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果然沒有騙人,我們确确實實走了兩個半時辰。”
洛明河深呼吸了一下,“雨後的空氣,确實十分清新呢。”
周躍搓了搓胳膊,道:“有些冷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會越來越冷的。”離言道:“等安定下來,記得多置辦幾件過冬的衣服。”
周躍一愣,現在就置辦過冬的衣服,這也有些太着急了吧。
“有備無患。”離言道。
“多謝離姑娘提醒,我會準備的。”
離言滿意的點了點頭。
“要進城了。”洛明河興奮道。
離言心裏有些無語,以前也沒見他這麽興奮過。難道說,他收到了天一樓的消息,可也沒見那小鳥有什麽動靜啊。
“我們是先去吃飯,還是先找客棧安頓下來,還是去做别的事情呢?”
“先去吃飯吧。”離言道。
“沒問題,去吃飯。”
接着,他們又走了獎金兩刻鍾,隻因爲洛明河想要找一家熱鬧的酒樓。
他也确實找到了一家非常熱鬧的,他們趕的及時,正好有一桌客人吃完走了,空出了張桌子。
“這就叫來得早不如來的巧。”洛明河一臉得意道。
他身旁的小二,立刻接道:“客人您這話說的實在是太對了,那張桌子可是一張靠窗的桌子。先前好多客人想要,都沒有呢。”
洛明河沖離言挑了挑眉,“我的運氣夠好吧。”
“是啊,你的運氣可真是太好了。”離言敷衍道。
“幾位,請坐。”
小二的話成功讓洛明河閉嘴了。
他們點好了菜,小二便離開了。
酒樓熱鬧是有好處的,人們會在這裏讨論一些事情。恰好,他們附近坐的都是城裏的人。
“鄒家公子跟餘家小姐的婚事,怎麽樣了,你知道嗎?”
“反正是沒聽他們哪家提出要退婚。不過,鄒公子因此有了輕生的念頭,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對面的人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忙問道:“你這消息是從哪裏打聽出來的?”
“你忘了,我家隔壁就是和安堂,鄒家人半夜去請的韓老大夫。動靜大的很,我都被他們吵醒了。”
“啧啧,沒看出來,這鄒公子還是個癡情的人呢。”
“我聽說,原本鄒公子跟那位顧姑娘是要私奔的,對吧?”
“嗯嗯。”旁邊桌子上的精瘦男子道:“好像是真的。隻是,鄒公子這邊被鄒家人發現了,他被鄒老爺關了起來,于是兩個人就沒有走成。”
“再後來,就出了那件事情。”
說到這裏,幾人搖頭歎息了起來。
洛明河一臉好奇的看着他們,他在心裏大喊,繼續說啊,怎麽不說了,他還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沒準鄒家公子不是想要輕生,是那位顧姑娘來帶他走了呢。昨天那場大雨,下的可是蹊跷呢。”
精瘦的男人忙道:“可别亂說,青天白日的,哪有鬼怪。”
洛明河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從這些人的話裏,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位鄒公子有位姓餘的未婚妻,但是他又喜歡上了旁的女子,也就是那個姓顧的姑娘。
他想要帶着姓顧的姑娘私奔,卻在當天被家人發現,被關了起來,于是鄒公子就沒有出現。顧姑娘感覺被背叛了,因此輕生了。
但是,昨天那人明明說,是死了兩個人的,令外一個又是誰呢?
“你還别說,我真聽餘家人說,看到過……那個。”
“也有消息說,是餘家人對她們下的手,沒準兒這事兒是真的。”
“官府都沒有查出真相呢,你就知道了。”
“這事兒餘府傳的有鼻子有眼的,難道還能是我去他們家裝……那個呀。”
“就你這樣的,你去裝,人家能相信嘛。我可是見過顧姑娘,你都有她兩個寬了。”
“嘿,你這小子,又笑話我是吧。”他歎息一聲,道:“不過,顧姑娘确實可惜了,心地善良,人又漂亮,還孝順。真是,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
洛明河心不在焉的吃着飯,他一直在想,還有一個人到底是誰。
好不容易等周躍也放下了筷子,洛明河急匆匆就将馬車趕了過來。
“餘家的事情,我們去查一下吧。”
離言擡頭看了看天,道:“不急,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
洛明河忙道:“我已經打聽過了,街對面那家慶雲客棧就有空房。”
于是,他們就去了對面的客棧。
将馬車、行李安置下來後,一行人又上街了。
“我們先去哪裏?”洛明河摩拳擦掌道。
“不如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打聽清楚,你覺得怎麽樣?”離言道。
洛明河眯眼想了想,道:“沒問題,我這就去打聽。”
周躍看着風一樣離開的洛明河,小心翼翼問道:“他就這麽走了,沒有問題嗎?”
離言看了看四周,道:“沒有問題。”
洛明河用兩個時辰,将事情打聽了個一清二楚。
兩個半月前,顧倩和她母親張氏搬來了洛城。她二人在城東的三石胡同賃了屋子,暫居了下來。
鄒府剛好也在那條街上,顧倩是做刺繡的,她的繡品得了鄒夫人的眼緣。經常出入鄒府,也因此結識了鄒家公子。情窦初開的少男少女,便墜入了情網。
“接下來,就跟他們說的差不多了,鄒雲的行蹤被他的家人發現了,被關了起來,沒能跟顧倩彙合。這事兒,就發生在前天傍晚。鄒家的人還去過顧倩與張氏的住處,據說是給了她們一筆錢,讓她們離開此地。還有,據說餘家人在知道這件事情後,十分生氣。”
“不過,因爲餘蓮蓮很喜歡鄒雲,他們就沒有退婚。而且,聽說,餘夫人脾氣不大好。餘老爺膝下無子,也沒有納妾,不是因爲他不想,而是因爲他不敢。餘家下人确實有人看到了有鬼,但那鬼去的是他們小姐,也就是餘蓮蓮的房間。”
洛明河疑惑的看向離言,“你說這是怎麽回事,總不能是顧倩因爲鄒雲沒有跟她一起走,就遷怒于他的未婚妻吧?”
“就這些嗎?”離言不答反問道。
“有,顧倩并不是自殺的。她是被張氏吊起來的,張氏是自殺的。”
周躍驚訝的看着洛明河,“這個事情,你是怎麽查到的?”
“張氏留了遺書,大意是她受不了别人對她們孤兒寡母指指點點,以死以證自身清白。”
“她們活着,或許還能解釋清楚,死了上哪裏去解釋啊。”周躍道。
洛明河點點頭,“你這話說的對,她們确實不應該死的。”
“那鄒雲輕生的消息,屬實嗎?”
“是真的,他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洛明河道。
離言低頭沉思了起來。
“我知道顧倩母女被葬在哪裏,我們去吧。”洛明河小聲道。
周躍看了眼窗外,天馬上就要黑了,這個時候出去,不大安全吧。
“這麽快就下葬了?”離言驚訝道。
“知府認下了張氏的遺書,且張氏也的确不是她殺,因此就結案了。”
離言想了想,道:“好,我們去看看。”
“那個,天就要黑了。”
“有她在,你還怕天黑?”
周躍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外面有鬼魂在遊蕩,他單獨一個人更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