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夫妻一家住在綠洲市郊區的屯軍村,據此地三十多裏,但往西南是昆侖山方向,他們村子在西北。
聽說洛川要去屯軍村。
伊夢蘭收起演技,出門就走。
攝影師追上去,伊夢蘭對着鏡頭大吼:“他是參加節目的嗎?什麽鬼玩意兒,我怎麽攤上這麽個隊友,亂拐什麽……”
攝影師最需要的就是沖突,隻管鏡頭對準伊夢蘭。
洛川才不理她,心思在那往肚子裏胡吃海塞的孩子上。
“大哥,大嫂,我擅長治疑難雜症,你們的孩子和你們村的孩子,都包在我身上了。”說罷,裝模作樣給孩子搭脈。
孩子抗拒,隻顧抱碗。
中年夫妻将信将疑:“你真是神醫?”
洛川招呼小飯店老闆:“你們做飯液化氣還是燒柴?”
店老闆和飯店吃飯的人心生好奇湊過來,聞言說道:“現在肯定都是液化氣。”
洛川搖頭:“孩子肚子裏有東西,農家做飯的鍋底灰也叫草木霜,含有金木之力,對這種病,可以起到抑制作用。液化氣卻是沒用。”
聽說他要找鍋底灰治病,人們紛紛搖頭:“我說,你是不是騙人呢?人家孩子生病,花的錢已經不少了,你要是再搞出點症狀,讓人一家子可怎麽活。”
洛川不答話,他不想太驚人,所以找些人能接受的方子,既然沒有,那就用别的辦法。
看眼懶洋洋的小黑、小金,暗叫有了,突然在兩隻靈獸身上各揪下了一撮毛。
兩隻靈獸,人前不吐人言,齊給他幽怨的眼神。
洛川把靈獸毛放進幹淨的茶碗,再找人借了根火柴點燃。
靈獸毛脫離本體,很快會失去靈性,在靈氣散盡前,燃燒時沒有尋常毛發的焦臭,而是毫無味道的灰燼。
衆人注視下,洛川把灰燼撒進了孩子的飯碗。
孩子狼吞虎咽,根本沒注意碗裏加了别的。
“這能吃嗎?”孩子父母和周圍卻是疑問。
孩子吞完飯菜,小肚子脹鼓鼓的,卻仍然喊餓。
他的父母對洛川的療法沒了希望:“小哥,你消遣我們了”。
但孩子卻突然捂着肚子叫痛。
“帶他去廁所!”洛川叮囑。
夫妻倆狐疑間,趕緊向小店老闆問了地方。
人們有意無意的擋住門口,生怕洛川惹出事逃走,但洛川悠悠然,毫無離去的迹象。
五分鍾後,夫妻倆帶着孩子出來了。
“真的假的?”人們驚呼,看着洛川的眼神完全變了。
進門的時候,孩子是被抱着,雙腳落地就無力摔倒,但現在卻是自己走出來的。
孩子母親喜極而泣,幾乎跪在洛川面前:“謝謝神醫,我家孩子又能走路了。花了多少錢,去了多少醫院都沒用,老天有眼哪!”
“真厲害,果真是神醫啊!”周圍人對洛川豎起大拇指。
孩子父親愁容少多了,向周圍人散煙,又有腼腆:“不是好貨,見笑了。”自我介紹名叫陳汝濤,老婆叫李春香。
洛川并不挑剔,在陳汝濤殷勤點上火後,笑着問道:“孩子吐出了什麽?”
李春香頓時打了個哆嗦:“小石頭吃了那麽多飯,也沒見吐出飯菜,都是些黑色的,就像棉花一樣,還會動,不知道是怎麽進到小石頭肚子裏的。”
“那就是棉絮!有古怪的棉絮。”
陳汝濤拍拍腦袋:“神醫,這診金,你看!”有點擔心洛川出價太高,但洛川畢竟救了他兒子,把心一橫,準備跟親戚借錢。
“不着急,事情還沒有完,病根并沒有驅除,我還是要到你們村裏去一趟。完了,你們幫我一個小忙就成。”
“對、對!”夫妻倆尬笑:“我們村裏還有好多孩子一樣病症呢。”
李春香打起電話:“婆婆,快殺雞,咱家小石頭有救了。”
他們兒子恢複了點精神,眼睛在小黑、小金身上打轉。
洛川打個響指,讓兩隻靈獸和孩子玩,孩子病情并沒有痊愈,和靈獸接觸也有好處。
那邊伊夢蘭終于發洩完畢,攝影師也拍到了想要的賣點。
但見洛川準備上陳汝濤的面包車,對洛川更埋怨幾分。
洛川給他們打個招呼:“走吧,跟着我堂而皇之的吃大餐,如果你們誠心要乞讨,我也不反對。”
“你還要去?”伊夢蘭壓着怒氣:“洛川,你奉勸你不要耽誤我的事,那屯軍村和目的地根本就不是一個方向,你要麽聽我的,要麽就閉嘴,否則,隻會讓我更讨厭你。一千萬獎金,我是要定了。”
她和攝影師剛才都出去了,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洛川對她的做派壓根就沒有好感:“你們愛去不去,屯軍村我是去定了。分道揚镳更好。”
“這可是你說的!”伊夢蘭氣極反笑:“我甯願一個人。”
然而,飯館老闆和吃飯的幾個人看不下去了。
“這女的怎麽這樣?人家神醫一心要救人治病,你非要叫人走是什麽意思?有沒有點良心?”
“人和人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什麽比得上人命重要?那可是沒長大的孩子,神醫救孩子有什麽不對?”
“那個人,你老扛着機器拍什麽?不知道勸勸不講理的人。現在的年輕人,孰輕孰重都不知道。”
“我不講理?”伊夢蘭驚得合不攏嘴,賣萌套裝下其實是個潑婦,她連半點僞裝都不想做了。
“你們敢罵我,知不知道我是什麽人?我的粉絲說出來都能吓死你們。”伊夢蘭和人對陣。
然而,小飯店的爆裂漢子們越說越氣憤。
“什麽粉絲不粉絲?再一門心思搞破壞,信不信我們揍你。”
伊夢蘭以爲自己聽錯:“你們想打我?我這麽萌,你們有什麽審美?他算什麽神醫?洛川你怎麽收買他們的?”
一看這些人要來真的,伊夢蘭和攝影師趕緊往陳汝濤家的面包車上躲。
“粗俗!不像話!野蠻人。”
攝影師對洛川的任性而爲本就不怎麽樂意,因爲洛川被人指責,還差點挨揍,索性隻拍攝伊夢蘭,不再管洛川了。
上了車,洛川隻管和陳汝濤一家人說話。
陳汝濤卻慚愧:“神醫,不好意思啊。是不是給你們惹麻煩了?你這兩位朋友……實在對不起啊!”
洛川笑道:“别放在心上,當那女的是空氣就成。”心裏挺美,多麽合理的故事情節,自己見義勇爲,拔刀相助,伊夢蘭拼命阻攔,無可奈何,如果還不能吸粉,他就無話可說了。
伊夢蘭咯吱咯吱咬牙。
半個多小時車程後,屯軍村到了。
地勢平川,格局有秩,尋常的村子,不尋常的畫風,家家戶戶閉門,偶遇行人,也是面上惶恐。
洛川掃視着村裏的環境,這村周邊一大片榆樹林,榆樹本就爲陰,遠望去那一塊兒邪氣最爲濃郁。
聽他發問,李春香介紹:“神醫先生,我們村管那裏叫榆樹坪,往年的時候,人們習慣去捋榆錢吃圖個新鮮,今年沒什麽人去了,都說那裏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