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攔輛出租,洛川不得不去林毅家一趟,林彩依送他的書還在人家裏放着呢。
報上地址,在車後座拿着搶到的腰帶研究。但腰帶離開蕭清月後已經毀壞了,除了掉出一個證件,沒有任何用處。
這證件是綠色小冊子模樣,正面印制着“華夏和平維護終極特種部隊”字樣,加有絕密紅章,第二頁是空白,卻像是手機屏幕一般,洛川猜測應該是需要指紋才能解鎖。
不禁心驚:那女人來頭太大了,絕對惹不起,改天找個機會還給她得了。對自己的慘敗有了很好的寬慰,估計全國最尖端的科技都在她身上,敗的不冤。
趕到林毅家樓下,洛川再次意外。
幾十輛豪車依次排開,樓上吵吵鬧鬧。
該不會省長大人送走了女兒,心情不好,辦個聚會宣洩一下?
趕忙搖頭,林毅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省長住着不到一百平米的單元房,說出去都能當奇幻小說了。
上樓卻見林毅家房門沒關,幾十人擠在人家裏,說個不停。
林毅正在解釋:“犯了法自然要受到懲罰的,你們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他回到家就發現狼頭幫的那幫熊孩子的家長正在等他,紛紛叫嚷着省長處事不公,必須要省長出面把他們孩子放了。領頭的是他的前妻程穎。
“公正?”程穎陰陽怪氣:“林毅,你裝什麽清高?有人在你面前打人,你都不管,偏偏對我們孩子公正?今天你要不跟我們個說法,我們不怕把事情鬧大,就看到時候倒黴的是誰。”這都是她一手策劃的,人也是她叫來的。她和現任丈夫的兒子陸鵬被抓,她的前夫居然不幫她撈人,還屢次推脫不見他,在她看來,簡直是沒有道理。
林毅對前妻也很惱怒,以前他們結婚的時候,程穎就不支持他的工作,還暗中收人好處,搞得他幾次心驚膽戰,連夜給人退東西。直到忍無可忍,大吵一架離了婚。
離婚後,程穎很少看女兒,卻對她和現任的兒子陸鵬寵愛有加。因爲這陸鵬總是惹禍,程穎找他不止一次了,林毅曾暗地裏行了些方便,犯事輕的時候讓警方批評教育放人了。誰知道,那陸鵬把他當做了可以任意妄爲的靠山。
如今,這小子不正幹,學黑社會,成立個狼頭幫,欺行霸市,偷搶打砸,收保護費,出的人命不止一條,這能放嗎?
林毅應付着衆人的叫嚷,暗中歎氣:洛川那小子也是不老實的人,什麽蒙騙,什麽假冒佛祖都敢幹,可是做的事總歸還有幾分道理,還都能看得過去。以後得對那小子打壓打壓,不然萬一仗着和女兒的關系也學的無法無天,沒了底線,後悔的是洛川自己不說,他還要應對女兒的哭鬧,日子就沒法過了。
程穎散亂頭發,以撒潑的姿态跳腳:“林毅,今天就要你一句話,放還是不放?不放我們孩子,這事沒完,我這就給記者打電話,把你的黑幕都挖出來。”以前她就是以撒潑神功把林毅整的無可奈何,此刻故技重施。
林毅徹底怒了:“我有什麽黑幕?你叫吧,你去挖吧。我等着!你們的兒子禍害一方,還有理了?”自帶的威嚴立馬震得住場面,很多人不敢多言。
但程穎和他生活了幾年,不怕他的“脾氣”,指着他鼻子罵:“你不承認是不是?你以爲你多幹淨?小鵬以前犯事,你都出面擺平過。都是你走後門的證據。”她也是氣急敗壞,拿自己兒子的不光彩來威脅人了。忙又改口:“上次我在你這兒見的那個年輕人,他叫洛川,别以爲我不知道,他是彩依的男朋友,當着你的面打人,有過沒有?還把人手指頭掰斷,就在愛家超市門前,有監控的。爲什麽警察不抓他?”
