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腳下,一行人正緩步向上行走。
最前面的,是一個活潑的妙齡少女,她幾乎是一蹦一跳地行走在山路之上,好奇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她很高興,因爲這是近一年來她難得的一次出行。
仿佛是離開牢籠的百靈鳥,她一路上很是活潑。
這不,剛走過一段山路,她竟嫌棄後面的人走得太慢,站在那裏扭過臉喊道:“大師兄,你快點!”
後邊,一行人中一個俊朗的青年聞言苦笑着搖了搖頭,他扭過頭看自己的師父,見師父不過皺皺眉頭,并沒有說什麽,這才放下心來。他走上前去,笑着說:“師妹,慢一點。”
他們的師父,最終隻是冷哼一聲。
他們的師娘卻撲哧笑出聲來,看着前面這兩個孩子,竟扭過頭去對他們的師父說:“師兄,你看,像不像咱們小時候?”
師父的臉上稍稍抽搐了下,卻沒有說什麽,隻是臉色不大對勁。
餘下的師兄弟們,則嘻嘻哈哈地看着前面的一對情侶,有說有笑的,心情顯然放松到了極點。
将一切看在眼裏的莫問,嘴角挂着微笑,眼神裏卻閃過一絲苦澀。
終究不過是一個夢罷了。
他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隻不過,這夢太過真切了一些。
系統這一刻隻是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麽勸解宿主。畢竟,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隻是,暫時不能告訴宿主罷了。
莫問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他繼續向前走。
他師父嶽不群扭過頭來,看向他,見他情緒有些低沉,便問道:“小問,你最近有什麽心思嗎?”
莫問擡起頭,勉強笑着:“沒什麽,隻是修行路上多了一些苦惱罷了。”
嶽不群皺着眉頭,想說什麽,卻歎了口氣:“小問,爲師也幫不了你太多,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有時候,多想想多做做就可以了。”
莫問點了點頭,笑着說:“知道了師父。”
嶽不群見他這般,便不再繼續開口。
甯中則也扭過頭看了看莫問,她有些擔憂,總覺得莫問心裏還藏着其他的事。隻是,她暫且把這種想法藏在心裏。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呢。
莫問靜下心來,将自己的雜亂心思全都掩藏起來。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完成最終的任務,也算圓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執念。
華山師徒一行很快來到嵩山派的宗門内,早有嵩山派的弟子将他們迎進大廳内。
此刻,五嶽劍派聚集一堂,盟主左冷禅高高坐在大廳正中的位置上閉目養神。他的左邊是陸柏,右邊是丁勉,兩個人俱都面色不善地看向嶽不群和莫問這一對華山師徒。
嶽不群則微笑着向其他四派的人打招呼,接着,便引着衆位弟子在華山派的位置上坐下。
他環顧一圈,見恒山的定逸師太、泰山的天門道長以及衡山的莫大先生俱都向他看來,便點頭微笑緻意。接着,他便看到閉着眼的左冷禅睜開眼看向他,雖然微微一怔,但嶽不群還是笑着朝左冷禅也點頭緻意。
左冷禅則冷哼一聲,他目光掃了一圈,接着緩緩開口:“既然大家都到齊了……”
就在這時,一位嵩山派的弟子走了進來,他站在那裏對左冷禅雙手抱拳禀告到:“掌門,少林的方證大師以及武當的沖虛道長到了。”
“哦?”左冷禅有些動容,急忙起身對其他四派掌門說道:“諸位,我們一起去迎一迎吧。”
幾位掌門也不敢怠慢,紛紛起身相迎。
這邊,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各帶着自己的弟子在幾名嵩山派弟子的引領下已經來到大廳前。左冷禅上前走了幾步,笑着說:“哈哈,方證大師、沖虛道長,真實稀客啊。你們二位一起來,我五嶽劍派當真是蓬荜生輝啊。”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急忙上前一步。方證大師念動佛号:“阿彌陀佛,左盟主可安好,我和沖虛道長不請自來,還請多多見諒。”
左冷禅笑着說:“哪裏,哪裏,你們二位能來見證我五嶽劍派的大事,是我們的榮幸。我左冷禅還能說什麽呢,高興還來不及呢。”
方證大師笑了笑,接着扭過臉來看向嶽不群,笑着說:“嶽掌門,好久不見。”
嶽不群笑着抱拳說:“方證大師,好久不見。”
方證大師笑着看向嶽不群身後的莫問,眼睛一亮:“這邊是和令狐沖一起并稱華山雙俠的莫問莫少俠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沖虛道長也點頭道:“無量天尊,莫少俠當真是英雄少年,看來合該華山大興啊。”
他二人說完以後,便看到莫問身子一陣抽搐,臉上也有些抽搐。沖虛便好奇地問道:“莫少俠,你這是最近身子有些不适?”
