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站在那裏,覺得在場的氣氛有些詭異。
嵩山派的陸柏、費彬還有丁勉等人惡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用眼神殺死自己。卻因爲忌憚自己師父嶽不群,站在那裏不敢發作。而自己的師父,雖然也想借機落了嵩山派的面子,但因爲不清楚嵩山派爲什麽這般打動幹戈,所以也沒有挑起更大的争端。
雙方就這樣對峙着,場面一度陷入到僵持狀态。
嶽靈珊卻沒有那麽多顧忌,她看到自己大師兄被撞倒在地,慌忙跑過去将他扶起。這邊,令狐沖臉色慘白,卻給了嶽靈珊一個安慰的笑容。嶽靈珊看在心裏,越發傷心。
“大師兄,你不要緊吧?”
她一邊問着,一邊惡狠狠地瞪着嵩山派的幾位師伯。
這邊,定逸師太也回過神來。她雖然奇怪嵩山派的弟子爲何先前會包圍劉府,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卻是讓眼前的這兩撥人平息争執。她上前一步,冷冷地沖兩撥人說到:“你們鬧到什麽時候?非得讓江湖人看咱們五嶽劍派的笑話不是?”
天門道長也插話說:“就是,大家都是五嶽劍派的同門,有什麽事好好說。别動刀動槍的傷了和氣!”
陸柏冷哼一聲,也不顧什麽,徑自對定逸師太和天門道長說到:“師太、道長,你們怕是不知道,這姓劉的早已經投靠魔教了。我們奉左師兄的命令前來問話,起初也是好心。隻是不知道這華山派的弟子是什麽意思,竟然下次狠手!”
嶽不群心中一凜,急忙扭過頭問到:“小問,究竟是怎麽回事?”
莫問知道重頭戲來了,便臉上露出委屈的神情:“師父,我也不知道啊,我在屋子裏正閉關修行呢,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吵鬧,出去之後就看到這幫人橫沖直撞,見人就抓。我那知道他們是嵩山派的師兄們,這麽鬼鬼祟祟,我還以爲是強盜呢。”
他看向嵩山派的衆人,便替他們“辯解”了幾句:“許是嵩山派的師叔們向來霸道慣了,做事情從來都是先斬後奏。要不是這位師叔說他們是奉了左師叔的命令,我到現在還以爲是魔教的人趁機報複呢!”
看着莫問一臉委屈的樣子,嶽不群心知他并不知道實情。這嵩山派的人做事太霸道了,事先也并不曾通氣,以至于鬧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自己弟子殺了嵩山派的人确實是事實。更何況之後他還一劍斬斷了費彬的胳膊。
他還沒有說什麽,這邊定逸師太卻冷哼着說到:“陸柏師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們嵩山派怎麽不事先告訴我們,若是你們事先有告知,這幾位師侄也不至于被莫師侄當成魔教的人給殺了。隻是,你說劉師兄投靠魔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正風也站了出來:“姓陸的,你們嵩山無緣無故想要綁架我的家人也就算了,你怎麽還說我投靠魔教?我劉正風堂堂正正,要是有投靠魔教的心思,何必搞這麽一出?你也該知道,朝廷是最恨什麽魔教的,我要是投靠了魔教,又何必再在朝廷裏尋求個一官半職?”
他說的有理,在場的衆多江湖人士也議論紛紛。最多的一個看法,就是嵩山派向來太過霸道,其他四派毫不知情,以至于今天鬧出這麽一出。
前不久,華山派的莫小問莫少俠才殺了惡貫滿盈的淫賊田伯光,令狐沖更是爲了救下恒山派的師妹硬是和田伯光纏鬥許久,鬧得一身是傷。這兩個華山派的好弟子,是嫉惡如仇的好漢子。若不是嵩山派不提前告知,他們怎麽肯能會殺了五嶽派的師兄弟呢?這全是嵩山派的錯。
嵩山派的衆人見在場的江湖人士對他們議論紛紛,一個個又氣又惱。丁勉冷哼一聲,接着說:“劉正風,你就不要在這裏胡說一通了。我們若是沒有掌握你勾結魔教的證據,怎麽會來找你?”
