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靈露又傳了一隻蝶羽符給焉流年,詳細說明了辛夷的處境,希望她能夠理解辛夷,并請她代爲轉告,希望阿歡能夠回來參加兄長郎溪的婚禮,順道接辛夷回虞山峯境。
翌日,幾個人便一起上路,因帶上了辛夷,靈露她們也不能再禦劍,隻好在小鎮裏購置了一輛馬車,幾匹好馬。
牛宸騎着馬,吟霜姑娘駕車,幾個人添置了一些衣服食物,這才匆匆趕路,往朗月宮的方向行去。
本來與牛宸禦劍飛行三四日後,靈露就能見到父母親人。但爲了照顧辛夷的身子,四人曉行夜宿,雖然也未在路上耽擱,但用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臨近仲秋時節才來到朗月宮。
朗月宮裏已經布置的喜氣洋洋,雖然郎溪與白雪霏,陸修遠,霁月他們幾個,也是剛到不久,但早就得到傳信的郎嘯天夫婦,已經做好了準備,隻等他們回來,幾日後就可舉行郎溪與白雪霏的婚禮了。
靈露的母親是個和藹的婦人,見到女兒與牛宸一同回來,自是高興的不得了,拉着女兒噓寒問暖,望着準女婿笑逐顔開。
在得知了辛夷腹中懷的是阿歡的血脈後,郎夫人對她的疼愛,也不比靈露這個唯一的女兒少一點,唯恐照顧不周。
因怕婚禮上太過紛亂,郎夫人還專門爲辛夷僻出一個單獨的小院,讓吟霜陪着她住在那裏待産,還請了幾個民間的穩婆,随時侯着。
霁月本來是爲了陪伴姐姐出嫁,才來的郎月宮,見到辛夷以後,大多數的時間,卻都是與靈露待在辛夷住的小院裏。
雖然婚禮并未邀請太多的賓朋,但作爲郎家的長子,郎家多年以來的第一件大事,喜事,郎溪的婚禮還是非常隆重的。該來的親朋好友,附近得到消息的地仙,與郎嘯天交好的各路小仙,還是将朗月宮塞得滿滿的。
這個時候,靈露更加佩服自己的母親,事先爲辛夷安排妥當,就連她與霁月,也有了一個能夠躲清淨的去處。
按照朗月宮的舊俗,婚禮定在夜晚舉行,到了午後,就連因爲不願世俗羁絆的靈露二哥郎彙,也帶着甯一小師叔出現了。
仲秋的月亮是一年中最圓最大的,這一年的月亮更是奇特。
月圓之夜,本該如白玉盤一般的圓月,似乎受了朗月宮喜慶的感染,整張臉都是紅彤彤的。
郎嘯天本想再等等他的師尊多寶道人與師叔尚善道人,但看着天色漸晚,賓客芸聚大廳之中,也不好再拖延時間,婚禮隻能如期進行。
雖然靈露素來不喜熱鬧,但自家兄長大婚,她也隻好過去幫助母親招呼親朋。
今夜的白雪霏,身穿一件大紅色的禮服,外面罩着白色的薄紗,頭上帶着金燦燦的鳳冠。
這些雖然不是她們這些修仙的女子日常所喜的裝飾,但東寰的民間百姓皆是如此,白雪霏也就入鄉随俗,任憑作爲女傧相的霁月幫她裝扮。
“阿姐,你真漂亮!”霁月幫她插上最後一隻珠钗由衷的贊道。
“傻姑娘,女人一生最動人的時刻莫過于此時了。我們月兒扮上新娘妝一定會更漂亮的。對了,修遠離開穆葉時,可是與阿爹求親了呢!我看,你也不用羨慕阿姐了!”白雪霏笑着說道。
“哦?真的麽?那月兒的傧相可得由我做了!”靈露聽聞霁月好事也将近,調侃道。
“可不是我這個大嫂不肯留你,怕是宸公子等不得你在月兒出嫁後再迎娶你呢!”白雪霏在放下紅紗蓋頭之前,還不忘揶揄一下小姑。
“大嫂你都是郎家媳婦兒了……”靈露正想着怎麽回她,看見甯一小師叔從外面進來,立刻停住了,雪霏也撩起紅紗看着他。
她們幾個雖說與這小師叔年紀相仿,但介于他與父親是同輩人,自幼也不敢玩笑。現在又因他與郎彙的關系,就連稱呼都有些尴尬,所以一時間室内氣氛有些沉悶。
到是身爲上仙的甯一,他本就是個隻願随心而活,不在乎世人的眼光的人。
看到她們不再嬉鬧,也不介意,隻淡淡的對雪霏說道:“雪霏姑娘,一會婚禮上太過嘈雜,我就不去觀禮了。當年我飛升之時,南極仙翁曾送給了我這個“一池碧海”當做賀禮,想着我有朝一日成家立業裝扮自己的仙府,可以用的上。不過我與子文已經商量過了,你們大婚之後,我倆也要找個清靜之地去隐居了,留着這“一池碧海”也用不着,到是你們,西穆葉幹旱少水,正是物盡其用。今日我就将它作爲賀禮,贈送給你與子修,待明年你們回到西穆葉時,也可在沙漠中用這“一池碧海”裝點自己的新府邸。”
甯一說話間,自懷裏拿出一個小巧精緻的模型,遞給白雪霏。
這模型之上,亭台軒榭俱全,皆圍在一池碧水周圍,水是活的,遞過來時還能看到微微泛起波瀾。終是神仙所贈之物,不管如何傾斜,湖裏面的水卻一滴都不向外溢出。
“這……小師叔,這份禮太重了,你與子文隐居也正好用的着,雪霏怎麽好奪人所愛……”白雪霏想要婉拒。
“你既仍喚我一聲師叔,那就接下……再說了,我們去隐居之地,本就是一處山清水秀風景俱佳之所在,緣何用得此物?”
甯一本來話就不多,除了在郎彙面前,其餘時間都是一副漠然的樣子,這時他又拿出師叔的架勢,雪霏更是不好拒絕,隻能說了句:“那雪霏就多謝小師叔了。”
雪霏雖然接過了甯一手裏的一池碧海,但她不知此物如何使用,也不好開口相問,隻得先施了個咒訣将它收了揣在懷裏。
“這就對了,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嘛!哦,回到西穆葉後,選個合适的地方,你隻需……”甯一小師叔往白雪霏的身側靠近一些,低聲說出了一池碧海的使用方法,雪霏聽後連連點頭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