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遇狼

墨汁微涼,落在沈馥身上帶着淡淡的香氣,這是一種極爲奇妙的體驗,筆尖在肌膚上的流動,沈馥能清晰的感覺到,在自己肩頭的筆尖細軟至極,昙花如何成型,都在她心頭浮現,她是看不見自己背上的傷口到底是個什麽大小,因而隻能在心裏緩慢随着勾勒動作遐想,但是随着昙花逐漸數量增多,沈馥的臉色開始變得不是那麽好看起來,因爲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昙花幾乎布滿自己整個脊背,又不是填上火藥的東西擊傷自己,怎麽會有這樣大的傷口?

“請娘子稍安勿躁,我家主人把您帶過來,可不僅僅是要看看沈家藏珠到底有幾分姿色,還請您老實待着,作爲金絲雀,以禮物的身份,讓我們好好爲您打扮才好。”

沈馥剛剛有所異動,身後在幫她打扮的婢女就冷冷開口,一句話說的沈馥有些手腳發冷,中原女子素來在乎名節,而被作爲禮物送出去女子到底會是個什麽下場,無需多言,都應該心裏心知肚明,清楚有數,因而沈馥下意識想要抗争,卻被對方輕輕松松反剪手腕,腕骨乃至被人攥緊的發疼,甚至有些骨骼摩挲的動靜嘎吱作響,令她疼的臉色蒼白,而背後勾畫動作稍稍停滞片刻,沈馥隻感覺那濕冷筆尖在自己尾椎上極爲輕佻的一勾,令她尾椎上微微酥麻發癢,又有一對極爲秀氣精美的金手铐,咔哒一聲扣在她手腕上,纖細金鏈垂落至小腹,頭發被撩起,沈馥看見有人捧來翡翠蓮葉花盤,裏頭盛着滿滿當當、團簇的山茶花,這半個月來伺候她的小婢女,将一朵碗大的山茶别在她的鬓發,然後,沈馥從未穿過的,在她看來過分露骨,但西域女子卻習以爲常的衣裳,就這樣被人強迫着她穿上。

柔軟紗布帶着碎金色彩流動,卻如同黑夜般深沉,她清晰地感觸到視線被剝奪,還有婢子有些粗糙的手,牽着她緩慢行走在未知的道路上,蘇和乳香的氣息越發濃郁,其中摻雜着淡淡的、如深淵般引人堕落的香氣,如同罂粟,沈馥不可避免的心頭發憷,身軀也輕輕顫抖起來,絲竹舞樂聲越來越近,哪怕是透過紗布,她也能感受到眼前驟然濃郁的光華,淡淡光輝被她捕捉,她聽見一道慵懶而藏匿狂熱的聲音,是個女子:“小殿下,你心心念念的女子我可是給你帶來了,那樁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正妻的位置我不要,隻求你娶我。”

沈馥有些茫然,按說應該還沒出關,在西域,她所知道的,對她有些心思的也就隻有阿斯蘭一個,但是這種心思太過飄忽不定,阿斯蘭從來難猜,所以她并不認爲馳名西域的蒼狼殿下會對自己有什麽風月念頭,然而直到現在,她也沒有辦法知道這位小殿下到底是誰,而很快的,淡淡的抽氣聲音被她聽覺捕獲,然後是身邊如同浪潮般傳染擴散開的驚呼:“小殿下!”

沈馥剛剛嗅聞到的,令人沉醉的香氣驟然濃郁起來,她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香氣令她有些恍恍惚惚的,熟悉的、玩世不恭的語調在此刻響起,帶着淡淡的欣喜與無奈:“你啊.膽子這樣大,算不算自投羅網,投懷送抱?還是說你大着膽子來西域,是要與我私奔?小娘子,你這樣膽大妄爲,直抒胸臆,我是要臉紅害羞的。”

“阿斯蘭!”

沈馥驚呼出口,眼前濃稠如夜色的黑暗被揭開,明珠輝光投入,她眼前的少年郎遍身绫羅珠翠,缦紗金玉,本就熠熠生輝如同陽光的發絲間戴着藍寶石,玳瑁爲珥飾,翡翠作臂環,藍色寶石與他那對眼瞳相稱,交相輝映,沈馥這才真真正正見識到,西域的蒼狼殿下,究竟是怎樣的優雅,俊美的不可方物。

阿斯蘭那對帶着淡淡血鏽色的澄藍雙眼此刻溫柔如水,在望向上首那位千嬌百媚的女子時,又好似狼王睥睨,玫瑰花色的嘴唇帶上淡淡微笑,他擁着沈馥向外離去,明明隻是孤身一人,卻好像帶着千軍萬馬,無人敢攔,他的唇有些冷,印在沈馥額頭上,聲音裏滿是盈滿将溢的歡欣鼓舞:“藏珠,我不會放你離開的,我保證,你會是我一個人的王後。”

他的唇明明微微發冷,但是臂膊卻燙的厲害,懷抱也滾燙的不行,沈馥下意識想要逃避,卻被他抱得更緊,阿斯蘭心情少見的愉快,唇角難以抑制的揚起,西域的蒼狼機遇巧合,遇上真龍颔下珍重藏匿的骊珠,怎麽會舍得放過,狼一旦捕獲自己的獵物,絕對不放手,除非死亡将她與他分割,然而原本将沈馥帶來,想要以此來威脅阿斯蘭迎娶自己的女子城主,眼裏的嫉恨如同火焰,燒上沈馥面容,她咬着後槽牙,一字一句的擠出話語:“阿斯蘭,你就不怕我以後再也不提供給西域糧食麽?”