這事一時讓林毅語塞,那天林彩依去程穎哪兒住幾天剛回家,他早下班一會兒買菜,打算給女兒做頓飯。因爲狼頭幫的小流氓插隊,多說了幾句,結果那小流氓叫人圍堵他,還抓住了無辜的路人郭自潔。偏巧趕上洛川在場。
本着鼓勵人見義勇爲的心思,他讓洛川放心幹。洛川卻覺得按法律程序,那些小流氓受不了多少懲罰,出來後根本不會改,把人手指頭掰斷了。
事後,林毅也覺得自己有讓人以暴制暴的意思,但是一查,那些小流氓身上都是案底累累,這心思也就淡了。
如果誰看見不平,因爲怕惹上官司,估量來估量去,選擇袖手旁觀;甚至不法侵害降臨頭上,還得考慮半天正當防衛的範圍究竟在哪裏,估計早被不法分子整的半死了,那寒的可是整個社會的心。
此情此景,出于對林毅的尊敬,洛川暫時不計較林毅不拉他回來的“小過失”,适時的擠過人群站到他身旁:“我幹的,有什麽沖我來。”
林毅再次皺眉,這小子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來的很不是時候,面有嚴肅:“這裏沒你的事。”女兒剛走,要是逼得自己拿女兒心上人彌補過失,那可太說不過去。
洛川笑道:“林叔,這事是我惹的,還得我來擺平,我主修‘忽悠’,這點功力還有。看我的。”
程穎卻以爲得計:“大家快看,那天打架的就是他。他還随便在省長家裏出入,我們這就叫記者,叫紀委檢查組。”
有人應和,拿出手機。
“可以!”洛川攤手,完全無所謂的态度:“請——誰不敢打電話誰是孫子……哦,對了,叫上記者和檢查組的時候,你們先把自己摘幹淨,我就不信你們這些人就是絕對幹淨。千萬别被查出偷稅漏稅什麽的。”
“這個……”很多人收起手機。
洛川笑道:“林叔,你看好了,誰剛才收起手機了,一定得查。這是追繳國家财産。”
林毅到沙發上坐下,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有兩下子,繼續。”
“嘿嘿!”有了省長的支持,洛川一甩頭,提高聲音,說話中帶上了卓爾不凡的氣勢,喝問:“誰給你們的臉?自己兒子犯了罪,你們居然明目張膽的逼着省長放人。你們當國家的法律是什麽?是你們這些有錢人随意擺弄的把戲嗎?告訴你們,你們的子女你們放縱,社會不會放縱,法律不會放縱。我更不會放縱。”
一番言辭,鎮住了不少人。
程穎連省長發脾氣都不怕,更不會怕他,一看自己的攻守同盟心要散,一巴掌打來:“了不得你了,你算哪根蔥?憑什麽你打人都不管,我今天就打你,看省長管不管。”
洛川不閃不避,生受了她一巴掌。
很多人都覺得程穎過分。他們即便背地裏有很多動作,在人面前卻是很含蓄的。
林毅更是呼喝:“程穎,你太放肆了”。
洛川擦擦臉笑了:“你是叫程穎對不?除了我朋友打鬧,外人打我都沒有好下場。看在你是彩依母親的面子上,我忍你一次。否則——”林彩依曾跟他講過程穎的作爲,現在程穎的表現,加上先入爲主的印象,他對這人沒有任何好感。
“就打你怎麽着?你敢還手嗎?你當着省長的面打人,我有什麽不敢的?”程穎一手插着腰,一手又揚起巴掌,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脅。
“還手?”洛川聲音發冷:“那多不過瘾,今天這事是你挑的對不?你既然不聽勸,我會讓你自己掌嘴,還讓你跪在林叔面前道歉。”
“還讓我掌嘴、道歉?”程穎還想再打:“我就想看看,我也當着省長的面打人,省長怎麽處理?他要敢叫人抓我,你也跑不了。總之,今天夜裏必須讓我兒子在家裏睡覺。不然,他省長也别想幹。大不了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