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洛川拿着修改過後的資料。
“尚市,請你過目!”
尚運正傲慢一笑:“年輕人,你不會舉一反三哪,不能我說一個問題你就隻盯一個問題,這裏這麽長一段話,你得分成兩段。”
“沒問題。第二次!”洛川二話不說,出門就丢給周和順:“周秘書,趕緊的,分段。”
白茹修着手指甲:“洛川,你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咱是在求人辦事,先禮後兵。”
洛川等修改完再進去。
尚運正早就想好說辭了:“年輕人,你這字體不合格啊,我建議用四号字體。”
“收到!第三次。”洛川再丢給周和順:“周秘書,又來新課題了。”
白茹懶懶的半躺在周和順辦公室的座椅上玩手機。
“洛川,你就陪人耗着了?這不是你的風格!”
“我再忍一次!”
周和順都郁悶了:你忍?尚運正是難爲你嗎?分明是難爲我,我都不想你再忍了。
等洛川再進尚運正的辦公室,已快到了下班時間。
尚運正好奇他動作這麽迅速,收拾着桌椅:“洛村長,你锲而不舍的勁頭很不錯,幹工作就該這态度。”
“尚市,您看這次能讓你滿意不?”洛川對溜着他玩,壓着火呢。
尚運正點點頭:“不達目的不罷休,很好,是個幹工作的料。明天再說吧,一定要把工作做細做精,你再回去好好檢查檢查,不要留任何纰漏。”
“明天?”洛川并不走:“尚市,你的氣也出了,火也該消了。我們村搞開發,有利無害,勞你大駕,何必要等到明天?”
“怎麽?年輕人沉不住氣了?”尚運正面有得意:你不是牛嗎?剪彩多好的誇功機會,你給我破壞了,我能輕易饒過你。
洛川不再給他好臉:“就算我明天來,是不是也要面對諸如此類的難爲?還是辦不成?”
“這不是什麽時候來的問題,關鍵是把工作做好。好了,你先走吧。好好反省,精益求精。”尚運正官腔十足。
洛川失笑,沒完沒了,還不辦事,今天推明天,明天又怎麽推?
“尚市果真是仔細人……咱這麽說吧,你可能對我不了解。我有幾個記者朋友,他們一定對我今天的遭遇感興趣,多好的素材,對吧?”
“你在威脅我?”
尚運正冷笑,這小子太放肆了,以前人怎麽慣的他。瞬間徹底變臉:“你個小村長居然還敢威脅我。你以爲我會怕你這套?你是不是還要說你和省長很熟,京都的趙安邦也對你另眼相看?我尚運正也不是吃素的。白楊村村長無辜離崗一年有餘,不服從工作安排,恃寵而驕,對我說話也是威脅的語氣,我會向上反應。”他也是有後台的。
洛川鼓掌:“果真是場面人。你可知道,我能輕易讓你簽字蓋章,之所以随你折騰,不過是爲了正當性。”他若用上靈魂震懾,确實不費吹灰之力。
“你難道還想用不正當的手段?”尚運正恥笑:“别忘了我是公職人員,你動我一下試試,鄉下下三濫的手段對我不好使。我告訴你一句話,有我在楓林,是龍你就給我盤着,凡事輪不到你摻和。”說到底還是因爲昨天剪彩,他上任以來的第一次大場面,搞得人對他一片非議,眼裏還有沒有他了,他還怎麽算政績賺資本。
“你一個小山村,想搞開發,可以,求我啊!”尚運正逼向洛川:“你和前市長陶淵很熟,陶淵都不敢管你,是嗎?我不怕告訴你,當初是我要到楓林當縣長,陶淵仗着他的家族背景奪了我的職位,他才有機會發展楓林爲市。他的那一套,都是我的,而他的那些人,連你在内,我早晚都會讓你們滾蛋。你主動湊上來,咱們才剛剛開始。你求我,我也不會同意。”
洛川倒是知道,當初楓林還是個縣城,陶淵動用了關系空降到楓林,目的隻是爲了追回林彩依,在幾次鬥法中,陶淵醒悟過來方開始顯示才幹。沒想到被陶淵頂替的人就是這尚運正。
但尚運正的種種作爲,分明就是爲了嘩衆取寵,在白楊新村這件事上更是無理取鬧、洩私憤。
“求你?”翻了臉,洛川絕不再忍:“看來你真當我好脾氣了。你難爲我四次,當你用的着我的時候,别怪我狠。記住了,四次!”
“用的着你?你想多了。”尚運正冷笑。
洛川摔門走出。
在周和順那邊等待的白茹隻看他臉色就沒有問結果。
周和順卻有幸災樂禍的怪笑,看洛川欲求不滿的倒黴樣,之前的難爲都值了。
“你……”洛川指他一下。
“拿尚市沒有辦法,把我當出氣筒,看來我得多跟尚市學學。”周和順忙收斂笑容,心裏嘀咕。
洛川不放過他:“尚運正有什麽黑料?”
“不知道。”周和順小學生模樣:“尚市辦事滴水不漏,是我輩楷模。”
“那他家人呢?你要不說,我這就毀掉你的前程。”
“别,别!”周和順忙擺手:“他從來沒說過他的老婆孩子,我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洛川拿出手機威脅。
周和順急眼了:“你不能可着我一個人往死了欺負啊……對了,我去過他家一次,他家裏有兩個老人,看起來很怪。說她們是老人吧,可是給人的感覺并不老。尤其是一個小個子的,一米多點個頭,身材像個孩子,面孔卻像七八十歲。”
“就沒有點有用的情報,留着你也沒什麽用。”洛川調出手機裏的錄音。
周和順差點哭了:“别……我不易啊,我家有傻兒子要養,我媳婦兒不願受托累早跟我離婚了,我要進去我兒子就沒人管了。我想起來了,尚運正,他……他家那個小個子的老人叫他爸爸。”
“叫什麽?”
“爸爸!”
“乖!”
白茹直拍胸口:“洛川,你有沒有正經的時候?我還以爲你真生氣了。”
周和順被占了便宜,并沒有還嘴,擦把冷汗:“你們可以放過我了吧?”
“我們可以做個交易!”洛川一笑,讓周和順看着,把那段錄音删除了。
“你……”周和順不敢相信,洛川怎麽會主動放棄能繼續要挾他的把柄。
“你養個傻兒子很辛苦,也很無奈,我可以理解你無恥的一面。”洛川拍着他肩膀:“我可以治好你兒子。但是你得幫我一個忙,把尚運正家的兩個老人調查清楚了,一夜時間,給我答案。我還你一個正常的兒子。你很劃算。”
看他胸有成竹,周和順心思複雜,當年兒子降生,他像平常父親一樣開心,随着兒子變傻,其中的心酸絕望,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如今隻想搞到一筆錢,給兒子找個人照顧,一旦他自己老了不在了,也不用爲兒子擔憂。長歎一聲搖頭:“我兒子小時候落下的後遺症,你别耍我了。”
“我大可以用錄音繼續要挾你。還看不到我的誠意?你随便一打聽,楓林人都聽過白楊洛神醫。”
斟酌再三,周和順想試一試,總歸是個希望。
“我答應了。”
叫上白茹一起回家,白茹搞不懂:“到底是什麽路數?”
“我嗅到了疑難雜症的苗頭,洛神醫該再次發威了。”洛川舒服的躺在車上,馬上尚運正該求他了。
“心情不錯嘛!那個能把你喝醉跳進洗衣機睡覺的酒還有沒?再喝點慶祝下。”
“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戒了!要不你回你自己村不就得了,用的着這麽提防我?”
白茹一仰臉:“誰說我防你?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