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鬧的痛叫越來越弱。
洛川舉着手機:“他中槍了,流那麽多血,會死的!”
“死了又怎樣?這裏是海夕,我姜家的地盤,你也配跟我姜家作對?”姜天華掌握了勝局:“是龍你給我盤着,是虎你給我卧着,我姜家就是海夕乃至瀛洲的天,别說死一個人,就是十個八個,我姜家都不在乎,就算有人抓我,我第二天就能出來,這就是我姜家的能量。你們在我眼裏豬狗不如,現在輪到你了”。再次扣動扳機。
洛川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突然手中煙蒂彈射。
“啊!”姜天華手腕一疼,他手中的槍沒響,掉在地上。
“你剛才的演講真好,以後記住了,當壞人,千萬别多話。”洛川到了姜天華面前。
擊落自己手槍的竟然是一枚煙頭,姜天華不敢相信,可手腕上的紅腫和地上滴溜溜亂轉的煙頭說明了一切。
“你……你……我是姜家的人。”
“知道,就算你有槍,我也沒有真的怕你,還偏要動你,你整個姜家我都敢動。”洛川在他肩頭拍了兩下。
姜天華扭曲起來,和他帶來的手下一樣痛苦倒地:“你幹了什麽?怎麽會?好疼,好癢……”
“這種手法,隻有我能解,你姜家那麽牛叉,大概用不着我。或者你們真要找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洛川起身,腳尖踢了踢葛鬧的腿:“我想這下你會徹底老實了。”
葛鬧有氣無力,腿上的血止住了,可他就算免過牢獄之災,下半輩子也隻能拖着一條腿過活,曾經的風光湧上心頭,嗚嗚哭泣,不知道有沒有幾分悔意。
警笛聲由遠及近,洛川消失在這巷子中。
臨時入住的酒店,隻有四星級别,因爲夜裏就要離開的緣故,賀遠秋和山口空子都不會說什麽。
賀遠秋收拾心情,發揮特長,很快和山口空子熟了。
山口空子趴在賀遠秋肩頭抽噎:“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我有罪。”
“幹嘛呢?”洛川進了門,頗有些意外,想了想,似乎符合賀遠秋的作風。
剛認識的時候,賀遠秋就曾對他大膽猜測,把他耍的團團轉,即便兩人好上,他也用“小惡魔”稱呼這女孩。因爲她稀奇古怪的大腦有讀心術一般的能耐,能輕易取得人信任,和人快速交上朋友,什麽信息都能套出來,更有超乎尋常的“黑客”本領。在賀遠秋嘴裏,這是“社會工程學”。
“空子姐姐其實是個好人。”不再傷心的賀遠秋恢複了明媚可人,跳到他身上:“你呢?去幹什麽了?”
洛川笑道:“注意影響。有件事,你一定感興趣。”
“我當了好久古代人,不知道水平退步了沒有。”
而海夕的一處深宅大院内,此時正亂作一團。
姜天華和他率領的打手門叫喊連天,忽而痛哭,忽而大笑,很是滲人。
開門聲響起,走出位五十多歲的儒雅男子。
“兒子怎麽樣?”一個美貌夫人迎上。
男子鎖着眉頭:“查不出是什麽原因,下手的人極爲歹毒。”他是姜家的當家人,姜天華的父親姜白術。
婦人心痛的尖叫:“那個天殺的洛川,咱姜家跟他什麽仇啊,他這樣子糟踐咱兒子,決不能放過他。”
姜白術沒有理會妻子毫無幫助的哭喊,這個支撐起姜家的男人此刻心煩意亂那先是最新推出的生意被破壞,不知道多少人對姜家提出質疑,他雖然已經用特殊手段給媒體打招呼讓他們閉嘴,可真的能遏制住嗎?接着兒子帶人出去一趟,被警方送回來就喊着全身疼、癢,連他都沒有辦法,病因都看不出來。
“大哥,這症狀一看就是今天到藥房鬧事的那小子幹的。”姜重樓咬牙切齒:“要不是他,我姜家也不會這麽多麻煩。”
“這是麻煩嗎?搞不好就是滅頂之災。”姜白術呼風喚雨、四面威風這麽多年,看問題要謹慎的多,對二弟的做事表達了強烈不滿,若不是姜重樓求援,他兒子也不會搞成這樣。
姜重樓支吾着不敢再說話,卻接到姜白術的最新指示。
“那麽多打手都一樣症狀,解剖幾個,我還不信找不出原因。再去查查那洛川在哪兒,這件事我親自處理。”
“解剖?他們都還活着呢。”姜重樓打了個哆嗦。
“死了還有感覺嗎?還怎麽找病因?”
面對質問,姜重樓趕忙安排下去,又陪着小心:“要不給老祖通個信?”
“不用,我還有辦法!”
轉過身姜重樓直抹冷汗,他不是善男信女,可要解剖活人,他做不到,更沒那狠勁。
離了人群,姜白術步伐匆匆,穿堂過戶,到一個獨立的小院前,恭敬一拜。
“韓蝮先生,白術有事求助。”
這小院雜草叢生,一直荒廢,又不許人靠近,姜家有下人好奇進這院子,都沒有再出來過,除了姜白術,沒人知道這裏其實居住有人。
院中傳出一道如裂帛般的笑聲,無形的力量蔓延,直讓姜白術後退坐倒。
“小友,老夫好久沒動,沒收住力,對不住了。”
姜白術被人扶起。
這人就是他的求助對象韓蝮,衣衫褴褛,好似痨病鬼。幾個呼吸間,韓蝮面色變得紅潤,神采奕奕,眼中放出蟄人的寒光,卻對姜白術極爲友好的笑。
“打擾韓蝮先生清修,是我的罪過。”姜白術驚歎他的手段,再次鞠躬。
“不必客氣。老夫奉掌尊令守護掌尊出身的姜家,有事自然不會坐看。話說,離上次動手已經有十年還是二十年……”韓蝮陷入追憶,他也是陰蝕門的人,是姜無恨布置的保護凡俗後輩的底牌。誰敢對姜家不敬,殺了就是。
“那個人叫洛川……”姜白術三分真實,七分誇張,九百九十分胡謅,訴說了洛川的罪過。
“哼!洛川……沒聽過,定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輩。天華那孩子在哪兒,我先解了天華的痛楚不遲。”
“多謝先生!先生出手,必有辦法。”姜白術大喜。
酒店中,洛川剝個巧克力塞賀遠秋嘴裏,山口空子在旁端着茶水反應不過來。
賀遠秋十指如飛,在電腦鍵盤上敲擊,嘴裏念叨着:“全都聽我話……全都聽我話……”
一連串的代碼,直讓兩人幹瞪眼。
“我家小惡魔牛不?”洛川揉揉眼睛。
山口空子嘟囔:“太厲害了,我什麽都看不懂!”
“其實我更不懂!”洛川幹笑。
忽然之間,洛川覺察異動:“真掃興,老老實實挨我打多好,非要還手,還找上門,做人的自覺性呢?”
這房間的門被踹飛過來,他擡手甩開,門口出現了三人。
姜家找來了。
洛川隻認識一個姜天華,饒有興趣:這小子竟然好了。
“韓祖爺,就是他!”姜天華沖最前一個黑衣人撒嬌:“韓祖爺,你一定要給他留口氣,我一定要親手宰了他。他的兩個女人還不錯,我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