他又看了看嶽不群以及他的兩個弟子,眼神裏露出忌憚和仇視,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下去了。他繼續說:“若不是因爲這樣,我們嵩山的弟子也不會被人誤會而慘遭殺害。劉正風,你罪大惡極,還不承認?”
嶽不群眼見自己徒弟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便也不說什麽,隻是瞪眼示意他的徒弟們将令狐沖、莫問三人拉回來。陸大有、勞德諾等人心領神會,急忙上前将臉色慘白的令狐沖扶了過來。嶽靈珊和莫小問也跟着回到華山派的隊伍當中。
華山派的這一舉動,在兩幫人的眼中意義不同。嵩山派自然大喜,華山這一退讓,他們事後怎麽追究都沒有問題,現在,倒可以全心全意對付劉正風一人了。劉正風臉色卻爲之一變,他心裏有鬼,這一刻見華山派退了回去,自然害怕的不行。
他剛想說什麽,卻見定逸師太又站了出來:“陸師弟、丁師弟,你們嵩山派到底掌握了什麽證據,說出來大家聽一聽。”
丁勉看着定逸師太,一拱手,接着說到:“師太,我們當然有證據了。”
接着,他站在那裏,大呵一聲:“劉正風,你和魔教長老曲洋到底是什麽交情?是不是受了他的蠱惑想要對咱們五嶽劍派不利?”
在場的衆人一片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劉正風身上。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嵩山派竟然當衆說出這麽勁爆的内容。
劉正風臉色慘白,苦笑着說:“果然還是被你們知道了?”
定逸師太大吃一驚:“劉師弟,你,你竟然真的和魔教勾結上了?”
陸柏冷哼了一聲:“姓劉的受了魔教曲洋那厮的蠱惑,咱們左師兄得知消息之後也是大驚失色。這才派我們過來阻止姓劉的金盆洗手。姓劉的,你還是早點把你和曲洋那厮是怎麽謀劃對付五嶽劍派的都說出來吧。左師兄寬懷大度,一定會對你從寬處理的。”
嶽不群也說:“劉師弟,這中間有什麽誤會不成?你還是說一說,若是真有什麽誤會,我嶽不群也會替你在左師兄那裏斡旋一二的。”
天門道長也點頭說:“确實如此,劉師弟,咱們五嶽劍派與那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要是真勾結了什麽魔教長老,那可是犯下十惡不赦之罪啊。劉師弟,你要想清楚。”
丁勉冷笑着說:“誤會?哼哼,姓劉的幹的好事你自己知道!”
劉正風慘笑着:“嶽師兄、天門道長、定逸師太,我确實和曲大哥認識,我們琴箫相和,互爲知音,卻并不是受了魔教的蠱惑。”
定逸師太恨聲說:“劉師弟,你,你怎麽能這麽傻?他們魔教心懷詭詐,這定是他們的陰謀,你怎麽能相信他們?”
劉正風強辯到:“不是這樣,曲大哥已經脫離魔教了。我們倆約好了同時歸隐江湖,從此隻談音樂,不問江湖的是是非非。師太,我并不是要和魔教勾結,而是真心想要金盆洗手,不問這江湖的是是非非了。”
陸柏冷笑着說:“哼哼,姓劉的,你還真的執迷不悟。魔教人人該殺,你竟然還未這魔教的長老辯解,怕不是早已經心裏頭就想着背叛五嶽劍派了吧。姓劉的,回頭是岸,随我一起去見左師兄。咱們左師兄最明事理,定會妥善處置你的。”
定逸師太也在一旁說:“是啊,劉師弟,回頭是岸。這魔教的一個個陰險狡詐,不是什麽好人,你一定要分清楚是是非非。”
劉正風苦笑着說:“師太,各位師兄,劉某已決意退隐江湖了,你們又何必爲難我呢?難道我劉正風連金盆洗手的權利都沒有嗎?”
