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本來隻是個尋常的酒後尋釁滋事,搞到京都學院區警局,頂多把郝通幾人拘留幾天,罰點款,而洛川算是見義勇爲,可現在不一樣了。
洛川也後悔幹嘛非要吓唬飛機頭那一下。
在警車上,飛機頭就咬定洛川是殺人犯,他們幾個反是路見不平,郝通幾人也受到啓發,倒打一耙。
那被鐵皮包裹的屍童也被拉到警局,作爲重要物證。
“警察同志,這裏面有人!我們剛遇到他的時候,他還藏呢!”
”郝通酒也醒了,時到臨頭,既然被帶到警局,絕對不能讓洛川沒事,洛川有“軍方”背景,說不定有人撈他,必須把事情說成鐵證,不然他們就倒黴了。
主審他們的警官叫薛友,三十多歲,警銜不低,卻眼神飄忽不定,看着幾人就像獵人瞧見了獵物;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叫江同,生瓜新手模樣,稱呼薛友師父。
洛川以超強聽力聽着警局内的所有動靜,邊以回息術恢複靈力。
隔壁房間,江同說道:“師父,攝像頭好像關了!是不是不合規定?”
薛友以行家口吻:“年輕人,你不懂!跟着我學吧!把人挨個帶進來。”
受害者也是報警人的秦秀麗先被帶進去,她說的倒是實情。
按說她是報警人,頂多做個筆錄。
但薛友卻不馬上放她走:“你沒多大事,交五百塊錢罰款就可以回家了。”
報警人要交罰款?
洛川倒是稀奇。
江同也在悄悄嘀咕:“師父,這不對吧?”
被薛友呵斥:“她也是鬧事的參與者!罰她有什麽不對。
收據就不用開了”。
秦秀麗乖乖交錢,被人帶出去。
江同直接表達自己的質疑:“師父,你不是這樣的,也不能這樣。”
薛友大罵:“你懂個屁,當警察能落多少錢?
你以爲咱們憑什麽在京都買房?
分你一半!給我拿着,不拿是不是想告密?
我平時對你怎樣?”
江同沒有要錢:“師父,都說你是最公正,辦案能力最強的警官,你這樣子我很失望。”
“你失望?”
薛友不屑:“你知不知道咱們的處境?
你以爲我想?
還不趁現在多撈點好處?
咱們還有以後嗎?”
江同沉默了。
“好了,下一個!”
洛川大概推斷:這薛友和江同恐怕是被高魁元控制那一類的,薛友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做派,江同到底年輕沒見過世面,膽子不夠,不敢越雷池一步。
下一個被帶進去的是郝通,郝通痛罵洛川不是人,殺人還卷在鐵皮裏,一定是道貌岸然的連環殺手。
薛友讓拿出一萬塊錢,屁事沒有的叫他走人。
郝通顯然喜出望外:“警官,我真的可以走了?”
“你還舍不得?
那再加一萬。”
郝通笑道:“我給你們五萬,就當辛苦費了。
警官,您辛苦了。
我家裏三座礦,不缺錢。
那洛川一定要嚴懲。”
薛友毫不推辭:“你還挺上道”。
郝通的幾個兄弟也是衆口一詞,他們是在做好事,洛川才是大壞蛋,也交了錢買自由。
大概恢複了兩成靈力,洛川自認再遇到屍童不會太過被動,想着提審他的時間也到了。
但在薛友叫人帶他之前,有人去彙報:“薛隊,有重大情況,從犯罪現場帶回來的那團鐵皮裏面真的有人,是個孩子,還有生命迹象,眼睛還動了。”
“什麽?”
江同先驚叫:“那快把孩子救出來!師父,這可是大案子,我們要不要上報?”
“急什麽?”
薛友大罵他沉不住氣:“我去看看,真有大案,越要穩住。”
洛川比江同更沉不住氣,他廢了好大勁,才把屍童制住,這要被人放出來,豈不是又要費一番功夫?
再說,屍童就是人形血滴子,動不動就要咬掉人腦袋的。
“喂,來個人啊!”
他拍着拘禁室的門大叫江同。
江同血氣方剛,沖過來就罵:“你是不是畜牲?
怎麽能做禽獸不如的事,那可是孩子。”
洛川不計較他的沖動,急道:“警官,那東西不能打開,放出來的東西是你們根本承受不了的”。
“你這輩子别想出來!你這個怪物!”
江同和他的談話驢唇不對馬嘴。
洛川歎氣:“你不懂,怪物不是我,是裏面包裹的東西!”
江同的正義感太強,揮拳想打他:“若不是這身警服,我現在就弄死你這人渣”。
“我要瘋了!”
洛川不再給他解釋,說了也沒人會信的,掰開栅欄,鑽了出去。
“你……”鋼鐵栅欄被人徒手撐開,江同吓了一跳,但不退縮:“當年我也是警校的格鬥高手!你來呀!别想跑!”
洛川一手抓着他腦袋,把這小警員推開:“沒功夫在這耽誤!”
“站住!”
江同飛身撲過來,跳到他背上:“快來人……嫌疑人要越獄。”
洛川馱着他:“你還真是锲而不舍!物證室在哪兒?
我沒想跑。”
有值班警察被驚動,馬上持槍趕來。
“我配合你們工作,配合到給你們帶來危險了。
别怪我不再合作了。”
揪着江同擋在身前,拿出昨夜曾讓端木琪瑛用的短刀法器,刀鋒貼着他脖子:“都别動,我有人質!我隻去物證室。”
物證室内,有專門的人員正在分割裹着屍童的鐵皮。
随着身上的鐵皮減少,屍童從内部開始掙紮。
洛川揪着江同闖進物證室。
“你幹什麽?
不要亂來。”
薛友也在場,在這個時候,他倒似乎找回了原則:“你放開他,他還年輕!你要人質,我跟他換。”
“出去!都給我出去!”
洛川藏在江同身後,驅趕工作人員。
薛友現在豐富的經驗和節操都出來了,舉起雙手:“你看到了,我沒有武器!他是我徒弟,人家父母把孩子交給我,我得對人負責,我留在這裏沒問題吧?”
“師父!”
江同低叫,他搞不懂師父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了。
“把門關上反鎖!退後。”
洛川喊道。
薛友使着眼色,反鎖好門:“兄弟,我看你也年輕,犯不上,家裏幾口人哪?
你可是出風頭了,在警局綁架警察爲人質,說出去誰敢相信。”
蓦地,屍童從鐵皮中探出一隻手臂。
“靠!我讨厭重複的事!”
洛川的注意力轉到屍童身上,然而薛友撲過來,抓着他手腕,江同也趁機肘擊他肋骨,這師徒倆配合還不錯。
可遇到的是洛川,他們的合擊技完全無效,薛友沒扭動洛川手臂,江同反把自己胳膊肘震的生疼,而洛川晃都沒晃。
真正的敵人也不是這師徒倆能想到的。
一聲嘶吼,屍童脫困了,漆黑的瞳孔滿是對洛川的恨意。
跳到桌子上,張開利齒,來個示威的警告咆哮。
薛友師徒傻眼:“這什麽鬼東西?”
屍童一躍而起,尖利的雙抓帶着腥風橫掃過來。
“趴下!”
洛川一手一個把還保持扭打姿勢的師徒倆按倒:“我說了怪物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