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鍍金的,賣不了多少錢。”
女鬼看着離言,眼神冷峻。
“我要去找他們,我一定要去找他們。”女鬼氣憤道。
劉聰勸她道:“他們拿走金簪,一定是爲了救命,他們還能給你做個假的放進來,也算不錯了。”
女鬼看着劉聰,劉聰聳肩道:“我要的東西,他們一件也沒有放進來。”說完,他朝離言努了努嘴。
“他們騙了我,我去讨回公道,難道不應該嗎?”女鬼看着離言,義憤填膺道。
離言擡頭看了看天,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是怪她,她要是沒有來這裏,那她也就不會知道那簪子是假的了。
“好吧,我帶你去見他們。然後,你就要離開。”
女鬼看着離言,思索片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劉聰說什麽也不肯走了,非得要跟他們一起去看看。
用他的話說,“他們都下去了,就留我一個下去,那多孤單啊。兩個一起,還好做個伴。”
離言并不關心他的想法,在知道他會跟女鬼一起走之後,她果斷答應了下來。
那女鬼死的時間還不算太長,她的家人都還在。
拿了她的金簪的,是她的大嫂,家裏其他人都不知道。那金簪,她也已經賣掉了。
“錢呢?”她大哥厲聲問道。
她大嫂支支吾吾的告訴他,錢她已經給了她弟弟,她弟弟就是用那筆錢娶上媳婦的。
眼見着她大嫂就要挨打了,女鬼忙出聲讓離言攔下了她大哥。
“你問他們要二兩銀子,這件事情就算了。”
女鬼的大哥爽快将銀子交給了離言,接着便将離言送出了家門。
“我大哥也不是真心爲我,他隻是生氣大嫂把錢用在了娘家人身上,還擔心我在家裏會給他帶去厄運。”女鬼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但離言還是從中聽出了絲絲難過,或許,她不應該帶她回來的。
“你想去看看崔斌嗎?”離言問道。
女鬼停在了半空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道:“可以嗎?”聲音激動到都有些顫抖了。
“可以。”
接着,離言又轉頭看向了劉聰,道:“你有什麽人要見嗎?”
劉聰看着離言,道:“我爹娘早死了,無妻無子,沒什麽人要見。”
随後,一行人便去到了崔斌家中。
他們到時,崔斌正在熬藥。藥是給他母親煎的。
來之前,離言曾問過女鬼,要不要見崔斌一面。她搖頭拒絕了。
“我們是受沈秋芸,沈姑娘所托,來看你的。她說,感謝你這幾年常去她墳前看她。這些錢,是她托我們給你的。”說着,離言将錢拿了出來,她又自己添了八兩銀子,湊了十兩。
“她說,她要走了,以後你就不用再去看她了。”離言道。
崔斌看着手裏的銀子,又看了看離言,雙眼通紅道:“芸娘還有說過什麽?”
沈秋芸看着離言,閉了閉眼,似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道:“你告訴他,讓他找個人,好好過日子。”
離言将這話說出來後,崔斌激動道:“芸娘就在這裏,對不對?我想見她,讓我見她一面。”
沈秋芸對着離言輕輕搖了搖頭。
“她不在這裏,這些都是她走的時候想對你說的話。”離言輕聲道:“她說,耽誤了這許多時日,才讓你知道這些。實在是很抱歉,你也是時候放下過去,開始新的生活了。”
崔斌沉思許久,終是點頭道:“我……明白了。”
崔斌點頭後,沈秋芸身上最後的執念也消失了。她看着離言輕聲道:“我已經準備好離開了。”
将二鬼送走後,離言一行人才回到了胡家。
此時,胡家卻是分外的熱鬧。
趙大宇不知爲何沒有去縣衙,與趙同山坐在一邊。
在他二人對面,還坐着一男一女,那男人的樣貌與劉存文有幾分相似。
很快,胡勇便對離言的猜測,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嶽父、嶽母,這位便是離姑娘。”
雖然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離言還是朝他們點了點頭。
劉存文的父親看着離言,眼中滿是不屑。他母親神色哀戚,朝離言伸出了雙手。劉父瞪她一眼,她趕忙收回了手,繼續盯着地面。
胡大嫂看了眼劉母,無奈的搖了搖頭。
劉父沖離言擡了擡下巴,道:“是你說,看到了我兒子?”
“是。”
“讓我看看。”
離言倒不是想阻止他們見面,隻是,劉存文先前說了那樣的話,她實在是擔心,他們見面後他們會被劉存文氣到。
劉父并未聽到離言的心聲,他執意要見劉存文。對此,劉母沒說什麽,但看她的樣子,也是想見他的。
“既然如此,那好吧。”
爲避免劉存文暴起傷人,離言在屋子裏布下了陣法後,才将劉存文放了出來。
看到劉存文的一瞬間,劉母不由得淚流滿面,劉父鐵青着臉看着陣法中的劉存文。
“文兒。”劉母顫聲道。
劉存文循聲看向了自己的母親,他的眼中滿是憤怒。
“你們兩個老不死的怎麽過來了?”
劉父似乎已經料到了這一幕,眼神無甚變化,依舊冷冰冰看着劉存文。劉母捂着嘴,已經淚流滿面。
“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了?”劉父冷聲道。
劉存文冷笑一聲,道:“是我做的。你要是把錢給了他們,我也就不用跑這麽大老遠來這個破地方了。”
“文兒,我們送你來這來,是爲了你好啊。”劉母哭着說道。
劉存文冷哼一聲,不屑道:“爲了我好,我看是爲了你們自己好吧。把我送來這裏,你們既不需要拿錢,也不用再看到我了。”他怪笑一聲,道:“那小兔崽子的腿好了嗎?”
劉母顫聲道:“武兒是你的弟弟,你不能這麽叫他。”
劉存文冷哼一聲,道:“你們要真是爲了我好,不如,就把那小兔崽子也送下來。”
劉母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文兒,你……”
“怎麽,他還沒有告訴你們,他的腿是我打壞的嗎?”劉存文對着劉父漬漬兩聲,道:“以後,叫要那慫包兒子繼承你的家業了。我敢說,不用一年,他就給你敗光了。”
“你已經死了,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劉母被他的話打擊到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看着他。
“你們也快死了,我們很快就會團聚了。我在下面等着你們。”劉存文惡狠狠說道。
劉母捂着胸口,臉上滿是痛苦。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咒自己死去,沒有比這更讓人傷心的話了。
離言看着他二人輕歎了一聲,她就知道不應該讓他們見面。
在劉存文看向趙大宇,準備再次開口時,離言将他關了起來。他已經很痛苦了,實在不需要讓他更難過了。
劉存文消失後,衆人沉默了許久。
“我想去看看芬娘。”劉母輕聲道。
此時,她臉上難掩淚痕,臉色也有些難看。不過,比之先前已經好了太多。
胡大嫂看向了胡勇,她畢竟是芬娘的親娘,于情于理,也應該讓她們見上一面。
胡勇朝母親輕輕點了點頭。
“親家随我來。”
見劉父似有話要對她說,離言便未與她二人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