她回來。”
曲懷山眯起眼睛看向了屋外,沉聲道:“陛下可有召國師進宮?”
“未曾。”曲瑞回道:“不過,昨夜白雲皓送進宮中一個人。”
“知道是誰嗎?”
“那人蒙着臉被帶進了禦書房,無人看到他的面貌。”
曲懷山冷聲道:“白雲皓肯定知道。”
“是,我已經派人去找了,需要些時間。”
“太子現在在做什麽?”
曲瑞不滿道:“他現在還在幫着成國公家找沐淩雲呢。”
聞言,曲懷山不由得皺了皺眉。他隻能在心中安慰自己,這時候太子不插手這件事情也是好事。省得到時候他們出事了,把他也給連累了。
“爹,我們盡心盡力爲他籌謀。他可倒好,一出事便不管我們了。”曲瑞氣憤道:“他這般行事,怕是對我們不利啊。”
“有你妹妹在,他不會敢鬧的太過分。不過,他的婚事,我們是得重新考慮一下了。”
曲瑞頓時就來了精神,雲珊是不行的,但雅兒聽話又懂事,是最合适不過的人選了。
“找到白雲皓,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是。”
曲懷山對他擺擺手,讓他離開。
曲瑞本想說一下曲雲雅的事情,但見曲懷山一臉疲憊,他決定還是等事情結束再說。反正他已經有了這心思,就不怕他會反悔了。現在,隻要祈禱事情盡快結束就好了。
*
元誠表情驚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顫聲道:“這……這是怎麽回事?”他太過驚訝了,甚至都忘記去問離言,她爲何會對太子府如此熟悉,輕而易舉就帶他們找到了太子府的密室。
少女驚恐的看着離言幾人,拼命往牆角縮去。
“我們是來救你的,你不要害怕。”離言輕聲道。
少女并未因爲離言的話而放松下來,依舊渾身顫抖,一臉驚恐。
“我們該怎麽辦?”元誠低聲問道。他可沒有忘記,他們現在是在太子府,可不是在自己家裏。
離言看了看玄年,直接帶走她,這是最好的選擇了。
“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我們現在帶你出去,好不好?”
少女身子依舊在不停顫抖,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離言的話一般。
離言無奈歎息一聲,緩緩向這少女走去。
少女的身子抖的更厲害了。
見狀,元誠于心不忍,想要上前攔一攔離言。但考慮到她是在這裏被人傷成這樣的,他覺得将她從這裏帶出去刻不容緩。
“沒事的,我們會帶你離開這裏,不要害怕。”
少女一臉驚恐的看着離言向自己靠近,卻根本不敢反抗。直到陷入黑暗,她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離言對玄年招了招手,他立刻将人背了起來。
玄年動作極大,剛好露出了少女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傷痕。
“這些傷是誰造成的?”
離言歎息一聲,道:“這宅子的主人是誰。”
“……太子。”元誠慢慢睜大了眼睛,太子竟然是這樣一個人,這可真是太可怕了。
他們出去就像進來一般輕松,如入無人之境。
等他們徹底離開太子府,去到了安全的地方,元誠終于有機會問出自己的疑問。
“阿言,你到底是爲什麽會對太子府這麽熟悉?”
離言心說,她怎麽會不熟悉那地方呢。她在太子府呆的時間,可比在成國公府待的都要久。她對這地方,怎麽可能會不了解呢。
不過,她也是沒有想到,太子竟然真的大膽到如此地步,直接将人藏在了太子府中。她明明隻是想來碰碰運氣的。
“這不重要。”離言偏頭看了眼玄年背上的少女,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她,我們得找到她的家人。”
元誠心疼的看了眼少女,贊同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