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的人，也确實如老鸨所說一般，不肯見人。
“滾，老娘還病着呢，不接客。”本應是很有氣勢的一句話，但因爲聲音的主人病怏怏的，氣勢減弱了不少。
“姑娘，我們是爲劉炜而來。”
房間裏頓時沒了聲息，離言仔細聽了一下，她都聽到了房間裏人抽氣的聲音。
久不見那人回答，離言又道：“在下或有辦法幫姑娘睡個好覺。”
這次，屋裏的人沒有讓他們等太長時間。
“進來吧。”
房間裏，藥香與熏香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味道。離言實在是說不出到底是一種什麽味道，總之不是很好聞。
名叫小蝶的房間主人，穿着粉色抹胸衣裙，肩上披着淡紫色的薄紗。
出現在三人面前後，對着楚毅抛了個媚眼。
“若不是我現在身子不大舒服，還真想爲公子彈上一曲呢。”
楚毅嘴角翕動，“這就不用了，姑娘好好休息。将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那等我身子好了，公子可一定要來啊。”
“這個……”
離言輕笑道：“小蝶姑娘，我看我們還是先談一下眼下的事情，你覺得怎麽樣？”
小蝶看向離言，表情瞬間正經了起來。
“姑娘當真有辦法趕走他嗎？”
“當然，隻要姑娘告訴我，劉炜死之前都發生了些什麽。我立刻就幫你趕走他。”
楚毅面上雖不顯，心中卻是有些疑惑的，沒聽她說這裏面有那東西啊。莫不是，她又在騙人。
“那天，他确實是在我房間裏沒錯，可我們還什麽都沒做呢，他就走了。”
“他爲什麽要走，是爲了家事，還是爲了旁的事情？”離言問道。
“他可不會爲了家人從這裏離開。”小蝶擺弄着手指甲，語氣輕蔑道。
“既然如此，他是爲了什麽離開的。”
“還能爲了什麽，當然是女人了。”
離言一愣，他都已經在青樓了，爲什麽要爲了一個女人離開呢？
“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所以，你明白了吧。”
“他在外面還有别的女人？”楚毅驚訝道。
“對，一個他還沒有得到的女人。”小蝶撇撇嘴，道：“他這人給錢倒是爽快。但在讨女人歡心這一塊兒，實在是不怎麽地。而且，他長得也不好看。”說着，她給楚毅抛了個媚眼，道：“若他的長相有公子一半的好，那可能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楚毅尴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對着小蝶笑了笑。
“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我平日裏出個門可要麻煩死了。況且，我又不是賣給他了，我操這個心做什麽。這些啊，你得去問他的那幾位夫人，她們肯定是一清二楚的。”
“我們會去的。不過，我還是希望聽一下姑娘的說法。”
小蝶皺眉想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我覺得，他是喜歡上了戲班子裏那個叫曲芳的。那天晚上，沒準就是她把他叫出去的。”
“他去聽過戲？”離言問道。
“去過，他死……反正就是那幾天經常去。自己嗓子不好，還特别願意唱給我聽。”小蝶嫌棄道：“我說他，他還不愛聽。”
離言皺了皺眉，這些人明裏、暗裏都與戲班子有關，但班主已經被關起來好幾天了。
“我說了這麽多，他們不會來找我吧？”小蝶擔憂問道。
離言看着她，眯了眯眼，“你還知道其他的嗎？”
“這我哪裏知道啊，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我知道了，如此便多謝了。”說着，離言從身上拿出了一張黃符，道：“把這個帶在身上，他便不能靠近你了。”
小蝶雙手接過離言手裏的符紙，遲疑了一下，道：“這……真的有用嗎？”
“當然，不信你可以問他。”說罷離言轉頭看向了楚毅。
“确實有用。”楚毅微笑道。
“這就好，這就好。”小蝶放心的将符紙收了起來。
離言看着楚毅，還真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有這種用途。
“多謝姑娘，我等便就此告辭了。”
“我的身子明天就好了，到時，公子，可一定要來啊。”
楚毅朝她笑了笑，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間。
小蝶啧啧兩聲，朝離言道：“公子比姑娘還害羞呢。”
“他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家裏人管的嚴。”離言道。
小蝶眼睛一亮，若是能傍上這位公子，她以後應當就不需要再待在這鬼地方了。
“姑娘，要是還有問題，可一定要記得來找我。”
“這是自然。”
離言和玄年出去的時候，楚毅還沒有走到一樓。
并不是他不想，而是因爲他被樓裏的姑娘給圍住了。
那些姑娘似乎格外喜歡他，他又不知道拒絕。
等離言和玄年下去，姑娘們就沒有一個敢往他們身上靠。倒也有個大膽的想要試一試，但被玄年一個眼神吓得縮回了手。
“走吧。”
楚毅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衫，對離言道了聲謝。
“不客氣。”
站在擁翠樓門口，離言認真的思索了起來。到底該先去劉家，還是先去找這翟睿呢？
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元誠，她知道自己不需要糾結了。
“找到了？”
元誠點點頭，道：“我确實找到了一個男鬼，不過，他是不是那個王濤，我就不知道了。”
“他呢？”
“他不肯出來，更不肯跟我走。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做别的事情了。我覺得，不能逼他，就沒有帶他過來。”
“好吧，你帶我們過去看看。”
那鬼就躲在蘭蘭家附近，他們過去的時候，他正在看着蘭蘭家，眼神執着。
“王濤。”
聞言，那鬼猛地轉過了身。
元誠看着他，冷哼一聲，道：“我跟你說，有人能看見你，你不信。現在，我把人帶來了，你相信了吧。”
王濤看了看元誠，又看向離言。
“你們要帶我走了嗎？”
“不是現在。”
王濤皺了皺眉，道：“那你們想做什麽？”
“我想知道，你是被誰殺死的？作爲交換，我會讓你見你的妻子和女兒一面。”
見到她們對他來說，确實是一個很誘人的交換條件。可是，他如今這樣，又有何顔面去見他們呢？況且，生人見鬼，不是好事。
“我有辦法，讓你不會影響她們。”離言道。
王濤激動道：“真的嗎？你真的有辦法嗎？”
“是的。”
王濤苦澀道：“我倒是想告訴你，是誰殺了我。可我，并未看到他們的臉。”
“他們？”楚毅驚訝道。
王濤點點頭，道：“我還完全昏睡之時，隐約聽到了兩個不同的聲音。”
“是男是女？”離言問道。
“這……我想不起來了。”
“你喝過酒嘛？”離言問道。
王濤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那天，我又輸了錢，心情不好，就喝了幾杯。”
“酒是哪裏買的？”離言接着問道。
王濤皺眉想了許久，道：“好像是我從路邊撿來的。”
離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路邊撿到的酒也敢喝，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