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庫裏開出一輛保時捷,賀遠秋在後座腳丫翹到洛川耳朵邊:“給我當司機了,姑奶奶終于有了點被你疼的樣子,你抽空去把飛機的證也學了。”
“别擡舉我,我才坐過幾次飛機。”洛川在她的指點下沿着橫切濟河市的蟒河河岸飛馳。
“就在河邊,到了,那個吳家麻辣燙。”
這是個不大的小店,門面十平方米不到,但是從内到外擺了幾十張桌子,坐的滿滿當當。
“這麽火爆?”洛川納悶兒。
賀遠秋點頭:“他這兒挺好吃的,來的人多。我們不急,等一下空位子。”
有不少人和他們一樣等待着,看來需要一會兒。洛川打量這店面,店老闆吳師傅是個中年人,既是老闆也是廚師,穿着廚師服,戴着口罩,在洛川的神目術透視下,那口罩形同虛設,這人面容滄桑,右臉頰有火燒的傷疤,像是經曆過無數悲苦。但他做飯時的眼神一絲不苟,左手調制着湯料,恍如在研究精細的藝術品。洛川覺得就憑這專注勁,他這小店火爆就可以理解了。
店裏隻有一個服務員,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很是青澀,但本該花季的年齡,眼罩影響了她的觀感,也沒有同齡人的活潑——她隻有一隻眼睛。細看下,她走路也有些跛足,卻似強行裝作正常人一般。
看着她麻利的收拾碗筷,端飯上桌,洛川鼻子莫名發酸,心中暗叫:“我可以幫她的”。
有了他和賀遠秋的位置,剛落坐,女孩過來低低的問:“兩位大份小份?我們隻有麻辣燙。”
“一大一小。”洛川應道。
女孩端着他們要的東西,努力正常的走過來了,不想洛川他們隔壁一桌兩個吃完飯的男女突然起身,碰到她手中的盤子。
她終是無法保持平衡,躲閃着就要摔倒。
滾燙的湯汁如果澆到臉上,估計這女孩會更加自卑了,洛川想都沒想,身形一晃,到她身後,一手扶着她腰,一手拖住盤子:“地上有水!”
地上除了那對男女扔的紙巾,并沒有别的東西。他隻是不願意提及女孩的腿腳不好。
“謝謝!”女孩給他個感激的眼神。
中年人吳師傅看了這邊一眼,見女孩沒事,又低頭做着自己的工作。
不想那男女卻不願意了。
男子是個帶着耳釘的年輕人,趕緊扶着女伴哄:“沒燙着吧?我看看。”
他的女伴畫着濃妝,臉上厚厚的撲粉,洛川的神目術竟看不透真容。隻見她身姿妖娆,嬌弱欲泣:“吓死我了。”聲音糯軟,讓人發酥。
耳釘男指着服務員女孩就罵:“不長眼哪,會不會走路!”
這兩點正好戳中了女孩的痛處,刹那獨眼裏流出淚水:“對不起。”
洛川臉色微變,看這兩人剛才你情我濃、互相喂飯的樣子,應該是熱戀中的情侶,男人在心上人面前顯示氣概無可厚非,但是惡語相向就和氣概無關了,很不客氣的回敬:“用的着說得這麽難聽嗎?你吃什麽長大的。”他認爲是這兩人起身撞到人的,道歉的不該是那女孩。
耳釘男一愣,扁了扁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紋身,矛頭轉向他:“管閑事是不?在老子面前你也敢多事?知道老子是誰嗎?知道我嫂子是誰的女人嗎?”
妖娆女是耳釘男的嫂子,洛川真沒想到,爲他哥默哀三秒鍾:“你哥真倒黴!”
“他媽的,你胡說什麽!”耳釘男臉色不自在的陰郁,妖娆女因爲厚粉遮面,并看不出什麽表情變化,卻尖聲嘶叫:“不能放過他們!”