衆人的目光都看向莫問,之間莫問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倒不是,隻是剛才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陣陰風,吹得人有些發冷,讓諸位見笑了。”
他有些苦笑,這無意間又完成一個任務,有些讓他措手不及。隻是,這系統強行灌注真氣的方式實在太讓人無語。
這大庭廣衆的,看起來像是自己那什麽一樣。一瞬間,他都有些心虛想要低頭看看自己褲子。這感覺,太不對味了。
也因爲如此,當沖虛問起來的時候,他便随意找了一個借口敷衍過去。
隻是,他的話卻讓有些人不舒服了。
隻見有人冷笑着說:“什麽陰風,怕是因爲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有些受不起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的誇贊吧。”
莫問扭過頭來,卻看到是嵩山派的熟人費彬,他笑了笑,不理會這些。費彬冷哼一聲,眼神更加陰冷了一些。
左冷禅哈哈笑着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之間他笑着側過身,邀請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向裏面走去,嘴裏還說着:“咱們五嶽派人才輩出,方證大師、沖虛道長你們要是見到一個就誇贊一個,怕就沒有時候了。咱們還是屋裏說話吧。”
說完,他便引着衆人徑自回到大廳裏。當他路過莫問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卻掩飾得很好。
莫問也無所謂,他現在看開很多,所謂左冷禅陰狠的神情,也不過如是。
衆人在大廳裏紛紛坐定。
左冷禅大馬金刀地坐在大廳正中,環顧一周,接着便緩緩開口說道:“今日,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重出江湖,魔教雖然發生了些内亂,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倘若我們不能齊心合力的話,怕今後江湖又會生出不少亂子來。今日,左某召集五嶽大會,爲的就是和大家好好商議一下咱們五嶽派的将來。”
衆人心中一凜,都知道,正戲來了。
之間左冷禅繼續說道:“咱們五嶽雖然聯盟,但是實力還是比較松散,也容易被魔教各個擊破。譬如衡山派的劉正風,勾結魔教長老曲洋,卻不肯認罪便是一例。再譬如前段時間,華山派被來路不明的殺手偷襲,又是一例。若長此以往,咱們五嶽劍派可就要危在旦夕了。因此,我提議,不如咱們五嶽劍派合而爲一,集五家之長,共同對抗魔教。”
他頓了頓,看向幾位掌門:“諸位,可否願意和左某一起共商大局呢?”
泰山派的天門道長第一個拍案而起,他站在那裏,朗聲說道:“不勞煩左盟主挂念,我泰山自有傳承以來,香火便未曾斷絕,因此五嶽并派的事情,就算了。”
“怎麽能算了呢?”他身後突然有人開口說話。
天門道長扭頭,發現卻是自己的師叔玉玑子。他不免有些吃驚:“師叔,你這是什麽話?”
玉玑子痛心疾首地對他說:“師侄,你這是要害我們泰山派啊。左盟主也是爲大局着想,你試想下,倘若五嶽不并派的話,萬一魔教來襲,我泰山上下如何自保?因此我覺得,左盟主的建議非常好,應該并派。”
天門道長氣得直哆嗦:“師叔,你竟然這樣?你難道忘了我師父當年是怎麽說的嗎?”
玉玑子冷哼道:“師侄,你怎麽還是這樣頑固。五嶽并派是大勢所趨,豈能讓你這般螳臂當車。師侄,你最近操勞太重,腦子有些混沌,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你再如此,還怎麽領導我們泰山派?師侄,莫要自毀前程,把泰山往絕路上逼。”
天門道長顫顫地舉着手指着玉玑子,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站在嶽不群身後的莫問見狀,不由得暗歎:左冷禅還真是一個枭雄,竟然爲五嶽并派暗地裏做了這麽多的謀劃。隻是可惜的是,他的一些舉動卻多半受挫,卻不知道他被離地還有什麽謀劃。
過了一會兒,天門道長被自己師叔氣得拿出掌門令牌就要扔出去。就在這個時候,站在嶽不群身邊的林平之卻忍不住說了一句:“玉玑子道長,你身爲泰山派的人,竟然吃裏扒外和嵩山派勾結在一起,難道你不拍其他幾派恥笑嗎?”
天門道長聞言一怔,接着看到玉玑子正兩眼放光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掌門令牌,突然若有所思。他急忙将令牌收進懷裏,一臉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師叔。
大廳裏轟得一聲議論開來,顯然,對于玉玑子的行爲,好多人都有些看不慣了。
玉玑子有些氣急敗壞,扭過頭來剛想說什麽,又忍住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陰陽怪氣地說到:“人家泰山派的事情,你一個華山弟子又插什麽嘴呢?莫非你華山派也有什麽陰謀詭計不成?”
莫問皺着眉頭,轉過身,冷哼道:“什麽人在胡言亂語?”他聲音洪亮,竟震得整個房梁嗡嗡直響,一時之間,竟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少人露出詫異地目光看向莫問,驚訝他這般小小年紀,竟有這樣的修爲。
就連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都忍不住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
就連左冷禅都冷哼一聲,忍不住看向莫問。他的眼中充滿了凝重,不知爲何,他竟然有一種預感,莫問是他完成五嶽并派夢想的一大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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