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他爲什麽……爲什麽償命？這關他什麽事？難道、難道是小羽找來了嗎？”
白洛塵狂擦了幾把眼淚，猛地就站了起來想要逃跑，可随即腳步一頓。
“不，你在騙我！他怎麽可能會找來？都過去這麽久了，他要來早就來了，怎麽可能這個時候來？林玖？林玖！林玖——！！”
白洛塵突然又吵嚷起來，狀若瘋狂的喊着林玖的名字！
若是換了平時，白洛塵随便一叫，林玖就會立馬緊張的跑進來看看狀況。可是今天，林玖明明剛才還在門外，怎麽自己喊了半天都他都沒有反應？
“他人呢？爲什麽不進來？”白洛塵突然慌了，心裏沒由來的湧起一股不安，猛地轉頭看向白誠玉。
“你覺得他爲什麽不來？”白誠玉看着緊張的跑到門口等人的白洛塵，眼中微微閃過一絲了然。
“可能……是突然厭倦了你這個瘋子？也可能是林皓已經到了，反正總歸不是我限制了他，你就是瞪着我也沒用。”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會厭倦我！”白洛塵發瘋一般的喊道！
可是她接連喊了幾聲，聲音卻一聲比一聲小。
“他不會的，他不會厭倦我的！他明明說過，會一輩子陪着我的……”白洛塵口中喃喃自語道。
“怎麽會呢……不會的，他一定不會的……”
白洛塵無力的靠在門邊，貼着門框緩緩的滑倒在地，不知爲何，心中突然沒了底氣。
“……洛塵，你說說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你要知道，林皓他從來都不屬于你！哪怕是他被你哥用禁術控制的時候，他也根本不愛你！難道那虛假的幾年，就讓你這麽念念不忘嗎？你明明……明明見過他對蕭慕雲時的模樣，那才是他傾心相許時候的樣子！而你，從始至終得到的，都不過是他浮于表面的關懷而已，這些虛有其表的東西難道你缺嗎？作爲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聖女，你到底在執着什麽？”
白洛塵聽到這些話，有些茫然的回頭看向白誠玉。
“師兄，你是不是……喜歡師父？”
白誠玉沒想到白洛塵會突然問這個，不過白蛉都知道了，也沒什麽隐瞞的必要，索性就直接回答了。
“……是。”
“可是師父喜歡的人是仙尊呀！而且，她是我們的師父呀！”
“我知道。”
“那……那你怎麽辦呢？難道，你不想跟師父在一起嗎？”
“我想啊，可她是不想，我又能把她怎麽樣呢？她心裏裝了那個人上萬年，結果又如何呢？人家飛升天道了，她再怎麽想，也沒可能了……這大概，就是命吧？”
“師兄，其實……我後來問過師父，要怎樣做才能跟小羽在一起？”白洛塵突然安靜下來，雙手抱膝靠坐在門口。
“師父說，她也沒有成功過，她也不知道……”
“是啊，她也不知道。”
“師兄，那你呢？你都沒嘗試過，就放棄了嗎？”
“我并沒有放棄，隻是因爲我了解她。她不試過，是不會死心的！而且，她愛上了一個沒有結果的人，放棄隻是遲早的事，所以我選擇等，在離她最近的地方等！等她累了，等她放棄，等她注意到我，等她……選擇我！”
“沒結果嗎？可有沒有結果，又怎麽衡量呢？我一直以爲，他是值得的！”
“這很好判斷啊，如果那個人值得，他是不會讓你空等的，當你走向他的時候，他也會走向你。你們會攜手而行……一切順其自然，都會是最好的安排。”
“會那麽順利嗎？師兄，你說……林玖他，是真的愛我，對不對？”
“看得出來，他守在你身邊也有一百多年了吧？”
“那他是值得的人嗎？會有結果嗎？”
“這要你自己去感覺，總之，不要把感情浪費在永遠不會回頭看你的人身上，不值得！”
“……你是在說師父嗎？”
“也是在說你，你是她教出來的，跟她一樣死心眼。哎，都說仙尊一脈苦的很，這麽看，我們這一脈，好似也不太容易啊！”白誠玉說着，歎了口氣。
白洛塵聞言輕笑出聲，不知道是不是師兄的笑話說的太冷，她好像……突然有點想通了。
“師兄……”
“嗯。”
“對不起。”
“想通了嗎？”
“好像有點想通了，又好像沒有完全想通，但是……我想去試試看……”她擡起眸子，看向禁制門外的天空。
多久了？
自己沒去關注周遭的一切？
……天空，好高啊！
“去試試吧，左右你也沒什麽好失去的了。”
“……可是，我活不久了，我還可以嗎？”
“你還活着，就還有希望！不像蕭慕雲……就算她當初再怎麽努力，也沒有以後了。”
白洛塵剛剛亮起的眸子，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又暗淡了下來。
一時間，她竟然有些想不起她的模樣來。
隻記得，她有一雙明亮而沉靜的眸子，讓人看了就覺得安心。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白洛塵低下頭，雙手握緊，她竟想不到自己該如何去贖罪。
“如今後悔也晚了，想想以後吧……林玖沒來，估計是得到消息，去見林皓了。”
“他真的來了？”
“不然你以爲我逗你呢？這種時候，他是能拿來開玩笑的嗎？”
“我，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林玖。小羽那……我會親自跟他贖罪。”
“行了，活着的人，怎麽也要活下去！就像你說的，他若是真想殺你，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那他來是……”
“他沒說，去了就知道了，走吧。”
白誠玉随手揮掉禁制，沖着白洛塵擺了擺手，示意她快走。
白洛塵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門外，禁制竟然開了！她被關在這裏一百多年了，沒想到竟然還有能出去的一天……
是啊，師兄說的對！
自己這麽多年來，到底都做了些什麽呀？
白洛塵笑出了眼淚！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終于解脫了！
竟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一股濃重的黑氣突然從白洛塵周身和口鼻處四溢而出，這一變化吓了白誠玉一跳，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這是，魔族煞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