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叔的小女兒,白霁月正在和師祖他們請求,與她姐姐一起留在仙山羅霄山。
我心裏也惦記着後山園子滿園的仙果,還有那個帥帥的牛宸哥哥,也連忙和她一起,跪下請求留下。
好一個慈祥的山羊胡老爺爺師叔祖尚善道人,見我倆一直哭求,心有不忍,就和師祖說讓我們也留了下來。
我真想上前去,多拔下來師叔祖的幾根黑色的胡須,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老神仙。
與我和霁月一同留下待在師叔祖身邊的,還有那個我們郎家上山時一并帶來的阿歡。
他是阿爹去年的時候,帶着哥哥們遊獵回來時,在路上撿回 來的。
也許阿爹是想讓師祖爺爺幫忙,治療阿歡身上自帶的寒毒,也許也是因了家中公子們和姑娘都留在了羅霄山上,反正阿爹臨回朗月宮并沒有把他帶走,而是和我跟霁月一起,他也留在了羅霄山千隐峰。
阿歡平時負責一些灑掃之類的零活,閑來就同我和霁月一起,跟着師叔祖,讀書識字,修習咒法經文,天氣好就上山采集草藥,回來煉制強身健體的丹丸。
偶爾阿歡霁月我們三個人,也跟随叔祖爺爺習練一些防身的劍術,不過不像哥哥姐姐們,我們沒有專門的心訣,隻修煉師叔祖自創引氣訣和引氣劍,這種功法注重修身養性,講究柔中帶鋼,順引靈力。
師祖說“倆個小一點兒的女孩兒,學這個還是比較不錯的”。
我們也就練氣練劍也柔,柔,的練,玩兒并修習着。
跟在師祖身邊學藝的兩個哥哥,還有雪霏姐姐和牛宸他們,和我們三個人不必日日寅時起就起來練功的不同,我們雖然也一樣住在仙山上,日子過得卻是非常的是安逸快樂。
師祖教授他們功法,嚴厲又認真。
他們幾個修習的功法,也不是全部都一樣的,牛宸修習的心法是篪仙訣,(篪chi四聲)篪仙訣是一種能夠弱化對手力量的心法,與敵人戰鬥時,催動靈力,篪仙訣加持在師祖賜給牛宸的那柄魂玉九霄劍上,可以瞬間弱化對手的力量,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若以靈力吹奏篪仙角(類似笛子的一種吹奏樂器),則可以兵不血刃,使可以使對手放下屠刀。
當然,這還需要施法人的功法和靈力,均達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
現在篪仙角已經遺失,師祖教牛宸習練時,爲他準備了一支翠綠的玉笛,他也同魂玉九霄一樣,從不離身一直帶着。
大哥和二哥一起修煉的是月孛垚天訣,這個心訣我從小就知道,它也是師祖曾經傳給阿爹的心訣。
據說,師祖當年還傳給了阿爹一塊玉珏,叫做月孛珏,不過這麽寶貝的東西,連我這個郎家最寶貝的女兒都沒見過,一定是放在一個特别隐蔽的地方,妥善的保管着。
月孛垚天訣也是一種懷柔術法,不過不是弱化對手,而是強化自身的療愈功能,增加施法者的靈力。
師祖賜給大哥一柄碧血馳雲劍,這柄碧血馳雲,據說是當年師祖剛剛成名飛升的時候,他的師尊參加贈給他的呢!
名曰碧血馳雲,一定斬殺過無數修習邪術的妖祟的靈元。一看它冰涼涼的劍鋒就能讓人瑟瑟發抖。
贈給二哥的是一柄追風逐月劍。這柄劍卻不似碧血馳雲那麽銳利。
光聽名字就與我的二哥哥十分的相配,不過也不能小看了它,它也是上古寶器,也是師祖飛升時交情匪淺的南極仙翁割愛。至于來曆,隻有此劍的劍靈和仙翁知曉了,連師祖爺爺都不大清楚。
兩個哥哥和我一樣,對月孛玉珏都沒有見過。心法口訣也隻能牢記,不能看見它真正的不威力。
但無論是禦珏還是持劍,月孛垚天訣都能加持施術者的功力,進而弱化敵人戰鬥力,達到從心理瓦解對方的意志,化去對手邪念執念的作用。
雪霏姐姐修煉的不是和他們男孩子一樣的,劍啊、笛子啊這樣普通的武器,而是一支藤枝杖。
這支藤枝杖,是我們留在山上後,師祖特意去了一趟東海中的仙島赤尾嶼,與普純上人求來的一根千年葡萄藤所做。
與小孩子胳膊一般粗的兩根紫藤相互纏繞成杖身,頂端卻生在一起,結成一個天然的圓形杖頭。師祖爲了雪霏姐姐用起來順手,還給杖頭中心加持了靈力,雖然不如仙劍的劍靈那樣和主人心意相通,卻也慢慢隻認雪霏姐姐的使喚,也許數年過去,一樣是少有的仙家寶器。
