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言接過去仔細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元誠忍不住驚呼,“這寫的也太多了吧。”
“多嗎?”翟睿看向離言問道。
“不多,很好。”離言道:“現在,我們走吧,送你們回去。”
離言看向元誠,用眼神詢問他是要回去,還是要跟他們一起。元誠朝她點了點頭,表示他要跟他們一起。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殺人之後還這麽淡定的人,這實在是太有趣了。
一行人慢慢悠悠回到戲班子的時候,他們才剛吃完飯。
見離言幾人與他二人同行,李薇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們兩個去哪兒了?”
林夕微笑道:“我們在街上逛了會兒,薇姐,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聽着林夕這好似交代遺言的語氣,李薇愣了一下,問道:“你們要走嗎?班主是無辜的,他很快就能出來了……”
林夕微笑着打斷她道:“我知道。”
李薇不解的看着她,既然知道班主會回來,爲什麽還要走呢?她皺眉看向離言,她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麽。
離言靜靜看着李薇,沒有說話,畢竟她隻是揭穿了真相而已,沒什麽好說的。
林夕和翟睿二人并肩走向了自己後院,離言等人則是留在了前院。
“你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麽?”李薇厲聲問道。
“這個,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李薇眯了眯眼,道:“你把我告訴你的話都告訴了他們?”
“沒有。”
“那他們爲什麽要走?”
“因爲隻有他們去了,班主才會被放出來,你明白嗎?”
想到先前林夕那般肯定的話語,李薇腦子嗡的一聲。過了許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這……這不可能。”
“如果這不是真的,縣太爺一定會找出證據的。”
李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離言,她已經找到證據了嗎?
“爲什麽,他們爲什麽要這麽做?”李薇顫聲問道。
“我也不大清楚,以後你去看他們,可以問一下他們。”
李薇跌坐在椅子上,愣了許久。
“薇姐,你沒事吧?”
林夕換了身鵝黃色的衣裙,雪白的皮膚在衣裙的映襯下,更顯明亮。
李薇擡頭看向林夕,眼中滿是不解,“小夕,那不是真的,對嗎?”
林夕看了眼離言,離言對她輕輕點了點頭。
“薇姐,班主回來,記得替我告訴他一聲,我很抱歉。”
林夕沒有出來的時候,她的心底還有個聲音告訴她,那些都不是真的。如今,再也沒有辦法騙自己了。
“薇姐,我們走了,你……保重。”
李薇伸手想要攔一下他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隻能眼睜睜看着他二人轉身離開。
何舟一案,縣衙無甚線索。所以,離言等人去到縣衙時,衙門裏還是燈火通明的。
離言将自己的來意說與門衛聽後,他立刻轉身跑進了屋内。
“你還要進去嗎?”
元誠看了眼縣衙大門,搖了搖頭,道:“不去了。先說好,我可不是因爲力量不夠強大不能進去,我是不想進去。”
“知道了,你是不想進去。”離言道。
很快,門衛就出來了。與他一同出現的,還有個捕頭打扮的男人。
離言立刻就認出,他就是帶捕快去何舟家的那個人。
“你們誰知道線索?”
離言指了指翟睿和林夕,道:“他們兩個是兇手。”
捕頭嘴角微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所有的案子都是他們犯下的。”
翟睿在捕頭看向自己的時候,輕輕點了點頭,林夕對他輕笑了一下。
捕頭沉思片刻,道:“你們跟我來。”
見到縣太爺後,捕頭上前,小聲将離言的話告訴了他。
縣太爺瞪大眼睛看着翟睿和林夕,眯起雙眼,問道:“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們知道,你們在說什麽嗎?”
“知道。人就是我們殺的,他們做了錯事,就應該爲此付出代價。”翟睿沉聲道。
翟睿話音剛落,離言也将他二人寫好認罪書交給了知縣。
知縣拿着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紙張仔細看了一會兒,這才擡頭看向離言,問道:“你們又是做什麽的?”
“爲大人分憂解難,這是應該的。”離言表情認真道。
楚毅嘴角抽了抽,這麽……拙劣的謊話,她也說的出口。
捕頭卻是盯着離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後,他低頭告訴知縣,離言等人曾出現在大牢,去看了那白頭發的瘋老頭。
“你們與那月淼有何關系?”
“他是家師的朋友,家師有事要找他幫忙。聽聞他身陷囹圄,我等便想着找出兇手,救他出來。”
知縣看向翟睿,道:“當真不是他們脅迫你二人,要你們來此認罪的?”
“不是。”翟睿輕聲道:“不過,她有句話說的沒錯,我們是想讓這世間變得更好。因此,不能讓無辜之人因爲我們蒙受不白之冤。”
知縣沉默片刻,道:“把他們押下去。”
“月淼,我們可以帶走了嗎?”離言問道。
“好好看着他,讓他不要亂說話了。”知縣道。
“明白,我們一定會好好看着他的。”
“你跟他們一起。”知縣對他身旁的捕頭說道。
翟睿和林夕被關進了大牢,班主因還未曾開堂,暫時不能放他出去。
隻是,他看起來對翟睿和林夕二人的到來并不意外。
“你們兩個,應該早點兒離開這裏的。”班主歎息道。
翟睿慢慢低下了頭,林夕臉上閃過驚訝,但很快便被愧疚取代。
“您……早就知道了。”她輕聲說道。
“我一大把年紀了,早就活夠了,你們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翟睿擡眼看了看班主,輕聲道:“抱歉,讓您失望了。”翟睿眼中卻并無一絲愧疚之色。
班主看着他,輕輕搖了搖頭,轉過身去,不再看他二人。
離言又看了他二人一眼,她的目光與翟睿接觸時,翟睿對她微笑了一下。很快,他又低下了頭。
此時,捕快已經爲他們打開了月妙的牢門。
月淼正在木闆床上睡的正香,他的稻草人娃娃還坐在地上。
“起來,你要出去了。”
月淼紋絲未動,這讓叫人的捕快心裏有些發毛,這人該不會是死了吧。
等他湊近一看,才發現他隻是睡着了。
捕快用手中的刀捅了捅他,他依舊沒有反應。
就在捕快要用一些更暴力的手段的時候,離言出聲阻止了他,“讓他睡吧,我們這就帶他走。”
也不用離言說什麽,玄年自覺的進了牢房,将人抗了起來。這一連串動作下來,月淼依舊呼吸平穩,絲毫沒有醒來的迹象。
“好好看着他,不要再讓他出來亂說了。”臨走之時,捕頭再次叮囑他們道。
“明白。”離言颔首道。
回去的路上,楚毅看着月淼,擔憂問道:“他這樣,真的沒事嗎?”
離言看了看他,道:“面色紅潤,呼吸平穩,面容沉靜,沒做噩夢,沒事。”
楚毅瞪着眼看着離言,他可是老人家,就這樣扛着他,對他身體不大好吧。
離言卻并未在意這些,隻是道:“我們先去王家,然後再回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