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對峙


沈琛長長的吐氣平複情緒,隻是臉上的怒意猶存,卻再也不敢對沈馥大聲呵斥,說實話,北疆王畢竟天高皇帝遠,跟陛下的關系也隻差不好,若是得罪了,他隻是傷筋動骨,長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姊妹,得罪了,他仕途了斷都有可能!

“那女兒就先回藏珠院,對了,長公主對于母親還有妹妹冒名頂替的事兒,惦記的很,爹爹可要好好處理。”

沈馥額角也滲出冷汗,嘴唇微微發白,搭在軟玉手臂的手也輕輕顫抖着。她落水剛回,體虛得很,應付沈琛讓她花了不少力氣,這會兒也是強弩之末了,隻能來得及最後勾帶周芸一下,至于沈琛怎麽處理,她真的有心無力,沒有辦法繼續下手了。

“夫、夫君……”

周芸看着形勢不對,膽寒不已,攥着帕子小心翼翼開口呼喚沈琛,卻被沈琛狠戾一眼瞪的膽戰心驚,好在他也沒當着沈馥面做什麽,隻是揮了揮手,示意沈馥可以離開,沈馥這才吐出那口撐着的氣,整個人幾乎軟在軟玉懷裏,被攙扶着往外走,誰知道才剛剛走到藏珠院,沈馥就實在支撐不住,合眼倒在軟玉懷裏。

“姑娘、姑娘!”

軟玉慌張的叫聲傳遍了藏珠院……

沈馥本就重病過一回,又接着落水,結結實實的傷着元氣,卧病在床,藏珠院幾個得力丫鬟忙的腳不沾地,裏裏外外操持,而沈馥的生病,也爲沈家引來一位貴客。

“侄兒見過姑丈,藏珠如今身子可好?”

少年郎面若冠玉,木簪錦衣,竹青大袖團花衫,内裏一件雪白内襯,越發顯得清俊風流,面上笑容溫和,讓人見之可親,饒是沈琛,此刻臉上也帶出幾分誠摯溫柔的長輩神色。

“她如今好了不少,你與她指腹爲婚,往藏珠院探望也并無不可,我這便打發個小厮陪你同去,記得替我向你爹問好。”

沈琛手指摩挲着手下溫潤白瓷,笑意柔和,眼前這少年名叫宋衿,是他大舅子的孩子,生的俊美聰慧,日後定是狀元之才,說到底也算自己乘龍快婿,寬和相待也無妨,關系打好些,自己那個大舅子也不至于爲難自己。

“爹…!”

正當宋衿拱手作揖打算道謝時,沈郁卻從外頭匆忙而來,兩邊意外,便直直向宋衿懷裏撞去,沈郁匆匆掠過宋衿一眼,隻覺這公子生的俊秀端方,攪動一顆芳心,當場無意算有意,就要讓宋衿接她。

宋衿好看眉頭微微皺起,輕巧一個轉身避開,隻是他到底有君子之風,手掌隔着布料攥上沈郁手腕,堪堪拉穩沈郁後當機松開,男兒家溫熱觸感透過布料,惹得沈郁俏臉含春,眉眼帶情,誰曉得宋衿一心隻在沈馥,半分眼神都沒給沈郁。

“侄兒先行告辭,我與藏珠許久未見,心懷挂念。”

沈郁本還滿心風月,芳心萌動,想要與宋衿攀談一二,宋衿嘴裏藏珠兩字卻令她登時面色不佳,忍不住甩帕跺腳,滿臉晦氣。

“爹爹,這又是誰,怎麽找姐姐去?”

沈琛心情頗好的喝着茶,對于沈郁那一臉晦氣也沒看見,笑彎眼,悠哉悠哉拿着邸報審閱,一句話卻折騰的沈郁匆匆忙忙就往藏珠院趕。

“表公子!”

藏珠院這邊,沈馥還昏昏沉沉的卧病在床,宋衿就已經立在院門口,喜得軟玉喜上眉梢,卻又皺眉犯難,内心暗自計較道“如今這藏珠院裏都是些年輕的丫鬟媳婦,沒個管事婆子,要是壞藏珠院名聲可如何是好?”

宋衿雙手攏袖,拎着要給沈馥的一堆禮物,如松立在門口,眼神清澈,眉眼溫柔,目光拂過軟玉臉色,心裏先有計較,視線又遠遠落在沈馥屋子的影壁上,長長一歎,拱手作揖,直吓得軟玉衆人連連躲避,宋衿可是主子爺,她們這些人哪能受他這一揖?

卻見宋衿也不起身,隻緩言輕語,一字一句都帶着細微的商量意味,饒是軟玉,也心思動搖,隻聽宋衿說道“我與藏珠雖有婚約在身,如今我終究是外男,諸位不願放我進屋也是情理之中,隻是我心憂藏珠,不知能否通融一二?”