雖然洛川完全可以應付,但賀遠秋也起身幫自己男人說話:“還不放過我們?欺負小姑娘算什麽本事。姑奶奶就看不慣這種人,有種沖我們來。”
瞧見賀遠秋不化妝模樣身材都比自己好,濃妝妖娆女眼睛裏閃爍嫉妒的綠光:“他們好兇,我怕怕!”
“呵!還冒出對兒俠侶出來。”耳釘男饒有興趣的打量賀遠秋,眼睛都直了,淫笑道:“這事好辦,你們吓到了我嫂子,今天這賬你們給老子結了,另外再賠老子十萬塊錢精神損失費,否則你們他媽的這女的就押給老子。”
服務員女孩怯怯的拉下洛川:“大哥,算了!”
“妹子,這已經不是你的事了。”兩碗麻辣燙算不上多少錢,但耳釘男明擺着就是找不自在,洛川好笑:“一口一個老子的還滿嘴噴糞,你爹媽生你的時候先把你掉進馬桶了還是怎麽着?”
賀遠秋護着女孩:“不用怕,對這種人,你越客氣,他就越猖狂!這茬,我們替你接了。”摩拳擦掌:“欠揍的玩意兒?還想打你姑奶奶的主意?當你姑奶奶是吓大的?”
有人強出頭,食客們選擇正義的一方,開口指責:“太不像話了,你們的錯,還想敲詐人。當天下好人死絕了?”
“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亮肌肉顯紋身,一點教養都沒有。”
……
“再說,你們再說!”耳釘男把攻擊目标擴大化,在場的所有人都列入可攻擊範圍,擲出一把匕首插在桌子上。
衆人閉嘴了,涉及人身安全,正義感需要暫時避讓 。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耳釘男拔去尖刀,很拽的到一輛奧迪車上拿出一根球棒掂量掂量走回來,傲慢又貪婪的指指賀遠秋:“你必須跟我走,老子看中你了。”又揮舞幾下球棒:“老闆,你的店需要重新裝修!”舉起就砸桌子。
洛川搖搖頭:“我發現,我太能拉仇恨了。”不等球棒砸到桌上,一晃到了耳釘男跟前,單手抓住了球棒,劈手奪過,“咔嚓”折成兩段。
那可是實心的棒球棒,空手折斷了。所有人都震驚,但不少人覺得痛快。
耳釘男吓得不輕,又掏出尖刀:“是你逼我的。”
洛川兩根手指夾住刀刃,也折斷:“我就逼你了怎麽着?還有什麽東西,我全給你撅折。看你拿什麽橫!”
“好——”在場的人齊呼。很多時候,正義缺席不是因爲無心,是力量不夠。
看耳釘男發愣,妖娆女拽拽他,指指賀遠秋,意思是男的厲害,還有那女的呢。
耳釘男深感有理,琢磨着先拿下賀遠秋脫身再說。
但賀遠秋揉幾下手腕,到他們的車後,用力推去。
沒拉手刹的車,輪胎在地上刺耳的摩擦着越過路面,撞破欄杆,栽進蟒河。
“嘿嘿嘿嘿……”賀遠秋拍着手得意非凡。
把人車推到河裏。洛川很頭疼:“你牛!都是咋想的,這是損壞人私有财産,人要報警,你沒理的。”
“我高興!”
但沒人和他們講理,也沒有人叫好,所有動作在震驚中停滞了。
耳釘男顫抖了,這對兒“俠侶”簡直都是怪物。
妖娆女也腿肚子打顫,使勁咽下唾沫:“我是女的,你們不能打我。”
“還要我替你們付賬嗎?還要精神損失費嗎?”洛川問。
耳釘男慌忙搖頭:“大哥、大嫂……”
“打住,誰是你大哥大嫂?”洛川瞧一眼那妖娆女,冷笑:“你這麽對得起大哥的人,我可不敢認,乖乖把賬付了,趕緊滾蛋。”
耳釘男拉着妖娆女點頭哈腰就走,不小心碰一下,本是芝麻點事情,竟然搭上一輛車去,他找誰說理去。陰狠的回頭:“大嫂,我們叫大哥替我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