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先生畫技果真十分了得。”齊雲揚道。
阮向天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無甚反應。
齊雲揚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關衡，他想他終于找到了一個比關衡還要冷漠的人了。
“你們确定就是這個人嗎？”關衡問道。
“這便是燕霞姑娘記憶中的那個人。”
關衡皺了皺眉，道：“燕霞，可信嗎？”
“沒有問題。”
“我要見她一面。”關衡道。
紅玉心想，你這話應該早點兒說的。就早那麽一點兒，她家小姐也不用受這個委屈了。
“我已經将燕霞姑娘送走了。”離陽直言道。
“送走了，這麽快？”齊雲揚一臉遺憾道。
一旁的齊雲汐十分茫然，她一直都沒有在這裏看到别的人啊，而且她三哥看起來好像知道那人的存在，他們是故意瞞着她的嗎？
“爲什麽這麽快送走她？”關衡眯眼問道。
薛凝擔心的看着離陽，若是被關衡誤會了，那可就不好了。
“爲了取信于燕霞姑娘，我對她說的話并不全都是實話。通常人們發現自己被騙的時候，會十分生氣，他們亦是如此。而且，他們的怒氣比之我們，隻多不少。她說不定會暴走，暴走之後便會傷人。屆時，事情便會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離陽坦言道。
關衡愣了一會兒，他是真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爲什麽不等我們見過她再說？”關衡繼續問道。
“因爲沒有人告訴我要見她啊。”離陽表情認真道。
關衡嘴角微抽，一旁的齊雲揚心裏樂開了花。沒想到，逼得關衡破功的，竟然會是一臉正氣的離陽。果然不愧是陸不凡的朋友，看來他以後要得好好跟他搞好關系才行。
齊雲汐還是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她看向薛凝，小心翼翼問道：“凝姐姐，燕霞是誰？”
薛凝看她一眼，那些事情發生的時候，齊雲汐不在。看起來，齊雲揚也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
“她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薛凝輕聲道。
齊雲汐悄悄看了眼關衡，她心裏很是糾結，見關大哥那般緊張那個女人，她是有些嫉妒的。現在，知道她走了，并且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十分高興。但是，關大哥好像很想見到燕霞。其實，她心裏還是有小一點點的地方，希望他能見到那位姑娘的。
“關兄，人……啊不是，反正她都已經走了。而且，我想離先生與阮先生肯定已經将那爲姑娘知道的事情都問了出來。我們，就不要計較這些了，你覺得怎麽樣？”
關衡挑眉看了眼齊雲揚，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你們知道的都告訴我。”
齊雲揚看向了離陽，眼中有幾分哀求。雖然，他确實有點享受看關衡吃癟。但是，這種事情發生一次就足夠了。
離陽倒是很爽快的将他們從燕霞那裏聽到的消息都告訴了關衡，甚至還将柳氏肚子裏的孩子的危險也告訴了他。
關衡雖然驚訝，但他心中更多的還是憤怒。顧敏敏因爲對齊家人的憤怒，連累了他的妹妹；且，齊雲飛早已經與柳氏珠胎暗結，他們竟是遲遲未曾發現。
齊雲揚隻告訴了齊雲汐，柳氏被顧敏敏帶走的事情，至于其他，是一點兒也沒有說。離陽的話，她聽的是雲山霧罩的。她隻明白一點，那就是，柳氏肚子裏的那個她二哥的孩子，很是不妥當。
關衡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底的憤怒，沉聲問道：“既然那孩子如此不同尋常，養育他，怕是不容易吧？”
齊雲揚臉上出現了了幾分懊惱之色，他怎麽早沒想到這一點呢。
離陽思考片刻，道：“在它未出生前，是以母體爲食，母親需要血液來保證它能迅速成長。”
“他出生之後呢？”齊雲揚問道。
“以血肉爲食，也可以吞噬魂魄。”離陽答道。
“什麽血？”關衡問道。
“人血最好。”離陽答道。
齊雲汐驚呼，“他們要給大……”她瞥了眼關衡，立刻改口道：“要給柳氏喝人血嗎？”
離陽歎息一聲，道：“我不知道。不過，他們既然已經做到這一步了，想來應該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
齊雲揚用力按了按太陽穴，想到先前他爹對他的囑托，他在心中暗歎一聲。看來，他的希望要破滅了。那樣一個孩子，降生之初，便已經沾上了人命官司，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養着他了。
“那……孩子，如果我們在他出生之前找到了他，讓他沒有機會沾染人血，他……會怎麽樣？”齊雲揚問道。那孩子總歸是他二哥的血脈，就算隻有一絲絲機會，他也願意試一下。
關衡眯眼看向了齊雲揚，心中冷笑連連，他們果然還是在意齊雲飛的。
齊雲揚别開頭不敢直視關衡。
“沒有了人血，他會死。除非，我們能在柳氏飲血之前就找到他們。”離陽回道。
齊雲揚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沒有那麽激動，“那樣，他就可以活下去了嗎？”
離陽認真搖了搖頭，道：“這倒是不大清楚，典籍上沒有記載。不過，這樣一來，母親倒是可以存活下來。”
齊雲揚看了眼門外，已經過了一夜時間了，柳氏怕是早已經被他們喂了那些東西了。看來，他們一點兒機會也沒有了。
此刻的關衡心情有些複雜，這件事情柳氏确實插手了，她也應該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若她就那樣輕易死在外面，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既然已經知道這些了，那就快去找他們吧。他們帶着個孕婦，走的不可能很快的。”
齊雲揚附和道：“關兄放心，我這就安排下去。”
“柳家那邊，你派人去了嗎？”關衡挑眉問道。
齊雲揚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柳氏的娘家。自從柳氏不能從他們家拿錢補貼他們後，柳家人對他們的态度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舔了舔嘴唇，沒有說話。
齊家與柳家的關系，關衡還是有些了解的，他倒也沒有過問太多，隻道：“還是找人去看一下吧，萬一那邊有什麽消息呢。”
“多謝關兄，我這就安排人過去。”
關衡看了看離陽與阮向天，道：“待家父身體康健後，還請兩位過府一叙。”
“好。”離陽颔首道。
随後，關衡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齊家。
齊雲汐癡癡望着他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