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到來,濟河最新消息發布,“花街”養惡爲患,全面封鎖整頓,賀霁反而成了舉報有功的人。
洛川打心底冷笑,那袁萬生幕後大老闆當上瘾了,卻把賀霁推出來,這人的路數也太詭了。
花街的事,他算是無功而返,平白被賀霁得到機會,原本沒落的賀家,被誇成了爲民請命的一朵花。
白楊村飯莊濟河第二家分店,由牛志博全面主持。
洛川到店裏看了一圈,牛志博也算是經驗豐富,熟門熟路,用不着他插手。
牛志博神秘笑道:“我就當不知道你怎麽把這河州搞垮的,趕緊跑路吧!我省裏同學來消息,濟河官場連爆冷門,省裏十分重視,專門的檢查整頓小組很快就到,小心有人揭發你。”
“你們這是洩密,年輕人就是靠不住。”洛川強打精神裝笑,卻也不想再在濟河滞留,正要回楓林修身養性。
“走了,有事聯系我,絕對擺的平。”
開着龍魂,手動駕駛,踏上歸途,心裏的煩躁稍有淡化。
然而,快出濟河市時,在一個十字路口卻被擋住,車輛堵成一長串,他前方一輛車司機探出車窗抽着煙:“哥們兒,别過來了,前面出事了。這條路,拐彎、倒車就是違章,向前又走不了,掃興透了”。
“沒有交警指揮嗎?”洛川堵車的經驗極少,看那司機很爽朗,下車湊過去,遞上一根煙攀談。
司機苦笑:“就是有人找交警麻煩呢,特權人物遇到愣頭青了。”他對具體事情并不了解,也是聽前面人傳的。
過了五分鍾,堵着的車輛還是沒有動靜,洛川不想再耗着,向前走去,近百米的路上,有人怒罵,有人歎氣,有人焦急。但不管是普通車型,還是超豪名車,都得乖乖窩着,洛川還看到一輛加長林肯,引得後車妙齡女郎躍躍欲試,想來個一碰鍾情。
昨夜洛川也反思過自己的做事風格是不是唯功德論,這些他都不想管,徑直到十字路口。
然而竟然看到熟人了。
濟河有個警察司馬令,曾經到楓林去過,圖立功賺晉升,結果铩羽而歸。
後來這個司馬令還想找事,被如今白楊村飯莊總廚師長吳運來的女兒吳婷觸動,立時想當個好警察。當時,司馬令曾立志整頓“花街”呢,随後沒有消息,如今卻成交警了。
和司馬令争執的是個年輕人,每說一句話都要推司馬令一下:“還給我裝是不?你算什麽東西?我你也敢攔?動我一下試試。”另有幾個毛頭小子抱着雙臂在後看熱鬧,指指點點,調侃戲谑,他們的車輛都價值不菲,卻橫七豎八的停在路口,就是堵車事件的罪魁禍首了。
司馬令一直克制着:“孫鑫,我再次警告你,退後,你這是妨礙公務。”
洛川慢慢搞清楚了大概,那叫孫鑫的年輕人和朋友沒事飙車玩,早上才返回,勁頭不減,仍是橫沖直撞。
過這路口時,剛上崗的司馬令把随意超速無視交通規則的孫鑫一夥攔下,但孫鑫根本根本不在乎他,沖突下來,一夥人堵了交通,找司馬令麻煩。
司馬令和孫鑫還是認識的人,可那孫鑫很享受殺熟:“司馬令,司馬大警官,你給我牛什麽?忘了你以前是我爸的狗了?”
“呼叫支援……”司馬令對着對講機呼叫。
孫鑫蠻橫的搶走了對講機:“喊個屁呀喊?支援你媽。”
司馬令不是第一次呼叫支援,隻換來孫鑫的蠻橫辱罵。
“司馬令,你給我乖乖跪下道歉,自抽耳光,這是算完,否則我讓你交警也當不成。”
孫鑫的同伴哈哈大笑:“孫少威武!”
