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蕭亦清和楚河就住隔壁,所以不多時,墨羽就拿了扇子跑了回來。
可那扇子不知怎的,還不等他張嘴叫蕭慕雲,便已經自顧自的騰空而起,沖着靈力風暴中心的蕭慕雲和楚河沖了過去!
“師父,小心!”墨羽驚呼出聲。
靈力勁風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竟與那扇子較起了勁,瞬間擴大了威勢,整座竹舍頃刻間被靈力旋風席卷的一片狼藉!
磅礴的勁風呼嘯着,刮得墨羽一個不穩坐到了地上,慌亂間趕緊扒住房門,生怕自己被下一陣風勢刮飛出去!
狂風中他努力睜大眼睛,目光看向已經被靈力壓制的面無血色的蕭慕雲。她小小的身子壓在楚河抽搐的身軀之上,早已脫力,此刻全憑毅力在支撐着自己,按住失控的楚河,飄飛的裙擺早已被勁風絞成了碎片,紛紛揚揚的随風散落。
“師父!”墨羽活這麽大從未出過雲山,更是未見過如此陣仗,他其實心裏怕得要死,可又恨不得沖過去幫蕭慕雲一起按住楚河師伯,奈何風勢太大,他如今能不被刮走已是了盡全力。
“小羽……你别過來……”蕭慕雲看見墨羽挂在門邊,被勁風刮傷了好幾道,怕他沖進來會傷得更重,隻得咬着牙從風暴中心喊出聲來。
折扇終于還是沖到了風暴中心,它刷的一下自己打開,層層金光自扇面傾瀉而下,緩緩籠罩在蕭慕雲和楚河的身上。
“這……是師祖顯靈了嗎?”墨羽看着那風勢在折扇的金光之下,似乎被壓制住了,蕭慕雲的臉色似乎也緩和了過來。不多時,勁風似乎終于不敵,也可能是楚河的靈力耗完了,竟然漸漸平息了下來。
“師父!你沒事吧?”墨羽手腳并用的爬到了床前,扶起了已經力竭趴在楚河胸口的蕭慕雲。
“我沒事……”蕭慕雲長長的呼出口氣,看來是真的累壞了。
兩人下意識的擡頭看向那猶自沖着楚河閃着金光的折扇,心中都在祈禱蕭亦清下一刻就會沖進屋來。
然而直到那折扇自己收起,啪的一聲掉到了楚河身上,蕭亦清依舊沒有出現,現狀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見楚河的面色似乎終于緩和了一些,蕭慕雲這才有功夫環視了一片狼藉的房間。
她拿起了蕭亦清的靈寶-玉清扇,看着光芒微不可聞的折扇,她心道:這折扇殘存的靈識有限,經過這一次,隻怕之後也難有大用了,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師父,你歇着吧,屋裏我來收拾就好了。”墨羽見蕭慕雲拿着折扇發呆,以爲她是太累了,便自告奮勇的承擔起了打掃衛生的重任。
“小羽,你受傷了!我也不會治愈的法術,凝血丹又都給師兄吃了……先幫你包紮一下吧!”蕭慕雲回過了神,這才發現墨羽身上好幾處都滲出了血色。
“我沒事,就刮破了點皮,一會自己就好了。師父你傷的比較重,還是先包紮一下自己吧!”
墨羽說完,蕭慕雲這才發現身上火辣辣的疼,兩人對視一眼,看着狼狽的彼此,卻誰也笑不出來,視線雙雙投向了此刻安靜到仿佛不存在的楚河身上。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如果師父真的不在了……師兄怎麽辦?小羽怎麽辦?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我……我得想想辦法!”蕭慕雲拿着折扇突然站起身來。
“師父?”墨羽目光疑惑的看着她。
“小羽,眼下我們得自己想辦法!他們……他們剛才說師父……爲了救大師兄……死了!”
“師祖……怎麽會?我不信!”墨羽那如星夜閃爍的美眸徒然睜得老大,不可置信的想法溢于言表。
他原本也是好奇山下那些人來幹嘛,隻是還沒顧得上問,然而如今蕭慕雲主動告訴了他,他卻根本不相信!他的師祖可是仙界最強的仙尊,是庇佑了仙界近萬年的仙界第一人,怎麽可能會這麽無聲無息的就死了呢?
“我也不信,師父走的時候明明說是去白蛉聖女那讨酒喝了,可是白家的族長卻來問我們要人。如今師兄又是這個樣子,我們如今誰也指望不上,隻能靠自己了!小羽……”
“師父……可是,我們還這麽小……我們……又能幹什麽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總之……先做我們當下能做的事吧!一會我再去一趟丹房,先看看師父之前留下的筆記。那裏有那麽多藥材和丹藥,我才開始煉藥沒多久勉強算個入門,或許……隻是我不認識治好師兄的丹藥而已呢?小羽就……先照顧好師兄吧!拿着,這是的我傳信玉,你先用着!我暫時先用師兄的吧,有什麽事你用這個跟我說就行。師父之前還說,轉眼你也快十歲了,也該給你準備一塊了……”蕭慕雲說着說着,沒忍住哭了起來,墨羽拿着通信玉呆呆的看了她半晌,也跟着大哭了起來。
在雲山之巅,淩亂的竹舍裏,兩個突然失去所有依靠的小娃兒抱團哭在了一起。
沉積了十幾天的焦急不安、擔驚受怕和蕭亦清突然傳來的死訊……衆多的情緒都在此刻恣意的宣洩着,兩人哭累了,竟然就這麽抱成一團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中,蕭慕雲以爲自己隻是做了個噩夢,她看到了蕭亦清一派悠閑,溜溜達達的回了穹廬,手裏還拎着他诓騙來的酒壺!她還看見楚河一如既往的打了勝仗,帶着禮物也回來了……
然而當第二天夢醒之後,生活還在繼續,還有昏迷不醒的楚河在等着她們照顧。
蕭慕雲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辦法逃避了!她是仙尊的徒弟,又怎麽能如此就氣餒?就算爲了最疼自己的大師兄,她也絕不能放棄!
下定了決心,她便開始計劃了,先是把丹房裏所有師父寫的筆記搬回了自己的「清雅小築」,接着就厚着臉皮去雲山的幾大支系求助。
開始幾大支系還拿不準蕭亦清到底死了沒有,表現的十分客氣,對她也禮遇有加有求必應。派了不少大夫跟着她去給楚河瞧病,爲此蕭慕雲還不顧安危的把雲山的封山結界給打開了。
然而左瞧右看的,楚河到底是得了什麽病,幾大支系的酒囊飯袋都拿不準。自從上次靈力風暴的事後,楚河的情況倒是穩定下來了,除了昏迷不醒外,單表征上看,怎麽也不像馬上就要死了的樣子。
蕭慕雲似乎也瞧出了他們不靠譜,便開始拿着蕭亦清的筆記,似懂非懂的做實驗,蕭亦清私藏的那些,無數昂貴珍稀到令人發指的藥材在她手底下打了水漂,紛紛化作了一塊塊形狀怪異的不明物體。
再後來,幾大支系似乎也發現楚河這病可能好不了,仙尊又始終也沒出現,對她的态度就明顯怠慢了起來,時不時的還會甩個臉子給她看。
從沒管過家也不知道物價幾何的蕭慕雲,隻能獨自帶着墨羽支撐。
短短幾年的時間,爲了給楚河看病,蕭亦清留在家裏的東西被幾大支系連騙帶偷的弄走了不少。
漸漸的,終于連二人的生計問題都讓蕭慕雲開始發起愁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