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從來不小氣,以至于他現在有多少資産心裏都沒數。
可無緣無故被收錢,就不是小氣不小氣的事了。
老漢被指出發票造價,臉不紅心不跳:“你到底給錢不給?”
往路虎攬勝前面的小三輪上一坐,閉目養神。
“嘿!”
洛川笑道:“你這理直氣壯的樣。
你以爲你随便有身衣服就能讓人掏錢了?
是你傻還是我傻?
誰給你收錢的權利,證件拿出來。”
老漢翻着白眼:“要啥證件?
看你開個豪車,誰知道這副窮酸摳門樣,我給你看車這麽久了,二十五塊錢都不給?
你一個大老闆也在乎那二十五塊錢?
反正一個小時十塊錢,你耗的時間越長,錢越多,我就喜歡耗。”
“誰耐煩跟你耗!誰都像你這樣,随随便便堵了人車就要錢,人就要給你,那還要天下那麽多行業幹嘛?
都指望這個發家了。
我報警了啊!”
洛川被他的邏輯逗笑,不給他錢就是窮酸摳門,别人也不該在乎那點錢,這是什麽道理。
再說,也沒人請他看車啊。
老漢心裏素質還是不錯的:“随便!知道110電話多少不,要不我給你說下?
二十五塊錢,我看能判我多少年。”
“真是老手啊!”
洛川驚歎:“你警察不抓,法院不判,是不?”
裝模作樣撸了把袖子。
“你還想打我?”
老漢從小三輪上爬下躺到地上:“來啊!你動手試試!這點小錢不給,信不信我到醫院做個全套檢查。
給不給?
一句話。”
洛川直樂:“你這行能夠随時轉型啊,進可碰瓷威逼利誘,退可訛詐勒索撒潑,真是永遠不賠,一本萬利!”
“你能不能有點角色代入感?”
老漢不滿的指責,醞釀下情緒,呲牙咧嘴哼唧:“哎吆,疼死我了。”
似乎找到了感覺,再次威脅:“我就說你把我打了,看警察來了信誰。”
“那你就躺着吧,誰要起來誰是孫子!”
“誰怕誰!今天你要不給錢把車開走了,你就是孫子!”
洛川清清嗓子到路虎攬勝旁,一聲喝,以怪力把車高高舉起,輕輕松松移到了開闊地。
“怎麽樣?
沒想到這招吧?”
老漢坐起身使勁揉眼:“你……你……”“你起來就是孫子!”
洛川得意的譏諷。
老漢臉一白趕緊躺倒,卻又站起:“當孫子就當孫子吧!我不幹了,你這根本就是耍賴,這誰攔得住你,簡直是行業克星”。
“那不行,你個二皮臉說不幹了就不幹了,起來就走?
我不給你點教訓,你還敢來這裏搗亂!”
洛川稍一晃抓向老漢肩頭。
但老漢馬上使出絕招:“咳——呸!”
朝他手上吐臭痰。
不得不說,這一招比捅洛川一刀都有殺傷力,吓得他趕忙縮手。
老漢如旗開得勝的将軍:“你力氣大又怎樣?
說到底你還不是不敢真打我。
老漢我今年六十七,走南闖北是第一。
沒有本事有年紀,誰能拿我怎麽滴!”
“還做起詩了!”
洛川氣的牙癢,想追趕又怕生化武器,他居然吃癟了。
不料老漢扭着屁股到往馬路的台階邊,一腳踩空,這下他的二皮臉沒有發揮防禦作用,摔得鼻血橫流。
“哈哈哈……報應知道不?
人在做來天在看,人若無德天必還。
不論年紀長與幼,總有一天會清算。”
洛川也即興來上一首。
老漢痛叫着爬起來就罵:“小子,你給我等着,我記下你車牌号了。
看我不告你個傾家蕩産!”
“我可沒碰到你,随你便……無所謂,我原諒這世界所有的不對……”洛川說着引吭高歌。
老漢的涵養比他差點,捶胸頓足:“氣死我了!我跟你拼了。”
撲回來想抱他腿:“大家都來看哪,欺負我年紀大,把我打成啥樣了!”
洛川暗贊他無敵,換作年輕的,看到自己的勇力,早吓跑了,根本不敢這麽猖狂繼續糾纏,連連躲閃:“别弄髒我衣服”。
正在這時,一輛警車停到了路邊,下來一個中年警察,帶着一個年輕警員。
“住手!”
人未到聲先至,制止了争端。
老漢不再追擊洛川,但也根本不怕:“警官,他打我,你看我鼻子都被他打破了!”
冷笑着給洛川個白眼:“警官來了。
現在可不是二十五塊錢的事了。”
洛川還是無所謂:“看誰倒黴!”
沖中年警官一笑:“張隊,臉色蠟黃,腳步虛浮。
到緊要的時刻了。
事情辦完了?”
中年警官是張偉中,他身上有急性黑色毒瘤,被洛川診斷出,約定三天時間把鄭天恩一夥的罪行全都查清,洛川爲他醫治,如今時間到了。
之前和洛川聯系的正是他。
張偉中慘淡一笑:“神醫,都拜托你了!”
看那老漢一眼:“他是幹嘛的?”
“你們認識?”
老漢覺得不妙,以往他被抓了頂多被批評幾句,但他這行就怕不按規矩法度辦事的人。
洛川笑着說了一下經過:“縱橫江湖幾十年,這家夥堪稱我的對頭。”
張偉中擺手:“逮了!教育幾天再說!”
和他同來的年輕警員馬上給老漢戴上了手铐。
洛川對年輕警員的忍耐力大爲敬佩,居然不怕老漢瘋狂掙紮中接連釋放的生化武器,但也被惡心的不輕。
張偉中一聲呵斥:“這麽大年紀還敢襲警,我看他有多無賴!把他嘴堵上,哪個号子不好待把他關哪兒。”
“太黑暗了,官商勾……”老漢沒想到這真是不在乎自己年齡、不守規矩的警察,要嚴辦哪,話喊到一半,被他自己的臭襪子堵回,嗆得眼淚直流。
估計下次要再出來坑人,肯定會先回味起酸爽味道。
洛川随願爲張偉中治病,但并不打算跟張偉中走。
張偉中讓年輕警員先把老漢押上警車,他自己上了洛川的車:“神醫,你說我有三天時間,這是第三天了,你看……”他想活着,隻期盼洛川兌現諾言。
洛川開動車輛,帶他去人少的地方:“張隊,我接你的電話肯定就不會食言,治療你的問題還犯不上來回折騰,希望你在餘生發揮餘熱。”
擡手在張偉中後腦一按,使他短暫昏厥,接着就施展了回春術。
“剛才是怎麽回事?”
張偉中睜開眼時,看下時間,也就剛過一分鍾左右,他搞不明白自己怎麽突然睡過去了,但覺得神清氣爽,格外舒服。
掀起衣服,肚皮上的“黑痣”已經消失了,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你已經好了!”
張偉中不敢相信,下車打了幾拳,手腳有力,沒有一絲虛弱感。
“神了,真神了!”
洛川笑道:“張隊,現在咱們兩清了!”
張偉中卻表情怪異:“神醫,清不了。
恐怕你必須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