司馬令臉色難看:“我給你道歉,憑什麽?你知不知道你涉嫌危險駕駛,會傷到多少人,多少家庭?你們還惡意阻擋交通,知道後果嗎?”
“就憑這個!”孫鑫一巴掌打過。
司馬令到底是受過訓練的,一擡手以胳膊肘擋住。
孫鑫手腕撞上了他胳膊肘,痛叫一聲:“你他媽還敢還手?”和他一起的小年輕加入戰團,把司馬令圍住:“小子,非要跟我們孫少過不去是不?當我們是空氣?”
圍觀的人看不下去了:“太過分了,人家交警制止你們危險駕駛,你們還想打人嗎?”
“這些年輕人,真不像話,也不知道仗了誰的勢。”
人群的指責并不能吓住孫鑫幾個的氣焰,反而開始“以寡敵衆”。
“誰有意見,站出來?他媽的,一個個躲在後面算什麽東西?有種讓我看看誰在說話?找死是不?知道我們孫少是誰嗎?”
那孫鑫更猖狂,指着人群轉圈:“我叫孫鑫,懂嗎?老子不傻,不會告訴你們我爸是誰,反正就是你們惹不起的。這是我們的家事,誰敢多嘴?司馬令是我前姐夫,收拾他又怎樣?你們想當英雄?敢不敢報上名字,工作單位?”
雖然司馬令賺了點秉公執法的口碑,但是人們對孫鑫卻不敢多說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人們的退縮噤聲,各自低頭,更讓孫鑫得意:“一幫賤人,慫樣子!還敢說老子?活的不耐煩了。”
洛川撓着鼻子琢磨:司馬令以前是有後台的,現在成了交警,還頂個前姐夫的名頭,就耐人尋味了,看來濟河市的官場氛圍确實不怎樣啊。
不料,威風八面的孫鑫卻盯上了他:别人都不敢看自己,偏偏有一個人面帶嘲諷的沒有任何回避。
“你,出來!”孫鑫叫道。
“我?”洛川指指自己鼻子,很是驚訝,人群馬上離他遠點。
司馬令卻有點幸災樂禍了,他也認出洛川,孫鑫想殺雞儆猴也太會挑人了。
“就是你,過來,你看什麽看?不服氣?想管閑事?打我呀!”孫鑫把臉湊到洛川面前。
“孫鑫,我勸你收斂點!”司馬令歎氣喝道。
“收斂?”孫鑫又把臉湊到司馬令跟前:“你想履行你警察的職責是不?來,來來,那你打我!”
他的同伴抱着雙臂,亂叫:“他們有那膽嗎?也不看看我們是什麽人,孫少可是咱們最牛掰的。”
“哼!一大早非要掃老子的興,看不慣我,是吧?來教訓我?揍我?敢動我一下,我讓你們祖宗八倍都不得安生。還有你!”孫鑫又指向洛川:“你跟司馬令一樣,要麽打我,要麽給我跪下道歉,自己選一個。”
洛川歎了口氣:“其實……你非要湊上臉,我還真不好意思不承你們的情。”
“你什麽意思?動我一下試試!”孫鑫滿面不屑。
“那我滿足你。”洛川一笑,“啪”一巴掌甩出。
孫鑫滴溜溜原地轉幾圈,一屁股坐地,懵了。
“靠,你真敢打孫少?”他的同伴咋呼叫嚷。
“他讓我打的,不打還逼我,我真沒有辦法!”洛川攤手笑。
“兄弟們,爲孫少報仇!”這夥人亂叫。
然而,一人屁股上挨了一腳。
是司馬令。
司馬令衣服一脫:“小崽子,我忍你們很久了。交警老子也不幹了。”掄起拳腳。
一夥小年輕招架不住,狼狽逃竄:“反了,你們都反了!”鑽進車裏,卻發現他們引起的堵塞,也斷了他們後路。
周圍人暗暗叫好,又對洛川和司馬令抱以同情:“看這些人的車都知道非富即貴,年輕人還是太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