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執逐漸升級,雙方人之間的距離僅剩一米。
孟堂準備後撤,他認爲自己算是智将,潵潑打滾耍無賴經驗豐富,甚至能摘下“白楊第一潑男”的桂冠,但動手的事,真的不擅長。
王濤也打算後撤,打起來,人多手雜,說不得要挨幾下,手下有兵,不用親自上,大不了拿出殺手锏。但他們後方沖來一隊人馬。
沖在前面的人大都拿着扁擔,就一個女的舉着狼牙棒有些唬人。但後面的四五十人可了不得,手裏是明晃晃的刀槍劍戟。這要是搞一下,肯定見血。
王濤的人馬在動搖。作爲領頭人的王濤使勁咽了口唾沫,給人鼓勁:“不用怕,吓唬人的。他們不敢真砍人。”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認出了洛川和李曉雪。
洛川揮手,招呼拿着假家夥的民工們:“壓好陣角,把路堵住,不要放走一個。”帶着跟着他的村民上前。
民工們知道自己手裏的東西有幾斤幾兩,也不想惹事,自然樂意。
孟堂一看洛川回來了,膽氣又足:村裏出的事不止一場了,洛川都能擺平,這次肯定一樣。吼道:“鄉親們,拿出精神來,打架我們還沒怕過,打死人我負責。”白楊村士氣大震。
王濤先談判:“原來你就是這破村的村長,還記得我嗎?”
洛川笑着:“這麽巧啊,老熟人啊。你好你好,最近在哪兒高就?”走上前。
知道洛川很能打,王濤本是有點害怕的,卻見洛川對他這麽客氣,想想自己的後台,心氣足了,發聲喊,提提自己這方的氣勢:“大夥鼓起勁,他們要敢砍人就會蹲大牢。”人心穩了。
王濤覺得自己是天生幹将軍的料,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洛村長,你不地道啊。你們村裏挖出羊脂白玉,這麽大的事,居然一直瞞着。”
“哦?有這等事?我剛從外面回來,還不知道呢。”洛川笑眯眯的繼續走近他。
王濤認爲他想講和:“有錢大家一起賺,你們可不能吃獨食。再說我們在山裏挖,這山又不是你們村裏的,你們的人攔着我們是什麽意思?”他決定拿出殺手锏,占領絕對優勢。掀開衣裳,露出腰間纏着的幾個雷管。
所有人忙遠離他。
洛川稍停頓一下,後退一步,又笑:“王兄,我聽說你們挖了我們的地,還偷我們的雞,事情不是這麽辦的。”找人要了一盒煙,叼在嘴裏,又找人要了一盒火柴點上。
“哇——”衆人離王濤更遠了。
那可是雷管,炸了可不得了,炸碎一個人松松的,他居然還玩火抽煙,要命的事。
王濤有點冒汗:“洛村長,你不怕死嗎?”
洛川不當回事般丢給他一根煙:“王兄,抽煙哪。不是好煙,見笑了。”
“你!”王濤發覺吓唬不住他,喊道:“我這有炸藥,會炸的,嚴禁煙火。”
“别逗了,城裏過年嚴禁煙火不讓放鞭炮,咱這窮山溝,山高皇帝遠,沒那麽多講究,随時随地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洛川又劃着根火柴:“王兄,給你煙都不抽,不給我面子是不?來,我給你點上。”上前摟住王濤肩膀,火柴湊到他嘴邊。
“天哪!”小命要緊,有人要跑了。
李曉雪跑過來扯着洛川:“你個瘋子,快起開,别玩了。”
這一拉扯不要緊,洛川手裏燃着的火柴伸向纏在王濤身上的引線。當然,不排除洛川故意的成分。
“嘩!”人群爬倒一地。
引線被點着了。
李曉雪一躍想把洛川撲倒:“爬下。”
洛川卻趁勢把她背在身上,一手托着她屁股:“怕什麽,王兄都不怕”。這樣危險的關頭,李曉雪先想着他,他覺得再被李曉雪當衆揪耳朵也值了。
“完了,死定了。”李曉雪悲呼。
這簡直是亡命徒。衆人都這樣認爲洛川。
王濤怪叫着跳腳,是快速引燃的引線在肚皮上燙的。
但除此之外,沒有别的動靜。
衆人擡頭看:難道是剛巧遇到了啞炮?真是好運氣,虛驚一場。
洛川笑着問:“王兄,我一直不懂,爲什麽要嚴禁煙火呢?”