日光柔和,落在少年郎身上,宋衿的臉微微擡起,清澈眼神裏含着對沈馥極大的關心與擔憂,同軟玉對視,軟玉心下一軟,目光挪開,落在宋衿手背上一處傷痕上,雖然淡,卻仍舊看得出,如同美玉有瑕,她不由得想起這道傷痕的來曆。

那年冬日,夫人病故,姑娘一人守靈,也不曉得是誰壞心肝,火籠上不罩鐵絲罩,又用的是容易濺星的劣碳,彼時周芸新寵,誰敢冒着黴頭照顧姑娘?她又被打發去浣衣,等到聽見消息的時候來不及了,火星點燃靈堂白布,那會兒表少爺也小……不要命一樣沖進火場,就那麽抱着姑娘沖出來,手上的傷,就是那時留下的。

軟玉想到這裏,緊皺眉頭逐漸松開,她抿了抿唇,顯得頗爲不忍,别開頭無奈開口,卻讓宋衿喜上眉梢,隻聽軟玉嚴肅道“表公子,奴婢放您進去,可是要一直陪着的,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可不好聽,您也要有點分寸,”

換作别的主子給軟玉這麽半威脅半警告的說了一通,指不定就要撂挑子走人,宋衿卻沒半點怒氣,仍舊溫和笑着,跟在軟玉後頭,含笑開口“軟玉姐姐有分寸,藏珠能有你照顧,我也放心得很。”

這一幕看的院子裏一群年幼的丫鬟們春心萌動,她們都曉得,日後自家姑娘是要嫁給這位主子爺做正室的,她們雖然争不過軟玉姐姐,可能陪嫁過去,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能做這麽個清風朗月一般妙人的側室。

正當一群丫鬟心思蕩漾的時候,宋衿一雙眼笑眯,轉身一句話讓身後一群人如喪考妣,隻見這位俊秀公子笑道“家母有命,日後藏珠嫁過來,是無需丫鬟陪嫁的,我也不納妾,橫豎宋家她也熟,上上下下沒誰敢違逆她,所以諸位,趁着藏珠還未做我宋家婦,請好好伺候她。”

宋衿嘴上的話有些失禮,卻也挑不出錯處,他從小優秀,少不了惹得女兒家芳心暗許,偏他聰慧,又愛惜沈馥,哪裏會給這些個小丫鬟機會?隻是在一群丫鬟的後頭,匆匆而來的沈郁聽言,倒小臉煞白,暗自咬牙道“既是如此,那就怨不得我對沈馥下手了!”

她一貫霸道,既然看上宋衿,哪有讓沈馥獨占的理?

而此刻沈馥屋子裏,一股子藥味又苦又澀,宋衿進屋卻連眉頭也沒皺,沈馥安靜躺在床上,一截瘦削腕子露在被褥外,看的宋衿心疼至極,軟玉剛要喊起沈馥,他卻豎指抵在唇前示意軟玉讓沈馥好好休息。

偏偏此刻身後一聲尖銳笑聲傳來,惹得沈馥皺眉,悠然轉醒,目光掠過宋衿,落在進門的沈郁身上,嗓音沙啞道“沈郁,你好好的過來打擾我養病做什麽?誰許你進屋的?”

沈郁俏臉含春,隻向宋衿頻送秋波,宋衿眉頭緊皺,臉上雖未表露厭惡神色,卻在内心暗自不齒“此女孟浪,怨不得藏珠不喜。”

沈馥見沈郁向宋衿暗送秋波的模樣心下冷笑,擡手示意軟玉将她扶起倚靠軟枕,方便說話,這會兒她病中衣衫不整,軟玉哪敢就這麽把沈馥扶起來?連忙去雕花紅木櫃裏撿個月白玉蘭跟個雲紋蜀錦的軟枕,又放下紗幔,這才伺候着沈馥坐起,沈馥掩唇輕咳,眼風如刀,語氣也冷作寒冬烈風“沈郁你要是沒什麽事兒,還不如去好好修習女紅,我記着上回你把泉哥兒推下水沒成,爹爹是勒令你雕竹宴後禁足吧,怎麽,這麽快就忘了?”

沈郁臉上努力裝出的柔媚笑容微微一僵,旋即楚楚可憐的看着宋衿,撒嬌跺腳做小女兒嬌态,聲音也甜的幾乎能擠出蜜水來“表哥,你替我求求姐姐,就今日一回,我也是爲姐姐好,她得罪容華郡主,我這個做妹妹的怎麽能不擔心呢?”

沈郁一石三鳥,一面向宋衿撒嬌,一面向宋衿說自己是爲沈馥好,硬生生給沈馥扣個不得不留下她的帽子,不然就是沈馥心胸狹窄,另一面又暗示宋衿,沈馥這個姑娘得罪了貴人,你跟她親近不會有好處的。

誰知道宋衿完全不吃她這一套,将手裏禮盒放在桌上,神色平淡,連個眼神都不給沈郁,隻透過紗幔看着沈馥,滿腦子都是沈馥方才那一截瘦到讓他心疼的手腕,語氣疏離道“我與姑娘并沒有兄妹名分,在下姑母并非如今沈夫人,還望自重。”

沈郁給他這一番話氣結,還要撒嬌作癡給沈馥上眼藥的時候,門外一個小丫鬟匆匆忙忙跑來,正是沈郁的貼身丫鬟,溫香,隻見她神色慌張,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姑娘,您還是快回去吧,阿郎喚您回去,說是有貴客來,看望大姑娘的,他說,上回讓您禁足的事兒,現在還作數呢。”

沈郁一聽是沈琛喊她回去,方才那股勁頭一下子就蔫了,看向宋衿的目光裏滿是不舍,宋衿卻隻當沒看見,立馬轉過身去,折騰的沈郁一陣失落,偏偏又不好多說什麽,隻能轉身跟着軟玉離開。

“宋家二郎,你家表妹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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