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派人去找了。”沐峰回道。
聽了這話,霍氏的臉又蒼白了幾分。他已經在外待了一夜了,這一夜都發生了些什麽,她實在是無法想象,也不敢去想。
“你去告訴若語一聲,讓她沒事少出門。”
“昨夜陳氏來找過你。”霍氏道。
沐峰微微皺了皺眉,道:“她還說什麽了?”
“隻說你回來,便讓我找人去通知她。”
沐峰擺擺手,道:“不用管她。”
“老爺,淩雲何時能找到?”霍氏聲音裏滿是絕望。她的兒子不見了蹤影,她這個做母親的除了在家裏等着,再也做不了其他事情了,這讓她如何不難過。
“快了。”說完這話,沐峰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霍氏悲傷了一會兒,很快便振作了起來。安排了下人去外面打探消息後,她便去了沐若語的院子。
沐若語昨夜也沒有睡好,但到底也睡了一會兒,臉色比霍氏好多了。
“去見過你祖母了?”霍氏問道。
“去了,祖母暫時還不知道大哥失蹤的消息。”
霍氏點點頭,道:“這就好,一定不能讓她老人家知道。還有,你爹讓我告訴你。留在家裏,不要出門。你明白嗎?”
沐若語咬着嘴唇看向了霍氏,她有好多事情想問清楚,她不能繼續待在家裏了。
“娘,我就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沐若語哀求道。
霍氏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出去做什麽?”
“我想去見太子一面,我想知道都發生了什麽。”
“前日發生的事情,極有可能與太子有關。如今,他正麻煩纏身,你就不要給他添亂了。”
沐若語不敢置信道:“舞陽公主可是皇後養大的,她爲什麽要這麽做?”
霍氏長歎一聲,道:“過去那些事情,你不知道。先皇後去了,曲貴妃才能坐上皇後的位置,成爲統領後宮的那個女人。興許,是有什麽人在舞陽公主耳邊說了不好聽的話。這才讓他們之間,有了嫌隙。有皇後在,事情很快便會水落石出的,你安心在家裏呆着。”
霍氏說完這番話,便帶人離開了。
沐若語靜靜思考着霍氏與她說的話,她覺得不能坐以待斃,她想要做些什麽。
于是,她便開始想辦法準備離開成國公府。
永平侯府,書房。
皇甫毅眼巴巴望着皇甫珊,正在作畫的皇甫珊不爲所動。
“姐,我就出去走走。中午一定回來,你就讓我出去吧。”皇甫毅可憐兮兮道。
皇甫珊冷哼一聲,道:“萬一你出去就不回來了,我上哪裏去找你?你沒聽說成國公家世子不見的消息嗎,誰知道是什麽人把他綁了去了?萬一,他們也看上你了呢?”
“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出去了,忘記跟家人說了。”皇甫毅小聲嘀咕道。
“你不要以爲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成國公家的那位我見過,最是守禮不過了,斷然不會做出離家不報的事情的。”
皇甫毅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與皇甫珊對視。
“你就老實在家裏陪我畫畫,就行了。”
皇甫毅心裏哀歎,早知如此,他就不這麽早進京了。現在,不僅人沒有找到,他自己還被關了起來。
“姐,我去國師府,這總成了吧?”
皇甫珊皺了皺眉,道:“你去國師府做什麽?”
“我……就是,突然對國師做的事情感興趣了。你也知道,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想問問國師,那些事不是都是真的。”
皇甫珊放下手中的畫筆,擡頭認真看向了皇甫毅。皇甫毅也站直了身子,目光不躲不閃的迎了上去。
“國師大人忙的很,他可沒有時間陪你胡鬧。”
聽皇甫珊松了口,皇甫毅忙道:“也不一定非要國師大人啊,他不是還有徒弟嘛,我去找他也行。”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姐,要是不問清楚,我以後都睡不了安穩覺了。你真的忍心看着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嗎?”
皇甫珊眯眼看了他半晌,終還是松了口。
“隻許去國師府,中午一定要回來吃飯。”
“好,沒問題。”
“對了,你若是見到了國師府的人,順便問一下國師與陛下都說了什麽。”
皇甫毅愣了一下,問道:“姐,你問這個做什麽?”