“我親愛的安息城主,翠碧絲姐姐,倘若您不肯幫助我,想來以後我再也看不見您這張如同白天鵝般美麗的面容,而要轉去欣賞碎葉城的阿娜妮姐姐如同薔薇般嬌豔的美貌了。”

對于身後女子的威脅,阿斯蘭隻是頗爲輕松的挑了挑眉,臉上的笑容越發動人乃至蠱惑人心,就連沈馥看着都有些面紅耳赤,好像一大叢鮮花驟然開放在面前,令人難以避免的沉醉,直至此刻,沈馥意識到,什麽叫做恃美行兇,色授魂與,阿斯蘭這樣過分令人沉醉的面容,好像做什麽事情,都能夠被原諒,誰讓他如陽光般明媚而動人心魄,并且不出意料的,身後那位碧翠絲,在沈馥的餘光下,那點怒氣在面對阿斯蘭的笑容時,好像冰雪遇見太陽,很快煙消雲散

“看什麽呢?我不比她好看嗎?”

阿斯蘭稍稍低頭就看見自己懷裏的小女子在看自己身後的那個女人,他過分秀氣漂亮的眉頭稍稍皺起,溫聲細語開口詢問,手掌卻有些強勢意味的輕輕掐着沈馥的臉頰,讓她側過頭來,語氣認真的過分,讓沈馥有些無奈,但是更爲讓她無奈的事情在于,她不知道要怎麽跟阿斯蘭說出,讓阿斯蘭放她離開的話語,這是很明顯的事情:兩軍對壘,她是爲了幫助蔺赦才來的西域,現在卻落在阿斯蘭身邊,身爲主帥,她不相信阿斯蘭會心甘情願的放她離開。

“沒有,隻是在想你怎麽會來這裏,這不是已經離邊關很近了麽。”

沈馥眼簾低垂,伸手将阿斯蘭的手拿開,低聲詢問道,她知道,這種話其實有些刺探情報的意思,她本身不可否認的也的确有些這種方面的想法,但是阿斯蘭卻好像渾然不覺的樣子,頗爲輕松愉悅的抱着沈馥上車,把她放在柔軟潔白的皮毛上,眉眼帶笑,像是星月點綴其中:“女人家,總是喜歡好看的男子,隻不過你是個例外,她們喜歡我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他好像說着什麽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聽的沈馥心頭發冷,如果說安息碎葉雙城的城主早早地就喜歡阿斯蘭,那麽邊關到底有多危險,就是可想而知的事情,然而她并沒有開口詢問更多,隻是安安靜靜的呆在車上,下意識跟阿斯蘭保持部分距離,阿斯蘭卻不願意這樣,他的視線炙熱落在沈馥身上,掠過肩頭,拂過她脊背上的昙花,然後親親熱熱的湊到沈馥身邊,臉頰貼上她的。

“阿斯蘭!”

沈馥驚呼出聲,下意識想要躲避,然而阿斯蘭一句話就讓她安靜下來,他的臉埋在她的肩窩,沈馥感覺到男人溫熱的呼吸灑在自己脖頸跟耳畔,帶着淡淡的香氣,他語氣輕柔如同情人呢喃:“你乖乖的,我就不用雙城對蔺赦做什麽,我知道的,你以身涉險來西域,是想要幫他說服雙城城主,是不是?”

真相被揭開的瞬間,沈馥隻覺得汗毛倒豎,血液都冰冷下來,她的手指有些僵硬,整個人不敢動彈,也動彈不得,她不知道怎樣應對,車外響起陣陣狼嚎,夜枭的聲音回蕩開,顯得有些凄厲,擁抱着她的阿斯蘭,身體溫熱柔軟,像是睡着般完全放松,他的手始終隻是撐在沈馥兩側,那股令人爲之神魂颠倒,有些迷糊的香氣再次襲來,沈馥隻覺得眼皮發沉,而阿斯蘭绮麗音色帶着蠱惑意味,像是從悠遠天外傳來:“藏珠,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沈馥的意識逐漸模糊,沒能看見被夜風吹拂開,冷淡月色落在阿斯蘭臉上,照亮的,他臉上濃重的殺意:“去跟梯河說,在戰場上不必生擒那位九殿下,不管是誰,見到那位殿下,格殺勿論。”

外頭沒有動靜,生怕驚醒他們王放在心尖尖的那位姑娘,他們隻是緘默着,去執行需要他們執行的事情,而在并不算遙遠的,邊關的城門外,浴血奮戰的蔺赦突然心有靈犀般擡頭看着天邊冷月,無端覺得心口發疼,而遲遲趕來的北疆王,芳主松亭三人,已經是渾身浴血,跌倒在蔺赦的軍帳之前,得知消息的流雲匆匆忙忙的奔赴向蔺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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