雪霏姐姐修習的是髑髅訣。(du二聲lou二聲),髑髅杖自西木葉祖先初定聚居地,就被供奉在三師叔的家鄉,西木葉廣場的祭壇中間。所以雪霏姐姐也和牛宸哥哥一樣,用一個赝品習練髑髅杖訣。
我無緣得見髑髅杖的真容,不過看雪霏姐姐以髑髅訣施展杖法,那也是威力強大,攻守兼具,若以千年靈寶,那樣的威力也不是一般仙劍所能比拟的。
師祖爺爺最小的弟子,甯一小師叔,身兼月孛垚天訣和篪仙訣兩種術法,背插一柄霄辰古劍,讓五郡十八州這些年少了無數禍端。
平日裏,甯一小師叔隻要有時間,時常帶着二哥和牛宸去人間曆練。
加上平時,大哥都是和雪霏姐姐在一起習練的,所以雖然他們功法各異,倒是在一起習練,也一樣能其樂融融,相輔相成。
除了他們修煉的術法不同,修習文課,還是要過來師叔祖這邊,與我們一起。
沒事的時候,大家也都會跟着慈祥的叔祖爺爺,習練一些我們學的這些強身健體的法術。
近幾年來,我總是抱怨我阿爹,爲什麽那麽早就給大哥定了這門親事。
倒不是溫婉賢淑的白家雪霏姐姐有哪裏不好,而是,我這個重色輕妹的大哥,自從來到這羅霄山上,就成了白家姐妹的哥哥,日裏夜裏的我都見不着個人影,再也不是在朗月宮裏,那個把我寵上天的親大哥了。
我倒是與二哥哥更爲親厚一些。
二哥懶散,性子極好,也很随意。
閑時,二哥總與宸哥哥一起,帶着我到後山的竹林中捉個鳥兒,要不就是跳入蓮潭裏面給我摸幾條魚玩。
雖然牛宸哥哥還是那樣,不怎麽愛說話,但他和二哥交好,在後山除了練劍吹笛,每每看見我和二哥玩鬧,抱着劍倚在樹上,靠在那邊,有時,看着我與二哥哥笑鬧,嘴邊也會挂着一絲笑意。
我以爲,所謂的歲月靜好,大抵就是這個樣子的。
也許等到我長大成年之後,師祖也會做主,給我和牛宸定下親事。
我也會牽着宸哥哥的手,像雪霏姐姐喚大哥“子修哥”那樣,親切的叫他“謙牧哥。”
然後,一起下山去除妖祟,上山修煉術法。
直到……那一日。
那天,我背完師叔祖交代我一定要背會的術法心訣,匆匆忙忙就去了後山水潭邊,去找在那裏練劍的二哥哥和牛宸。
蓮潭邊的亭中木廊上,二哥正依偎在宸哥哥的身側,牛宸任由他依靠在自己的臂膀上,端坐在他身邊。
我走近的時候,正好看見,二哥哥看着牛宸的臉,在問他“聽小甯師叔說,師祖明日閉關修煉,今後,我們都可以随意跟随他下山除妖祟,曆練去,是真的麽?”
“嗯。”宸哥一如往昔簡潔答到。
二哥擡眼望向宸哥的眼睛,那眼神……像極了雪霏姐看大哥時的眼神。
“謙牧,那?離我們說好的,一起攜手除惡,共闖俠義江湖的日子就不遠了?”
“嗯!不遠了吧!”宸哥點頭微笑着嗯了一聲,用寵溺的目光回望着我的二哥哥。
他們倆還在你侬我侬,竊竊私語,我卻一下子呆若木雞,立在原地。
我的一雙腿,如同灌滿了鉛一樣,再也擡不起欲走入木亭中腳。
原來,我以爲的兩小無猜,竟是别人的青梅竹馬。
聽他們的對話,看着他們的表情,一行清淚自我臉頰潸然落下!
這個人,他是我自六歲起,就一直喜歡的宸哥哥啊!
忘川河畔,一直跪着的牛宸白衣滲出斑斑血迹,剛剛受過一陣雷刑的他,正對奈何橋上的我,一邊流淚一邊繼續說道“靈兒,謙牧既許了你上窮碧落下黃泉,也一定會護你周全。今日黃泉路上,救不回你,叫我如何獨活?”
“上碧落下黃泉,護我周全!”
這句話?竟不是我一人的夢中誓言?
自從知道了二哥與牛宸互生情愫以後,雖然二哥每次下山回來,依舊給我帶來各種人間飾物和美食,講一些見聞轶事。我卻總是有意無意間避開他倆。
大多數的時間,我都隻與霁月和阿歡老老實實的呆在師叔祖的身邊,讀讀書練練劍,很少再去後山蓮潭邊。
霁月不在,閑暇時候我也多半是自己在水榭撫琴,或陪着師叔祖爺爺在廊下弈棋。
師祖總是希望我們以後一定要淡泊心性,經常教導我們說“聖人曰處無爲之事,行不言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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