“不該問的不要問。”
“好吧,我明白。我會努力幫你調查的。”
*
“爲什麽每頓都是包子,我們就不能吃點兒别的嗎?”吃了三頓包子的沐淩雲終于忍不住了。
離言瞥了眼玄年,道:“既然他不想吃,那就算了。我們走。”
開門聲響起後,沐淩雲徹底淩亂了,他就說了一句話,人就這麽走了?
“他們還在,對吧?”
“已經走遠了。”元誠唉聲歎氣道:“我早就告訴你了,她最近有些不大好,你就不要再試探她了。”
沐淩雲深吸一口氣,道:“我可以不吃飯,但可以請閣下将我眼睛上的布拿下來嗎?這樣遮着,我有些難受。”
元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腳,果斷拒絕了沐淩雲。他可不想把人給吓死。
離言和玄年此時已經來到了大街上,二人在街道裏穿行許久。最後,停在了曲家大宅前。
看着曲家門前的甲兵,離言臉上露出了冷笑。
站在門前看了一會兒,二人便轉身離開了。
“是皇甫毅。”玄年指着正在下馬的人說道。
看着國師府前的人,離言微微皺了皺眉。
随即,她擺了擺手,道:“算了,我們先走。過會兒再來。”
二人轉身離開後,皇甫毅也看到了那地方。可惜,他什麽也沒有發現。
才走出不遠,離言便發現了女扮男裝的沐若語和她的丫鬟茗兒。
“你認識他們?”玄年問道。
“是沐淩雲的妹妹。”
玄年又仔細看了眼那二人,身形、以及容貌确實與男子有很大的差距,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們都有耳洞。
玄年轉頭看了眼離言,她也沒有耳洞,所以這并不會用來區分男人與女人的唯一标準。
“你想做什麽?”玄年問道。
離言捂着胸口看着沐若語,沉聲道:“不能讓她去見太子。”
“把她也抓回去。”玄年道。
“不行。”他們已經抓了沐淩雲,再把她也弄回去,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離言眯眼在街上搜索了片刻,指着距離沐若語不遠處的一行人,說道:“讓他們看到她,就可以了。”
“好,沒問題。”
離言指的那幾個,鎮國将軍府的人,他們受了鎮國将軍的命令,出來尋找成國公府世子爺。
隻是,世子爺沒有找到,他們倒是先丢了錢袋子。錢袋子雖然沒有找到,但是找到了成國公府的表小姐。
“表小姐,您怎麽在這裏?”
沐若語強裝鎮定道:“我娘讓我出來看看。”
領頭的也是見識過自家小姐的花樣的,沐若語這副打扮,他如何會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表小姐,如今外面不太平,您還是快回家吧。我這就差人送您回去。”
她好不容易從家裏出來,眼見着就能見到太子了,這時候回去,她如何甘心。
隻是,還未等沐若語反抗。成國公突然騎馬趕到了。
“你不好好在家裏待着,出來做什麽?”
沐若語咬着嘴唇,低着頭,不敢說話。
不遠處的離言,靜靜的看着父女二人。
“怎麽了?”玄年低聲問道。
離言擡頭看了眼太陽,道:“我最初進京的目标,已經找到了。”
玄年皺眉看着被成國公趕回家的沐若語,最後将目光放在了成國公身上,他覺得離言說的那個目标,就是成國公。
“你找他做什麽?”
離言轉頭看向玄年,微笑道:“我最開始進京的目的,是爲了找我的父母。”
她雖然在笑,笑意卻未達眼底。玄年甚至在她的笑容裏,看到了絲絲殺意。
“你的……父母。”玄年倒吸一口冷氣。即使他還有許多事情不知道,但是孩子出生後是跟父母生活在一起的,這他也是知道的。
就好像那邊的沐若語,她的年紀看起來與離言相差并不多。如今,她還在父母的身邊。
“你爲什麽沒有在他們身邊長大?”玄年問道。
離言低頭,輕笑一聲,道:“我師傅說,我的父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不将我丢棄的。師傅的話,我信。”
自欺欺人,這個詞用在現在的離言身上再合适不過了。玄年明白離言一定是知道她爲什麽會被家人放棄,但這些對他來說并不重要,他隻需要知道她會繼續活着,這就足夠了。
“你不會死,對嗎?”
離言擡頭看向玄年,臉上露出了一個邪肆的微笑,“當然,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呢。”
玄年朝離言微笑了一下,跟着她一起離開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