“因爲……因爲……”王濤在打磕巴,洛川的膽識、眼力,他拍馬難及,感覺今天要遭,關鍵是身邊沒人了,陪笑:“川哥,因爲一點火,就知道我這引線沒往雷管上接。”
“那你玩這手,吓唬誰呢?”洛川一巴掌抽過;他早發現了這點。吐了一口煙:“說說吧。”
王濤捂着臉打哆嗦,他的同伴都離他遠遠的,沒法救場啊,他是落到洛川手裏了,老實交代吧:“川哥,别打,别,本來我們也知道羊脂白玉很難得,就是碰碰運氣,是劉總把我們組織起來挖的。”
“哪個劉總?”
“是劉漢文劉總,做珠寶生意的。他不是咱們本地人。聽說了這事,想來試試運氣。他有錢,把咱們都收編了,炸藥也是他給的。看我很活躍,把我當槍使,讓我當頭頭。我一定不跟他幹了。”王濤問一答十。
珠寶生意的劉漢文?洛川不認識,面色一冷:“繼續說”。
“我就知道這些啊,川哥。”王濤汗如雨下。
“真的?”洛川喝問。李曉雪心有餘悸的爬在洛川背上,聽他審問,身子有點下滑。洛川雙手都到背後托她一下。這一聲喝,他嘴裏的煙掉了。
偏偏很寸的趕上王濤噗通跪倒。煙頭掉在他腰間的雷管上。
“媽呀!”王濤驚厥了。
雷管本身很短的引線馬上點着。
洛川大驚,一把抓過雷管,扔到空中,爆炸聲在空中響起。
“我的爺啊。”洛川心中暗叫,這雷管也太不保險了。抽煙果真有害健康,差點要了人命,以後必須戒。嚴禁煙火也很要的。
“小雪雪,我給你的護身符帶在身上沒?”
“沒有。我換了衣服忘了。”
“你知不知道,剛才差點死了?怎麽就不聽話?”拍拍胸口,洛川氣急敗壞,把憤怒轉嫁到這群人身上:“不按法律規定使用危險品,你們這幫王八蛋簡直欠揍。給我打。”
一聲令下,對他極爲信任的村民們一躍而起,掄起家夥,沖向王濤的那夥人群。
“使勁揍,别打死就成。”洛川吼叫:“省裏的重案組跟我保證了,他們敢還手,就把他們抓起來。大夥隻要别鬧出人命就沒事。打到他們怕爲止,打到他們不敢來爲止。”
現場一片混亂,哭爹喊娘。
洛川繼續吼着:“他們偷了誰家的雞,一隻一萬塊錢,必須賠。知不知道那些山雞我用什麽代價培育的?”
氣呼呼的罵着:“看誰再敢到我的村子作妖。這就是榜樣!”
可憐那夥人本就在倉促間處在被動局面,而且還手就要被抓,又被拿着“兇器”的民工堵住去路,個個哀嚎:“天理何在,不公平哪!”隻能爬下路面順着山溝逃跑。
洛川胸口一癢,卻聽孟堂慘叫。
“孟堂也太沒用了,這樣有利的戰況下,要是也能挨揍,以後就不能讓他上前線。”洛川憤憤的想,可看到一個長發及腰的紅衣絕色女子,正興高采烈嘻嘻哈哈的按着孟堂胖揍,邊打邊笑:“太好玩了!”
“紅芍!”洛川驚呼:“你好了?”
紅芍在這樣的時刻完全恢複又跑出來,洛川不知道說什麽好:“紅芍,你别打自己人。”
“自己人?”孟堂欲哭無淚: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女子又是村長拐回來的?他也太倒黴了。
李曉雪一副見鬼的表情:“她又是誰?”