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淼看了眼齊雲禮,道:“他暫時沒事,你不用擔心。來,你們幾個先把他們綁起來。”
齊雲揚瞪大了眼睛看着還躺在桌子上的柳氏,不用按着她了嗎?
“她,你們暫時不用管了。”月淼道。
幾人忙松開柳氏,用月淼事先準備好的繩子,将他們三個綁了起來。
齊勉哀求的看向了月淼,月淼歎息一聲,端着茶杯走到了齊雲禮面前。
“問題不大,隻要……”說着,月淼突然将食指按在了齊雲禮的額頭上。
“啊!”齊雲禮哀嚎一聲,一股黑氣從他空中跑了出來,剛好被月淼用盒子裝了起來。
“先生,這……是怎麽了?”
月淼對他笑了笑,道:“等他醒了,就沒事了。”
齊雲揚忙跑到齊勉身邊,将齊雲禮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就他們幾個嗎?”月淼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綁的三人,皺眉問道。
“一共進來了四個。”陸不凡道。
紅玉認真查了查地上的人,倒吸一口冷氣,這意思就是說,還有一個人潛伏在他們身邊。她忙走到了薛凝的身邊,将她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月淼無所謂道:“就一個人,成不了大事的,你們不要害怕。”
陸不凡幹咳一聲,道:“在外面還有三個。”
月淼慢慢轉頭看向了陸不凡,掰着指頭數了數,強顔歡笑道:“沒事兒,反正我們人多。”
紅玉就差破口大罵了,他們是人多沒有錯。可是,架不住那些人功夫高啊。他們潛進來,都沒有人發現。這種情況,他們就是人再多,也沒有用。
月淼仔細端詳了一下那三人的面容,他發現他一個也不認識。
“行了,你去把外邊那些都送走吧,這裏我們守着就成了。”月淼看着陸不凡道。
齊雲揚擡手制止了陸不凡的動作,“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們的工作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了。”月淼道。
齊雲揚不由得看向了柳氏的肚子,孩子看起來并沒有離開,他怎麽就敢說事情已經結束了呢?
“那個啊,我需要的東西還沒有送來。暫時還得留着他,不過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所以,你不用擔心。”
紅玉忍不住問道:“那我們做這些是爲了什麽?”
月淼看了眼地上的人,又看了看柳氏,認真解釋道:“一方面是爲了他們;另一方面也是爲了這位夫人,我擔心她可能會堅持不到他們過來就出事。”
“所以,我們做的這些,并不是爲了解決……那個孩子。”
“不是。”月淼很是坦蕩的承認了下來。
陸不凡并未關心他二人的争論,他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凝神思考的薛凝。
思慮再三,他還是對紅玉招了招手。
紅玉皺眉看了他一眼,腳步卻并沒有挪動半分。
于是,陸不凡隻好繼續哀求的看着她。
看着陸不凡可憐兮兮的模樣,紅玉身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紅玉走到陸不凡面前,語氣不善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紅玉姑娘”陸不凡語氣認真道:“今天晚上你能看着薛小姐,不讓她離開齊府嗎?”
“我們家小姐才不會……”紅玉越說越沒有底氣。畢竟,這種事情,小姐是真的做的出來的。想到是陸不凡将離陽的消息帶回來的,紅玉看他的眼神越發的不善了。
陸不凡隻當沒有看到,繼續用殷切的眼神望着她。
“我知道了,我會守好小姐的。”紅玉壓低聲音,警告陸不凡道:“但是,明天你一定要把離陽的消息告訴我們小姐。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好看的。”
“好,我知道了。”陸不凡面容平靜道。
紅玉轉身離開後,陸不凡在心裏歎息一聲,爲什麽離陽惹出的桃花債,要他來承擔責任呢?他可真是,太冤枉了。
黑暗褪去,月牙重新出現在了天空之上。
‘阿陽,你可一定要在約定的地點等着我們啊。’陸不凡在心裏說道。
*
夜色的掩蓋下,寂靜的樹林裏。
甯遠看着近在眼前的黑衣人,大氣都不敢出。隻敢在心中默默乞求他們趕快離開。再不走,他就要堅持不住了。
黑衣人搜索許久,并未找到他們,迅速離開了。
甯遠淚眼朦胧的看了眼天空,在心中立誓,等他安全了一定回去廟裏爲菩薩上香。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甯遠看了眼離陽背上昏睡的女孩兒,輕聲問道:“她……沒事吧?”
他們棄車時,女孩兒便已經昏迷了。甯遠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爲什麽會昏迷,但是聽說風華樓裏會給人用藥。若這是藥物造成的,他們或許還得去找解藥,這可就麻煩了。
“沒事,待會兒就會醒了。”離陽面無表情道。
甯遠愣了一下,他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走出樹林後,他終于想明白了。按理說,找到人應該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才是。阮向天他确實看不出什麽,但離陽的表情怎麽看都不像是高興啊。甯遠心情頓時就忐忑了起來,難道說他的情報出錯了?
