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過楚毅的拳頭後，月淼啧啧兩聲，道：“這位小友，你的速度不行啊。你看，一下子就被我擋了下來。”
楚毅這才發現，他的左眼有些發青。他敢肯定，昨天的時候還是沒有的。
“你的臉……”
月淼贊賞道：“你看到了啊，這是被那個木頭臉小友打的。他的反應，可是比你要迅速多了。”
楚無語的看着月淼，被人打了還這麽開心，這是被打傻了？
“好了，快起來吧，該吃早飯了。”
看着月淼的背影，楚毅麻利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離言和玄年已經在樓下等着他們了。
“小友，快點兒，這裏的鹹菜香的很呢。”
楚毅看着月淼，他有些搞不懂這老頭的路數了。他小心翼翼坐到了雲渺的左手邊，小聲問道：“他沒是吧？”
“你覺得他出什麽事了？”離言反問道。
楚毅指了指他的左眼。
離言看了一眼，“玄年說了，他沒有用全力，不會打壞腦子的。過幾天，就好了。”
楚毅想，至少他确定了一件事情，老頭的上果然是玄年打的。
他們還沒有吃完飯呢，門口突然沖進來一個人。
“聽說了嘛，兇手已經抓到了，不是鬼。是人，還是兩個人。”
除了離言幾人，大家的耳朵都豎了起來。還有人催促那人快點兒說，不要再賣關子了。
見衆人都看向了自己，那人這才說道：“是戲班子裏的林夕姑娘和唱武生的翟睿。”
“這怎麽可能，你肯定是瞎說的，那林夕姑娘我見過，是個纖瘦的姑娘，她怎麽可能殺的了那幾個大男人。”
又一人說道：“不是說了還有翟睿嗎？他們兩個，互相配合，那可是天衣無縫啊。”
“就是，班主都已經被放出來了。而且……”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
“而且什麽，怎麽越到了這關鍵時候，你就不說了。”
“說，我這就說。他們兩個死了。”
楚毅一愣，他擡頭看向那個男人，彷佛是想看透他的想法似的。他們兩個已經認罪了，知縣犯不着再對他們做什麽啊。他們兩個被關在了一起，但是那牢房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也沒有旁人在。
楚毅突然想起來，是他們兩個要求被關在一起的。
他轉頭看向了離言，嘴角翕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離言輕聲道。
“可是，你不是說……”
離言放下手中的碗筷，輕聲道：“我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也沒有跟他們說，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楚毅頓時啞口無言，離言确實從來都沒有說過要他們去死。她隻是揭穿他們，并且将他們送到了官府。
“會不會他們兩個是被人陷害的，因此被人殺人滅口了呢？”旁邊一人問道。
“不會，我聽說，他們都已經畫押招供了。應該就是他們兩個幹的，他們這應該算是畏罪自殺了。”
“但是他們爲什麽要殺人呢？”
“這誰知道啊，他們都已經死了。這可真真是死無對證了。”那人調笑道：“不過，你要是真想知道，可以問問鬼魂。”
幾人哄堂大笑。在知道是那些人是死于人之手後，大家對于鬼魂的懼怕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街上再也沒有人談論鬼魂了，再也沒有人害怕了。
楚毅想，這或許也是好事吧。
“看來，你們已經把那個唱戲的姑娘送走了。不過，我記得她可是嚷嚷着要讓那個姓翟的小夥子娶她的。”月淼好奇的看着離言，問道：“你是怎麽讓她放棄這個想法的？”
“事實上我并沒有說服她放棄這個想法，我隻是讓翟睿跟她溝通了一下。”
月淼的雙眼一下子就亮了，“小姑娘，幹的漂亮。”
“老先生，過獎了。”
楚毅轉頭看向别處，他們之間這惺惺相惜的眼神，他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
“想不想做我徒弟？”
離言認真思考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多謝老先生美意，不過，我就不用了。”她伸手指了指玄年，道：“你可以收他爲徒。”
楚毅看向離言，心裏有些不大平衡，爲什麽不讓他手自己呢？
月淼看着玄年，一臉惋惜道：“是個好苗子，就是把這脾氣跟我不大相配。這麽正直的一個孩子，要是被我教壞了，我心裏會愧疚的。”
楚毅瞪大了眼睛看月淼，所以他想收離言爲徒，就是因爲她看起來是個壞孩子嗎？
離言挑眉道：“正是因爲他正直，這樣教起來才有成就感，不是嗎？”
聞言，月淼再次看向了玄年。玄年依舊面無表情任他打量。
月淼搖搖頭，道：“不行，看着這麽一張臉，沒等教會他，我的臉先僵掉了。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我呢？”楚毅忍不住問道。
月淼盯着楚毅看了半晌，道：“資質中等，樣貌不錯，也不是不能收。”
“小姑娘，你覺得我應不應該收他爲徒？”
楚毅不解的看着月淼，他是要收他爲徒，不是應該問他才對嗎？
離言在心中認真盤算了起來，他的手指生成那樣，必然是有原因的。而且，很有可能與朝月有關系。隻是，他們是敵是友，暫時還未搞清楚。
梁王府與朝月的關系也不好說，若讓月淼與梁王世子扯上關系，後面怕是會有麻煩。況且，她覺得，梁王應該不會想聽說自己的兒子在外面認了個不知道哪裏出現的老頭做師傅。
“這是你們的事情，我不好多說。隻是，你收了徒弟要教什麽，做什麽，可得現在說清楚。作爲朋友，這個我還是應該爲他把把關的。”
月淼聳聳肩，道：“就跟你們現在做的差不多吧，四處走走，看看哪裏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遇上能解決的就解決一下，遇上不能解決的，就跑。”
接着他轉頭看向了楚毅，認真說道：“對了，你要是拜我爲師，就要每月跟我去山上住三天。那三天裏，吃的不許帶，也不許生火。”
聽了這裏，楚毅心中忐忑了起來。倒不是他不能吃苦，實在是因爲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沒時間跟他在外面亂竄。就算他想，他父母也不會同意的。
“怎麽樣，聽了這些，你有沒有心潮澎湃，想要拜我爲師，跟我去做一番事業出來。”月淼雙眼瞪的圓圓的，充滿期待的看着楚毅。
這讓楚毅瞬間把想好的委婉拒絕他的話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我……”
“你想，對吧？”
楚毅轉頭看向離言，期待她能爲自己解一下圍。
“老先生，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逼他了。他還有一件大事要做呢，要去參加一個不怎麽喜歡的親戚的婚禮，很麻煩的那種。”
“是嗎？”
楚毅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就不喜歡去參加那些大戶人家的婚禮。婚禮就該惹人鬧鬧才對，哪像他們，把婚禮弄得亂糟糟的。不好，不好。”他看向楚毅，搖搖頭，道：“看來我們這次是無緣了，下次，等你參加完了婚禮，我就收你爲徒，怎麽樣？”
“……好。”楚毅語氣堅定道。
月淼臉上露出了笑容，離言也朝他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