丁勉指着他罵道:“好你個劉正風,還執迷不悟?你勾結魔教在先,這件事情怎麽能就這麽算了?你想退隐就退隐?要是都這樣,那咱們五嶽劍派豈不是都散了。”
莫問原本想站在事外。他心想自己已經做到這一步已經足夠。畢竟保護劉正風一家又不是保護劉正風,劉正風的生死跟自己沒關系。
誰知道這時系統莫語陰陽怪氣地在他的腦海裏打字:“一家人就要齊齊整整,少一個都不行。不然,我可要你當衆拿出辟邪劍譜呦。/壞笑/”
莫問一陣無語,心道,莫語你這是玩我啊。他看了在場的形式,心裏想了想,便忍不住咳嗽一聲:“各位師叔師伯,弟子以爲這件事該這麽做。”
嶽不群一皺眉頭:“小問,不得插嘴!”
那邊,兀自忍着痛的費彬卻冷笑着說:“怎麽,我們的這個師侄又有什麽話說的?是不是想要替姓劉的開脫啊?”
嶽不群臉色一寒,剛想說什麽。這邊莫問卻搶先開口了。
隻見他一臉憤憤地說到:“這位師叔,你怎麽能這樣說?魔教之徒,爲非作歹、十惡不赦,人人得而誅之!我莫小問堂堂華山派弟子,怎麽會爲那些欺淩弱小、行事歹毒之輩開脫?縱然他德高望重,在江湖上頗有名望,我莫小問也不會爲他說什麽好話!”
他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話在在場的江湖人中赢得陣陣掌聲。就連定逸師太也忍不住一拍巴掌:“好賢侄,真的好賢侄!”
費彬卻怨毒地看着他,嘴裏陰森森地說着:“呵呵,那你倒是說這姓劉的該怎麽辦?”
莫問一本正經地說:“這位嵩山派的師叔,正所謂捉賊捉贓,人證物證齊全才好定罪。劉師叔雖說有和魔教勾結的嫌疑,但畢竟也是五嶽派的一員。我們不能放着魔教的人不管,就先拿劉師叔是問。既然是魔教的人陰謀在先,弟子覺得,我們先要抓住魔教奸人,等問明白了是是非非再說劉師叔的問題。”
定逸師太點了點頭,稱贊到:“不愧是嶽師兄的弟子,小問賢侄,你這建議不錯。”
她轉身,對嵩山派的衆人說到:“幾位嵩山派的師兄們,我定逸覺得該是怎麽做。”
“不行!”丁勉一擺手:“他劉正風勾結魔教,我們嵩山不能放過他!”
嶽不群插話說:“既然這樣,不如劉師弟就先行由莫大師伯看管,等到嵩山諸位師兄抓到那個姓曲的魔教長老之後再行處置。”
天門道長點頭說:“我看這樣做不錯。”
定逸師太也點頭說道:“他們衡山派出了這件事情,莫師兄怕也不能置身事外,這樣做合情合理,我看可以。”
陸柏和丁勉見衆人這般決定,心中不忿,剛想說什麽,卻被費彬喝止了。隻見費彬陰狠狠地巡視一圈,接着對在座的衆人說到:“我看這樣也行,若是接下來姓劉的要是畏罪潛逃,怕你們也逃不了幹系。”
“要是這樣,我莫大一并承擔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在場的衆多江湖人士扭頭看去,卻見一個手拿着二胡的白發老者緩緩走來。
劉正風一臉慚愧地看着來人:“掌門師兄。”
莫大先生看着他,面無表情,他轉過頭,接着對嵩山派的衆人說到:“你們放心,我莫大不會縱容我這不肖的師弟的。”
費彬看着他,冷笑着:“莫大先生,我們嵩山自然相信您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師弟做出對不住五嶽劍派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告辭了!”
說完,他便在嵩山弟子的攙扶下離開了。
嶽不群見嵩山派離開,旋即一抱拳:“莫大先生,既然這樣,那我嶽某就不叨擾你們了。離開華山已經多日,我們也該回去了。”說完,他也帶着華山派離開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江湖上的人便紛紛離去。
莫大目送他們離開,站在那裏,憑風吹動他的胡子,顯得有些落寞。
“起風了,這江湖呦,又該多事了。”
他喃喃自語。
筆趣閣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