四人走了許久,終于看到了一處村莊。家家戶戶都關燈休息了,因此幾人也并未打擾他們。隻是,找了處無人居住的房子,暫做歇腳之用。
離陽将人放下後,便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放在了女孩兒鼻子下,讓她聞了聞。
不多時,女孩兒睫毛便動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甯遠,不由得在心中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這人,該不會就是他弄暈的吧?
女孩兒眼中的警惕,以及她後退的動作,讓甯遠對自己的猜測多了幾分肯定。
“你叫什麽名字,爲什麽會被他們抓起來?”離陽開門見山問道。
甯遠愣愣的看着離陽,他有些搞不明白現在是怎麽回事了。可是,陸不凡說過那女孩兒的名字啊,他記得是叫離言來着。
“白蘭,我的名字。”女孩兒輕聲說道。
“白蘭?”甯遠愣愣的重複了一遍,“所以,你不是離言。”
女孩兒疑惑的看着他,“離言是誰?”
甯遠倒吸一口冷氣,他現在好像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從一開始他就搞錯了,這個藍眼睛的姑娘根本不是陸不凡要他找的那個藍眼睛的姑娘。但是,什麽時候外面有這麽多藍眼睛的姑娘了?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甯遠對着離陽忏悔道。
“我這就回去查,二位放心,我一定會把那姑娘找出來的。”
“不必了,她不在這裏。”離陽語氣裏有着淡淡的喜悅。
甯遠并未聽出來,他隻是有些好奇離陽是怎麽知道她不在這裏的。
“真的不需要嗎?”
離陽點了點頭。
“呃,我知道了。”接着,他又看向了他們救出來的這個女孩兒。她不是他們要找的女孩兒,那該把她怎麽辦,要把她送回家嗎?
“你可以繼續回答我的問題了。”離陽輕聲道。
“桂花糕很好吃,我是來買桂花糕的。我上岸之後,就遇到了一個男人,他說會帶我去買桂花糕。”說到這裏,她的眉毛都耷拉了下來,“可是,我把錢給了他,他也沒有帶回來桂花糕。後來的那個大叔,也沒有給我桂花糕。”
甯遠詫異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這小姑娘不僅被那人騙了錢,還被他賣了,這是有多缺心眼啊。不過,像她這般單純的女子,按理說身邊應該有許多丫鬟、婆子伺候着才是啊。
離陽與阮向天對視一眼,二人看向白蘭的眼神驚訝了起來。
“姑娘自己出來的嗎?”離陽問道。
“嗯,本來小綠要跟我一起出來的。但是,她不喜歡岸上的衣服,所以就回去了。”白蘭抖了抖自己的衣服,興奮道:“這個衣服軟軟的,穿起來可舒服了呢。”
岸上的衣服,甯遠終于發現了她話裏的不對勁。
“她……”
“嗯,她是鲛人。”離陽接道。
甯遠的眼睛一瞬間就瞪圓了,鲛人啊,那可是隻存在傳說裏的人物啊。甯遠仔細打量起了白蘭,除了瞳孔的顔色與他們不同,其他地方與他們都很是相似。相貌平平,眼神澄澈,猶如鄰家小妹妹一般。
但他記得他看過的樹上對鲛人的描寫,不是青面獠牙,便是美豔如畫。面前的這個,未免太……寡淡了些。
“到了海邊,你就能回家了,對嗎?”離陽問道。
“嗯。”白蘭點頭道。
離陽擡頭看了看天,在心中默默算計了一番。随後,便拉着阮向天去了别處。
他二人走後,甯遠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會哭出珍珠嗎?”
“會的,不過哭出珍珠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所以,我們都會盡力去避免。”白蘭回道。
“你會法術嗎?”
白蘭歪頭看着他,不解的問道:“你說的是控水術嗎?”
“除了這個呢?”
“爹、娘說我現在還不能學高級法術,就隻能學控水術。”
甯遠看着她的臉,所以這就是她真實的模樣,并沒有用任何法術遮掩。不得不說,她這張臉徹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你呢?你會法術嗎?”
“不會。不過,我會武功。”甯遠道。
“武功,那是什麽?”白蘭好奇問道。
看着白蘭單純的面孔,甯遠頓時覺得不應該讓她知道那些與暴力有關的東西。
“沒什麽,沒有你會的厲害。”
白蘭嘴角彎彎,微笑道:“謝謝你。”
甯遠頓時有些明白她爲什麽會被人騙了,實在是太……單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